谢淮序眼底刚刚听到冯澜的名字时的霾顿时消散了:“介意她吗?” 宝儿被他这么一反问,忽然不知所措起来,讪笑着:“怎么会呢,萧姑娘才貌双全身份尊贵,和兄长站在一起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慌里慌张的想要掩饰心虚,却开始胡言语。 气氛顿时冷凝了下来,谢淮序抬眼看她,眼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宝儿怔在了那儿。 “你是这样想的?”他的声音冷若冰霜。 宝儿察觉到他生气了:“我......” 谢淮序显然不想听她解释,或者怕听到她的解释,推开了她的手,冷然道:“笨手笨脚的,出去吧。” 宝儿见他已经披上了寝袍,起身走进了盥洗室,宝儿抿了抿,萧霜序一看就是个聪明象,当然不会像她这样笨手笨脚,说不定之前萧霜序也帮他上过药,他一定在心里比较她们! 一想起萧霜序也看过他的身子,她的心里一时分不清是委屈多点还是生气多点,扔下棉布,转身就走了! 谢淮序从盥洗室走出来,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只觉得伤口在她的护理下越来越鲜血淋漓。 *** 幼宁以为昨天谢淮序会将宝儿哄得很好,没想到一见宝儿,她还是一副无打采的样子,只能拉着她再喊出婳月来去逛街。 “幻彩阁新出了一款樱桃的胭脂,我们去看看。” 三人一同去了,却遇上了冯澜,他是来帮他母亲取面膏的,见到宝儿十分意外,笑意也浓了,四人立即找了个茶室坐了下来。 没一会,陆乘渊和温若里也来。 婳月一见温若里,僵了脸就要先告辞了,陆乘渊拦下了她:“怎么,我们是洪水猛兽不成?婳月姑娘一见着我们就走,还是婳月姑娘怕见某人?” 温若里清冷地看着婳月,婳月皮笑不笑:“少卿多虑了。”她重新坐回到宝儿身旁。 只是这么一来,这四方茶桌就不够了,六人又换了二楼的雅室。 因为温若里和婳月的缘故,气氛有些低沉紧张,宝儿小口小口喝着茶,偷偷瞧着两人,幼宁不管,大大方方饶有兴致的在二人之间游离,直到婳月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她才收敛地撇过目光去,正好看到窗外长街上并肩而行的两人,她一时惊讶,口而出:“谢淮序!” 除了温若里和婳月,他们几乎是同时起身挤到了窗前,川不息热闹的长街,他们十分扎眼,萧霜序不知在说什么,谢淮序回应着她,两人你来我往,谢淮序偶尔还出一抹欣赏,这幅画面,似乎连嘈杂的长街都安静了。 幼宁看着宝儿的手指紧紧扣着窗栏,掰开心疼道:“小心把指甲扣坏了。” 冯澜将目光移向宝儿,若有所思。 陆乘渊看了看谢淮序二人,又转头看向宝儿和冯澜,清了清嗓子朗声喊道:“谢侯爷巧了。” 谢淮序和萧霜序几乎是同时抬头看过来,谢淮序平静的眼中在看到冯澜时,沉了沉。 这一回,茶楼雅室也坐不下了,正好到了午饭时间,几人坐到了醉仙楼的包厢。 醉仙楼的老板见贵客降临,兴冲冲亲自来伺候,一进门,屋的冷凝之气,顿时冻住了他的脚,他了嘴角,看着圆桌上的众人,不腹诽,难不成是要在我这摆一场鸿门宴?要是砸了我这屋子怎么办?这里的花瓶可都是上等古物啊,要不要先把花瓶移出去呢? 作者有话说: 让他们砸吧,砸完让谢侯爷陪你一家酒楼!赚翻了! 第36章 夫君 ◎那个冯澜有什么好?◎ 陆乘渊左看看右瞧瞧, 没人开口,也没人动筷,板着脸, 气氛凝重沉闷,他叹息一声,堆起笑脸看向萧霜序:“刚刚见你们聊得正,说什么呢,也说来与我们听听。” 宝儿眉眼微动, 并未正眼看过去, 余光却不时扫向那儿。 萧霜序微微一笑:“没什么, 只是新想了一个行军布阵之法,总觉得有不尽之处,遂向侯爷讨教一二。” 宝儿心底一沉:那刚刚兄长的欣赏之, 应该是她的阵法很不一般吧,她好厉害哦,还会行军布阵, 不像她...... 冯澜见她愁着眉,夹了一块新出的糕点给她, 宝儿看了看糕点又看了看冯澜,又用余光暼向萧霜序, 她似乎不吃甜食, 这点都和兄长一样,不像她...... 宝儿忧愁地咬了一口,立时睁大了眼睛,意外地看着手里的糕点, 讨厌, 这种时候, 她竟会觉得这个糕点味道很不错,看向冯澜时,多了一点笑意。 见她笑了,冯澜自然也安地笑了。 谢淮序猛地将杯中酒饮尽,重重磕在桌上。 所有人都望了过去,宝儿正和谢淮序沉愠怒的眼睛接个正着,咕嘟咽下了嘴里的糕点,谢淮序眼中霾更甚了。 陆乘渊挑眉:“霜序啊霜序,你怎么还是老样子,小时候你就喜钻研这种东西,也只有淮序能与你说上话,你们就老是凑在一起,一起无视我们这些人。” 萧霜序显然不将他的打趣之言放在眼里,从始至终都挂着淡淡的笑容。 谢淮序刚刚本想阻止陆乘渊说下去,可他忽然瞥见宝儿,到底没有开口。 这时候宝儿已经吃了第二块糕点了,第二块显然没有第一块好吃了。 小二适时进来上菜,颤颤巍巍头也不敢抬,陆乘渊问道:“什么东西,现在才上。” 小二道:“川贝枇杷。” 陆乘渊有点嫌弃地皱皱眉:“这么普通的东西,谁点的?” “是我点的。”冯澜出声,如今他已任职礼部五品郎中,虽然官位不及在座那三位,但他天生的贵族气质,家底底蕴,又同朝为官,也不必卑下。 他将川贝枇杷放到宝儿跟前,温言道:“上回你受了风寒,咳嗽还没好,糕点虽美味,到底甜腻,不可贪食,这川贝枇杷清润喉,你尝尝。” 幼宁眼看着,情不自发出叹:“啊......冯澜真细心啊......啊!”幼宁忽然喊了一声,宝儿吓得赶紧去看她。 “你怎么了?” 幼宁的表情有些扭曲地僵着笑容:“没,没事。” 说完,她狠狠回头瞪了一眼陆乘渊,刚刚就是他趁她不备掐她的手背,她立刻狠狠掐了回去,陆乘渊忍着痛不停地挤眉眼,幼宁终于反应过来,看向谢淮序,心下猛地咯噔,低头专心吃东西。 这时一直沉默的温若里忽然冷笑了一声:“冯郎中这般真心实意,只怕别人未见的领情。”他这话说的有些火药味的讽刺,漫不经心地撇过婳月,婳月脸一白。 宝儿正要解释,却被幼宁按住了手,这空档婳月已经开口了:“若是要对方领情,也得看是否是对方所需。” 幼宁已经眼冒光了,方才还有些懵的冯澜,看到温若里冷沉沉地瞪着婳月,似乎也看出了些端倪,沉默夹菜。 宝儿见他们吵架拿她做例子,怂包的也不敢声张,埋着头喝川贝枇杷。 包厢顿时又安静了,气氛更加电光火石了。 忽然温若里嚯地起身,沉声生硬道:“此处憋闷,我出去透透气!” 陆乘渊见状赶忙追上去,还不忘拉着谢淮序起身,谢淮序见宝儿手里捧着川贝枇杷呆呆的模样,拧眉也离开了。 来去匆匆,宝儿和幼宁尚回不过神,婳月镇定地端起酒杯,手却在发抖,一饮而尽。 萧霜序和她们不太,自然没有多留的道理,起身告辞了。 冯澜见婳月神不对,想着她们可能有小女儿家的心事要说,自己也不便多留,也告辞了。 一群人莫名其妙聚到了一起,又不而散,匆匆散了,宝儿和幼宁傻了眼,有些唏嘘,但现在也只能陪着婳月,不让她伤心。 那头陆乘渊拉着两个男人又去另一家酒楼,关了包厢的门,酒管够。 看着温若里难得失态,酒不停,劝道:“若里啊,我看你也别死心眼了,那婳月瞧着心狠的紧,当初就对你不辞而别,现在处在那个环境对你也没个代,还跟二皇子牵扯不清,你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天涯何处无芳草啊。” 温若里冷哼一声,看向陆乘渊的目光含着恼意:“天涯何处无芳草?哼,你做的到吗?你自诩潇洒,金小姐对你忽冷忽热,你怎么还上赶着?” 陆乘渊没想到劝着还碰了一鼻子灰,想着他说的也对,遂也不管他了,转头看向谢淮序,他已经喝到第三壶了,但眼依旧清明,神态依旧光华疏朗,该死的,他都快要嫉妒谢淮序了。 “你当真对你那妹妹动了情?”陆乘渊问他,见他清冷暼他一眼,他点头,“懂了。” “既然你都明白自己的心意了,何必还玩什么猫捉老鼠的游戏,你直说得了,告诉她你的心意。” 陆乘渊说得轻巧,谢淮序却垂眸拧紧了眉,陆乘渊讶然:“该不是因为父辈......” “不是。”谢淮序打断了他的话。 陆乘渊不解:“你既有这了当的决心,又顾虑什么?” 谢淮序似乎被问住了,沉默了好一阵,才笑了一声,嘴角是苦的:“顾虑什么......”他重复着陆乘渊的话,抵着额角,偶有皱眉,大概是酒劲此时才上来。 “她只当我是兄长。” 陆乘渊不由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谢淮序,你已经对她动心到那种地步了?她之前是不开窍,可她有没有当你是纯粹的兄长,这么明显,你都看不出来?你这么不自信?” 谢淮序顿了顿,看向他,皱着眉,半晌才道:“她没说。” 陆乘渊郁闷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你不会问吗?” 谢淮序抵着额头,把玩着手里空了的酒杯,低头不语。 陆乘渊不确定道:“......你该不会是怕听她的回答吧?” 手里的酒杯一顿,谢淮序依旧没有说话。 陆乘渊看着两个最不近女却最为情所困的男人,神态自若地喝了一杯酒,老神在在地哼起了小曲。 “闭嘴!” “闭嘴!” *** 宝儿回府的时候,正碰到南宋,他向宝儿行了礼后,往宝儿的头上看了好几眼。 “我的头上有东西吗?”宝儿摸了摸发髻。 南宋立刻垂下眼:“是在下失礼了。”就是没东西他才奇怪,他还以为会看见那支簪子呢。 宝儿对于他的怪异之处倒是没有介意,只是问道:“对了,侯爷的伤私下有找李大夫看过吗?” 南宋微愣,反应过来:“啊,姑娘也知道侯爷在河州受伤的事啊,小伤罢了,在河州已经痊愈了。” 痊愈?宝儿愣了愣,还没问出自己的疑惑,又听南宋道:“当时场面混,围攻的都是平民百姓,侯爷不能以武力镇,多有掣肘,又因掉落了一支簪子,情急之下为了护住簪子,才一时不查被刺了一刀,也不深。” “簪子?”宝儿一时紧张起来,“是一支红宝石蝴蝶的簪子吗?” 南宋大吃一惊,那簪子,果然是送给宝姑娘的! “不错,是侯爷在一处悬崖峭壁之上意外获得的一颗稀有的红宝石,请了工艺大师雕而成的。” 宝儿呆在了原地:“不是河州知州送的吗?” 南宋“噗嗤”一笑:“那知州两袖清风,手无缚之力的文人一个,哪里有能力得到那一颗宝石,哪有钱能请到价值连城的工艺大师?” 宝儿失魂落魄地回了漪兰居,脑海里全是南宋的话,他的伤是为了玉簪受的,伤明明就好了,为何那晚她帮他上药,伤还是裂开的?明明是他得到的玉簪,为何要说是别人的送的?宝儿想不通,可是联想到那两次的吻,她好像顿时有一处明朗的,又不敢笃定。 会吗? “什么会吗?”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