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渊了嘴角,得,今真是个热闹的夜晚,他叹息一声:“如此良辰美景,不如坐下来喝喝酒?” 这一场临时的酒宴气氛有些古怪,谢淮序和温若里闷声不吭,自顾饮酒,玉李担心她的表哥饮醉,一直在旁关心,宝儿和幼宁没心没肺被酒楼中舞池中翩翩起舞的舞姬引了目光,无暇他顾。 谢淮序瞥了眼看得津津有味的宝儿,一股恼意染上眉间,别过脸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小舟吃着各点心,时不时要求宝儿回去也做个试试。 这时对面雅间走来一位公子,在宝儿跟前停下,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慕之意,施施然作揖:“姑娘……” “滚!”谢淮序手里的酒杯赫然磕在桌面,凌厉的目光顿时扫了过去,低喝一声,寒意刺骨。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震怒,桌上的人都惊了,公子更是吓得落荒而逃。 宝儿终于想起来他这个兄长,回头看过来,见他面冷沉,十分难看,似乎克制着某种情绪,宝儿挪了过来,小声问道:“兄长,你喝醉了?” 她听说过,喝醉了的人脾气都不太好。 谢淮序目前偏移看向她,离的眼中暗藏冷讽:“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兄长?” 宝儿一愣,果然是醉了吗?兄长平里可不说这样的话,她哄着他:“嗯嗯,我心中自然是有兄长的。” 谢淮序目光微顿,觉得太心痛了一瞬,大概是真的有了些醉意。 温若里端着酒杯看了过来,嗤笑一声:“你这个妹妹......哼,将来有你苦头吃的。” 谢淮序目光一紧,未置一词。 陆乘渊连忙打着哈哈:“时辰也不早了,咱们散了吧散了吧。”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玉李担忧地看着谢淮序:“表哥,我从未见你喝过这么多酒,你难受吗?” 谢淮序闭目养神,淡漠道:“无妨。” 玉李把宝儿要说的关心之词说完了,她一时不知说什么,见小舟开始摇头晃脑犯困了,便抱着他让他靠着。 谢淮序睁眼时就见宝儿关切地抱着小舟,顿时一股气凝到了喉间,再度闭上眼,试图下上窜的心火,眼不见为净。 下车时南宋率先抱下已经睡着的小舟,宝儿跟着下车等谢淮序,怕他真醉了脚下不稳,抬手扶住了他。 软滑的手握住他的手时,谢淮序果然脚下不稳一下,好在站定时身形是稳的。 玉李跟在最后关心道:“表哥,我送你回房吧。” 谢淮序道:“时辰不早了,早些回去歇息。” “可是……” 谢淮序沉声道:“回去吧。” 玉李挣扎一会,终究福了福身离开。 宝儿听着他声线还算清朗,步履还算稳健,应该没喝醉,便想着也回去休息了:“兄长……” 谢淮序的眉心皱成了川字,抬手着额头,宝儿接下来的话便成了:“兄长觉得不舒服了?那我送兄长回房?” 谢淮序放下了手:“嗯。” 南宋立刻道:“那我送小少爷回房。” 谢淮序看着宝儿,目光微有离,是微醺的模样,宝儿立时就要去扶他,却被谢淮序避开了,他转身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宝儿愣了一下急忙跟上了,见他稳稳进了自己的院子,打开了自己的房间门,宝儿放了心,想起玉李的叮嘱,“表哥的房间和书房是地”,在身后站住了脚扬声:“兄长。” 谢淮序站住脚转身看向她。 宝儿嘴角漾着欣喜,神秘地从袖中出一方丝帕,举到了谢淮序眼前:“这是酒楼中那个领舞的,最漂亮的舞姬央我送给你的,说对你很是倾慕,那个姻缘符果然很灵验,虽然她的身份不是太配得上你,但是带回来,你看她跳舞也是美事一桩。” 谢淮序方才稍稍按下去的心火,顿时烧了他的理智,眼中掠过深沉的霾与怒意,自始至终未曾开口。 宝儿还摇了摇手腕,提醒他收下。 忽然手腕一紧,宝儿的身子不听使唤似的轻了一下,耳边猛地传来一声“砰”的撞门声,下一刻她的背脊撞上了生硬的木板,她吃痛一下,惊呼了一声。 震惊抵达眼底,抬眸间,谢淮序冷峻的脸了下来,锐利清醒的眼眸凝视着她,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 这样近的距离,让宝儿脑子顿时懵了,睁着明亮天真的眼眸怔怔看着他。 “叶宝儿,你知不知道我今晚生气了?”谢淮序声音嘶哑低沉,近乎一种质问。 “为什么?”宝儿觉得自己的心跳有点快,她没法思考,只能凭本能说话,刚开口,她的声音是发抖的。 今晚他们逛了灯会,她还替他求了姻缘符,哪里让他生气了? “为什么?”谢淮序垂眸冷笑了一声,“为什么?” 他冰冷的目光盛着宝儿不明就里的怒意。 因为她无知无觉地要替他求姻缘,牵红线,因为她无知无觉总是招惹别的男人!因为在他逐渐意识到某些情愫时,她还是无知无觉! “兄长……”宝儿轻轻开口,因为他靠得太近了,宝儿着声音有一种软绵绵的音调。 “唔……”宝儿倏然瞪大了眼睛,嘴上一片冰凉。 因为今晚他尤其讨厌她喊他“兄长”。 这些强烈的情绪,让他的吻有些烈,近乎一种报复,报复她今晚送给他的姻缘符,报复她一声一声天真亲近的“兄长”。 宝儿受到嘴让的一丝疼痛,回过神来想要去推开他,却发现她的手被他桎梏着,因为她的挣扎,谢淮序顺势搂住住了她的,将她拉入怀里,霸道地抵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退缩。 宝儿的心不受控制几乎要跳出来,堵在喉咙口,堵住了她的呼,她想要再次推开他,却受到了谢淮序口中清酒的香甜,似一种蛊惑,让她神志不清。 谢淮序亦在碰到她香软的的那一刻,就失去了理智,酥樱花有毒,人们常告诫自己不该靠近,可一旦浅尝便罢不能。他将她推向门板,却听到她吃痛的一声低呼。 这一声低呼如电光火石擦过谢淮序的脑海,他猛地睁开了眼,退开了,手却依旧与她的手指。 他垂眸凝注着她,她的双眸润,嘴因他方才的混账行为丰润红肿,染着妖的媚态,可她的眼底却是一片惊慌,惶恐,和躲避,就是没有情不自。 谢淮序眼底的情愫渐渐退却,闪过一丝黯然和自我的嘲。 他放开了她的手,宝儿觉得自己的身子是软的,她必须贴着门板站稳:“我……” 她刚开口,就听到自己的声音一阵轻颤,顿时脸颊又热了起来,紧紧闭上了嘴,她低着头,不敢去看谢淮序,竟也忘了这种时候她算是被欺负了,其实可以打他一巴掌,骂他一通,可真想打骂时,竟发觉,她下不了手,这个想法震惊了她,至于为何震惊,在此时,她还没有这个定力去想,她唯一想的就是赶紧逃离这个地方,逃离谢淮序。 “砰!”很重的一声,宝儿转身撞上了门板。 谢淮序心里一紧,正要上前查看她撞得重不重,手才贴上宝儿的肩膀,宝儿浑身一阵战栗,那炙热的体温自她的肩膀向四肢百骸,她如被火星子溅了一下,瞬间侧了一下身,这个反应让谢淮序心头一刺。 宝儿没回头,捂着额头,慌里慌张打开门,飞一样地逃走了。 谢淮序怔怔站在门边,院里是凄清的月光,萧瑟的寒风吹散了他的酒意,黑夜渲染了他的黯然。他了眉心。 今夜当真是醉了,也疯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周四九点停更哦,周五凌晨更新,万字章,来呀来呀,四面八方来~ 第24章 三合一 ◎“原来......兄长你已经有心上人了啊。”◎ 宝儿慌不择路, 跌跌撞撞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撞上昏昏睡坐在门边等她的荷花,把荷花撞得栽到地上, 她也浑然未觉,直接扑进了铺,用被子盖住身子。 荷花被撞的有点疼,睡意全消,她走过去, 就听到宝儿的尖叫声从被褥里闷闷传出来, 荷花惊愕一瞬, 立刻跑过去扯着被褥:“姑娘,发生什么事了?” 扯了好了一会,没扯开, 结果宝儿自己掀起了被褥,一股脑坐了起来。 荷花倒了一口冷气:“姑娘,你, 你的脸好红!啊!好烫!你发烧了吗!我赶紧去告诉侯爷,让他请大夫……唔……” 宝儿死死捂住了荷花的嘴:“别去找他!”她的脸更烫了, 心跳得更厉害了,她必须要大口息, 不然真怕自己会窒息猝死。 “姑娘, 你怎么了?你别吓我……”荷花被吓到了,眼睛都红了。 “我,我没事,我太热了, 你把火炉挪开……”说着她开始衣服, 冬天的衣服一层又一层, 最后得只剩里衣了…… 荷花挪了火炉回来一看,又吃了一惊:“姑娘,你会受凉的!” 她就要把被褥往宝儿身上裹,被宝儿推开了,荷花这下真的奇怪了:“好好的去看灯,怎么回来这样热?难道长安的灯会是用火烤的?” 宝儿忽然抓住荷花的手:“荷花,我……” 荷花不由一呆:“你的眼睛水润润的,好亮啊……” 宝儿也一呆:“你看不出我在生气吗?” 荷花仔细盯了盯,摇摇头:“倒像是害羞……” “荷花!”宝儿忽然大喊一声,“你个笨蛋!” 她气鼓鼓地躺倒不理荷花了。 荷花被她骂的一愣一愣的,见她面朝里,看来是要睡觉了,还是帮她盖上被褥,又被宝儿赌气地扯掉了。 宝儿想冷静下来想想谢淮序今晚的行为为何,可想着想着,就想到了那个吻,然后又烧了起来,结果自然是想不明白了,反反复复,折腾大半夜才睡着。 结果睡着了又做了下半夜的噩梦,难以启齿的噩梦,让她脸红心跳的噩梦! 荷花醒来,又吓了一跳,宝儿失魂落魄地坐在上,红红的脸蛋几乎要掐出水来,用毫无生气的声音疲累道:“荷花,给我备水,我要沐浴。” 她家姑娘每晚都要沐浴,现在想起来,她家姑娘昨晚没有沐浴,那早上补回来,也正常。 只是昨天晚上宝儿一直扯被子,她要怕她着凉,一直不敢睡得太死,是以主仆二人都没神,尝尝巾帕停在一处好久,一场沐浴愣生生洗了好久。 荷花扶着宝儿坐在梳妆台前,强打着神,前院的掌事姑姑就来请安了:“宝姑娘,今是除夕,您该过府去给太夫人请安。” 宝儿呆住了,心又开始跳,给太夫人请安,那大家都会在……那他…… “姑娘,你又热了?” 宝儿飞快地瞪了她一眼,开始去翻她的妆奁盒,衣柜。 手忙脚好一阵,才收拾妥当。 本来昏昏沉沉的脑袋,一出了门,寒风一吹,荷花立刻清醒了,跟在宝儿身后去了肃安府,清醒了她就觉得她家姑娘从昨晚开始就莫名其妙,连小舟都察觉到了,举着宝儿的手道:“姐姐,你的手心出汗了,这么冷的天,你热吗?” 宝儿脸蓦地一红,连忙用手帕擦了擦。 “这是太紧张了吗?”一旁传来一声俏皮的揶揄,她们望过去,玉鸾穿着红的狐狸斗篷走来,“我祖母也不是吃人的老虎,你也不必太紧张了,反而出了错,闹了笑话。” “二姐姐。”宝儿和小舟行了平礼,玉鸾回礼。 宝儿问道:“二姐姐这样冷的天,怎么在这里?”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