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洒落,鹿原醒的早,在榻边看靖翎安详的睡脸,半晌才起身更衣。 昨夜,两个人是各自剖开了心,那一旦被允许便再也关不住的泪向决堤的洪水,最后就是两个人都哭的疲力竭,他是送了靖翎回她自己的院落的,但夜半的更声响起时,靖翎还是端着灯盏找了过来。 于是昨夜的一觉,他们同榻相依而眠,鹿原难得的一夜无梦,醒时,恍然有种陌生,彷彿过往叁年有馀的时间都已被做泣出的泪从骨血里洗去,秋微凉的空气,闻得出一股不同往的新奇,屋里窜进的天光,在他现在的眼里,也像是初见星辰。 更衣时,他从衣箱里,翻出了月白的宽袖袍,看了许久,最后还是押回箱底,拿了件玄的窄袖衣穿上,还不是时候,鹿原想着,系好带,復又徘徊到榻边,许久,才怯怯的伸手到还沉睡着的靖翎额边,以指为梳,替她顺了顺睡的长发。 「等我」他念在心里,不会太久的,等我。 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鹿原径直去了马场,牵了匹马骑上,往皇城去。 苍翠里,靖寰才刚在桌案前坐下,便来不请自来的鹿原,其实鹿原会来,靖寰也是有预料到的,昨收到鹿原的信,便猜想到了。 不过,鹿原的神,倒是跟平时不同,或者该说,和这叁年不同,竟有些像是往昔模样,靖寰不玩味起这变化。 「陛下」鹿原行礼后在桌案前站定,靖寰挑眉看他,问道:「你让羽儿去见萧年了?」,鹿原頷首,靖寰又道:「萧年那夜,不在里」,鹿原看着靖寰,低沉的应:「臣知道」 萧年不在的那夜,看见血洗皇家内苑的真相的人,只有他们俩人,当时起义军都留在城口牵制军,靖寰在鹿原的护卫下,进了靖能的寝,但只看到齐妃的尸首在龙榻上,地上有蜿蜒的血跡,心道不好的两人循着那刺眼的血痕,找到了靖能的贴身人的尸首,再循,便发现几乎每个殿阁都是门户大开无人生还,从一主为者到人,都横尸在地,在确认四弟和五弟的尸首后,靖寰崩溃了。 「不会的」靖寰轻触着五弟那冰凉的小小身躯,泪水滚落,他举事,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这时惊叫声从翎羽殿的方向传来,鹿原没有多想便拉着靖寰向着声音来处奔去。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