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喊自己,靖翎的心五味杂陈,但那死死不放的手也挣不开,她颓下势来,淡淡地说了声「随你」。 鹿原见她答应,脸上掛起了的笑意,握着她手腕的手转成托握她的掌,另一手揽上她的,半是强迫半是引领的往榻边去。 靖翎也懒得费力气挣扎,醉酒之人哪能寻常待之,也就任他所为。 不过醉了的鹿原是真的让人猜不透,他让靖翎在榻边坐好后,就半跪下身给靖翎除鞋。 手腕好不容易得回了自由,靖翎暗暗地活络发痠的腕骨,垂目观察凝神替自己除鞋的鹿原。 男人弯着身,一手托起她的脚腕,另一手也不在意鞋底尘土,就这么掌心贴鞋底地握住她脚上的鞋,悠悠的松动几下,直至鞋子落,如此反復。 看不出鹿原唱的是哪齣戏,靖翎维持着警醒,由着他动作。 将取下的鞋在脚整齐地摆好后,鹿原这才抬头看向靖翎,也不起身,只是盯着,片刻不瞬。 靖翎被瞧的难受,蹙眉道:「留宿与否随你,但我一个人睡惯了,你自个儿找地方睡,莫要上来」,说罢便打算独自躺回上,才要动作便被鹿原拉住了手。 急急的一扯,靖翎整个人被扯的往前一倾,早就留了指印的手腕隐隐作痛,她忍不住嘟囔出声:「疼」。 鹿原一楞,突地凄然一笑,小声地说:「对不住,总让你疼」,靖翎失笑,这人居然有自知之明,才想反相讥,手掌却已被鹿原拉着往男人颊上贴去。 靖翎不这般的亲近,直觉地想缩手,但那掌心触及的颊面上,忽地现出的意让她停下,那股,竟是鹿原的泪。 靖翎觉得荒唐极了,又挣了挣手,哪知男人的泪却更多了,他哭的无声,断絃银珠不绝滚落,模样凄然,靖翎不停下挣动的手,片刻后才抖着冷声道:「哭什么,受疼的人都没哭,你倒是伤心」,话落,她觉鹿原的手瞬时松了劲,她顺利的回了手。 鹿原像是整个人松散了似的往后一跌,也不敢看靖翎,茫然地囁嚅道:「那不是…」,但话没说完,男人便噤了声,彷彿突地被毒哑了似的,只有一对醉红了的,还兀自的开闔。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