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听说过沈耀的名字的,听说年纪轻轻就接受了沈氏集团大部分的事务,是能够跟他舅舅打擂台的人物。 沈潋初的桌子上放了数不清的礼品,闵愈瞥一眼,不乏七位数八位数的奢侈品。 仅仅是一场小冒——这时候的闵愈觉得,即使收到再贵重的礼品,也不希望沈潋初生病。 闵愈并不很擅长和人,在他有限的经历里,人与人之间说话总是夹带,或者处处挖坑,这样纯粹的,不掺杂利益关系的,几乎是第一次。 沈潋初的小脸有些苍白,此刻正在生闷气,今天玩电子产品的两个小时已经结束了,他试图用生病要求再多玩一会,但是他哥并不答应。 闵愈就这样坐在旁边,小脸严肃,憋了半天,终于憋出来几个字:“你还好吧。” “?”沈潋初看他一眼:“你可以帮我把手机拿过来吗?” 又是一阵沉默:“不行。” 沈潋初气鼓鼓地把自己进被子里,拒绝和闵愈讲话。 闵愈上前把被子拉下来,出沈潋初的脸:“会闷。” 沈潋初不地哼哼两声,闵愈想起来院子里咕噜咕噜踩的小猫。 “我可以给你讲故事。” “?”沈潋初狐疑地转过头,眼珠转了转,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讲的是白雪公主,沈潋初不是很兴趣。 闵愈声情并茂地讲完,发现听众早就会周公去了,莫名其妙的,到一些可惜。 但是静静看着小人睡觉的时候,那点可惜就变化为了足。 原来看着人睡觉也是那么令人喜悦的事情。 三、 沈潋初骨骼纤细,即使天天喝牛,依旧没有闵愈高。 为此还跟闵愈闹了不久别扭,某人好哄歹哄,才将人哄回来。 沈潋初的人缘也是早有预料的好,就没有不喜他的,但是他身边并不会时时刻刻围着很多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六年级的时候,六一儿童节他们有汇报演出。 私立学校这种地方,演出是十分重要的给家长展示成果的机会,沈潋初被响乐团选中做钢琴手,闵愈则在后面吹萨克斯。 那天刚刚表演完,闵愈和沈潋初两人并肩从舞台上下来,隔壁舞蹈团的陈老师一把冲上前。 “潋潋。” 沈潋初有点疑惑地后退半步:“嗯?” “小蕾的脚踝临时崴了上不了场。”陈老师是一位年轻的女老师,深受同学戴。 她双手合十:“潋潋愿不愿意帮帮我们。” 沈潋初记得舞蹈团这次出的是中国古典舞,全员女孩,所以…… “???”沈潋初瞳孔地震。 “潋潋帮帮忙,我们舞团所有人都有安排,而且服装是定做的,来不及改了,潋潋你的身材就非常合适。” “……”沈潋初不太好拒绝,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可是我……” 陈老师拍拍他的肩膀:“潋潋不用谦虚,我知道你会的。” 好吧沈潋初确实会一点……不止一点,沈潋初多才多艺,除了不学习,基本上都是别人家的孩子。 于是乎沈潋初被人忽悠进了舞团。 服装是鹅黄和淡青的古装舞服,戴上假发,几乎不需要改动什么,活就是一小仙女的样子。 肩薄细,肤如凝脂。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闵愈看得愣住,沈潋初叫他几声都没答应。 沈潋初只觉得他在嘲笑自己,上台前狠狠瞪他一眼。 在某人的眼里,忽然想到了“含羞带怯”这个词语。 在后台懵了一会,闵愈才赶紧到台前坐好。 舞台上的沈潋初只是面带微笑盯着礼堂天花板,不用看观众席了,他知道,家里的磁盘马上就要出现一带自己的黑历史。 真是可恶。 表演结束,沈潋初磨磨蹭蹭到最后,等到人都走光了才开始解衣服,舞服很复杂,丝丝缕缕的东西,一不小心就会挂住,沈潋初蹲在换衣隔间里有些焦头烂额。 这时候,闵愈敲门,隔间门打开一个小,沈潋初探出小半张脸和圆润白皙的肩头,复杂的青舞服绕在前。 即使是已经取下假发,卸去妆容,依然有一种天然去雕饰,雌雄莫辨的惊。 这时候的沈潋初还很小,像是初生的笋,那双浅灰的眼睛看过来,闵愈骤然握紧拳头。 “你帮帮我呀。”沈潋初有些埋怨似的瞪他。 “好,我……帮你。” 狭小的空间里,闵愈家里没有弟弟妹妹,给人换衣服这样的事情,他也是第一次做,难免有些手忙脚。 好不容易换完衣服,他带着沈潋初跑出去看夜景喝茶。 即使刻意忘掉,在几年之后一个旎的梦里,他依旧梦见了抑在记忆深处的,雪白光的缎子,和粉娇的桃花。 还有烟雾缭绕的,和濡的一场雨。 那天之后,许多人都在问那个“小姑娘”的联系方式,最后扒呀扒呀,这不是一班那个“沈潋初”吗? 六年级的小朋友,甚至订了玫瑰花在沈潋初回家路上“深情告白”,当然,沈潋初本人是不知道的。 闵愈将他保护得滴水不漏。 那是闵愈这辈子第一次打架,他现在都还记得,拳拳到的力度,和被砸烂的玫瑰花。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