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有说话,但是气氛倒是和谐,慢慢的有人进进出出,他们坐在花窗那,光被墙边茂盛的大榆树剪碎成地的斑驳。 果然,喝完豆花的沈潋初看见那碗双皮,然后眨巴眨巴眼睛,散落的碎发由光染上一层上好的釉。 黎昭将双皮推过去,突然在想:好像沈潋初一直没变,一样的光,清朗,就像是记忆中时光里永不凋零的花朵,只会随着记忆的逝,而越发珍贵,越发美丽。 区别是,十几岁的黎昭在分手那天觉得天都塌了,他不明白,并愤怒。 而现在的黎昭只是在想,真好,沈潋初一直开心,幸福,自由自在,真好。 他或许这辈子只能成为一段微不足道的回忆,存在于沈潋初早已装不下的记忆篮子里,但是,能看着不就很好了吗? 他生活在沈潋初生活的世界里,或许有一缕晚风,吹过沈潋初飘扬的发梢,吹过记忆力那个夏天的榆树,然后吹过场,食堂,图书馆,最后拂过他的手,绕成一缕没有实物的丝带,永久地绑在自己的脑海里。 随风飘扬,和光同尘。 沈潋初只是嘴馋,早就吃不下了,吃了小半碗,然后把剩下的又推过去,摸一摸自己的肚子,含着怒气瞪黎昭一眼:这人就是故意的,专门点了双皮馋他。 真坏。 黎昭知道他在想什么,嘴角微微翘起,不敢让人发现,于是低头,然后动作麻利地把剩下的大半碗吃完。 【眼睛:他们就是前任了吧,我眼光真准!呜呜呜呜这么甜为什么会是前任】 【七七斜纹真好看:呜呜呜他的动作好练,一定是情很好,好体贴,我觉得他可以照顾好我的少爷(泪目)】 【少爷的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凭什么,凭什么,姓黎的你凭什么吃我老婆吃过的东西(暗爬行)(长出触手)(抱起老婆就跑)】 吃完东西,两个人沿着水巷散步,路上有很多小玩意,总体上跟他们上学那会没什么区别。 沈家的三个孩子都没有上贵族学校,上的是重点高中,过的也是那种被课业考试蹉跎的子,沈耀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绝对的年级第一,国赛金牌,然后保送最好的大学,并且在高三时一边和公司股东打擂台,一边带着沈潋初这个皮孩子,也是很牛了。 沈潋初就不一样,成绩好的时候能冲进前十,不好的时候也当过倒数,但是过得很开心——除了要连累大哥一起来办公室挨训,然后会被大哥刮鼻子。 高三下突然醒悟,努力了几个月,擦线做上了沈耀的学弟。 水巷转弯的地方,是一面爬爬山虎的墙,墙的那边是他们的高中。 墙角有一棵歪脖子树,那时候体育课,他们经常几个人一起翻出来买吃的,总有人试图先一步过来,然后就可以让沈潋初跳到自己身上。 哪怕只是踩上肩膀。 沈潋初身上香香的,从上面扑下来,就好像是鲜花,云朵和蓝天一起扑入怀中。 但是只有极少的人能够享受这个待遇,大多数时候,沈潋初手长脚长,手掌撑住墙头,轻轻一跃,便能像鸟儿一样轻巧地落到树干上。 一路逛下来,沈潋初买了个小风车,鼓起腮帮子吹一吹,风筝转起来,图案也就动起来,风车上的红鲤鱼活灵活现,很是漂亮。 “潋潋,要不……” 沈潋初斜睨他一眼,又看向那棵歪脖子树,然后大发慈悲地抬抬下巴:“喏,那去。” 【柠檬树:?】 观众都没反应过来,但是黎昭反应过来了,一红没有消下来过的耳朵,低声嘀咕:“我又不是你的狗……” 声音已经有意识地放轻了,但是依旧很清晰地被录音设备捕捉到。 弹幕屏问号。 【少爷少爷我你:笑死,他的动作是下意识的吧。】 【就像老鼠大米:这是能说的吗?少爷调,教男朋友是有两把刷子的】 但是动作还是十分听话,乖乖去那蹲好,有点紧张,还拍了拍肩膀,蹲了一会没有觉到,又回头,撞上沈潋初促狭的目光。 他拍肩膀干什么,担心肩膀上的灰脏了沈二少的脚底吗? 沈潋初踩着他的肩膀攀上那棵树,然后轻巧地跃上墙头。 在踩上的那一刻,黎昭听到上边的声音:“真的不是吗?” 不是吗? 黎昭抬头,看见沈潋初把小风车扔给他,蹲在墙头,歪着头朝他笑,就像是故喜趴在红墙黄瓦之上贪睡的御猫,骄矜又不好惹:“你要是把小风车坏了,我就把你坏。” 恶声恶气的,很不好惹了。 真是太可恶了。 想让人rua死。 黎昭的耳朵烫的更厉害,紧随其后,把小风车护在怀里,小心翼翼地翻过去。 【竹子:坏?嘿嘿嘿,是我想的那样吗?】 【少爷的狗:嘿嘿嘿,少爷坏我,快来坏我,少爷想干什么都可以!(口水)】 今天应该是放假,校园里没什么人,两个人倒也有偷渡者的自觉,没有光明正大,沿着墙走。 沈潋初以前的猫喜沿着墙玩,躲在草丛里窜,只有沈潋初叫他的时候,他才会跑出来。 子也跟沈潋初的一样,只有看得上的人喂小鱼干,他才会挑挑拣拣吃几个,平常人都看不上。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