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潋初看了一遍拍摄的剧情,发现旁边的宋清研支支吾吾的,言又止。 他摘下鸭舌帽坐下来:“有话快说。” 手长腿长,身段清贵,仅仅是坐在那,自有一种风气韵。 宋清研看一眼沈潋初的手,然后自己的手掌,脸上的笑意真诚到有些殷勤:“沈潋初,小沈总,就是……” “?”沈潋初眼神狐疑,把自己的爪子收回来揣兜里,隔绝了男人的视线。 “咳,你也看了镜头了吧,好是好,但不是最好,总缺点什么。”宋清研挤眉眼地暗示他,眼神期待。 回想一下刚刚看见的镜头,啊,沈潋初挑眉,单手托腮:“宋导对古筝也有研究?” 电影主角团中的男三九歌,是一位半妖,音修,善用古筝,在大战开启之前,男三便是用古筝的乐声为信号,为男女主传信,男三古筝镜头的运用,也推动了剧情的发展。 宋清研眼里只有沈潋初搭载铁椅子扶手上的那只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指尖带着一点薄薄的粉,依稀可见伏在白皮肤下的青血管。 在导演的眼里,这是近乎完美的一双手——沈潋初在他眼里也是近乎完美的。 他的相机里存着一张几年前初见沈潋初的照片,背景是外的漫漫黄沙和残桓断壁,沈潋初戴着黑头纱,坐在沙丘上,望着远方。 镜头里,只出他半张素白的侧脸,瞳孔里倒映着灿烂云霞,像是被造物主过分偏。 那时候他想着一定要把人挖去当明星,拍戏也可以,当模特也可以,这种美貌就应该永世传。 “我记得,小沈总的古筝造诣也很高呀。”宋清研面乞求,好像沈潋初不答应他就能跪下来抱住他的脚喊。 “真的求求了,元易琼他虽然学了点皮,但是他音乐天赋为负,觉真的不一样,九歌他三岁学筝,筝就是他的第二条命,不能出差错的。” 元易琼就是饰演九歌的男演员。 作为一个到请专业舞蹈演员来当群演的“致”导演,宋清研无法忍受元易琼那惨不忍睹的指法和乐。 当然,还不是沈潋初惯的。 指尖轻轻敲击侧脸,沈潋初摆着大佬坐姿,神怏怏:“你知道我表演一次出场费多少吗?” 宋清研觉得花都谢了,双手合十:“沈总,潋初,潋潋,初哥……” 沈潋初一个眼刀扔过去,侧头看见严舒朝这边走过来,于是坐正了一些。 了解了事情的大概,严舒惊讶:“小沈总还会古筝。” “啊?昂,我是学这个的,耳濡目染,耳濡目染。” 宋清研擦汗:古筝国手被他称作学古筝的,沈潋初真的,我哭死,嫉妒死了。 然后在两人的攻势之下,沈潋初被自愿答应了,而且是自己掏钱给自己付出场费。 元易琼知道小沈总要给自己当手替的时候很是受宠若惊,恨不得当场给沈潋初磕一个,元易琼的身形要高大一些,九歌的衣服本就宽大,倒也不碍事。 宋清研在门外等着沈潋初换衣服出来,听见旁边的量小生碎碎念:妈呀小沈总竟然穿了我的衣服,得想办法把衣服偷回去。 宋清研:当我是死的? 元易琼:然后沐浴焚香把衣服供起来。 宋清研:? 沈潋初之前穿过戏服,所以穿有点复杂的古装的时候也不会无从下手。 这身是九歌参宴的华服,内衬足足有四层,基调是白,边缘处的银花纹颜慢慢变深,外衣是蓝,袖口是昙花的刺绣,加上烫金纹路,清冷而华贵。 他换好衣服,开门走出来。 层层迭迭的裙摆出潋滟清波。 积石有玉,列松如翠,郎独绝,世无其二。 若是沈潋初生在古时候,绝对是个楼红袖招的富贵公子。 唔,宋清研克制住想给沈潋初戴顶假发的冲动,忙着去调试镜头。 古筝也是宋清研专门借的——合理怀疑这人是早有预谋。 其实正经的演奏和宋清研想要的镜头要求是有区别的,但是多亏了审美极高的沈清茹女士,沈清茹女士在教沈潋初古筝的时候非常在意他的动作美。 行云水,舒展大气。 沈潋初按照宋清研的要求,弹了三四段《定风波》,青葱手指像是生长在水波漾之处的白昙花。 围观人员听得如痴如醉。 一曲罢,沈潋初轻轻抚过筝身,忽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怀念。 站起来,拂袖转身,沈潋初看见了人群之后的齐靖宇。 他似乎是在那站了许久,就这般静静地站在人群之外,默默地注视着他。 齐靖宇和剧组有多项利益往来,出现在这也不意外。 换完衣服,是严舒的杀青宴,齐靖宇竟然也留下了,本意是不大办,但是来的人很多,沈潋初在这他们总是玩不自在,于是他喝了杯酒早早离场。 齐靖宇拿起西装外套也跟上来。 “看你没吃多少,有时间一起吃个便饭吗?最近找到一家很隐秘的店,味道应该是你会很喜的。” “唔”酒有点辣嘴,沈潋初拍拍自己的脸蛋:“有人在家里等着呢。” 动作有些可,齐靖宇微顿,然后垂下眼睛,低声问:“男朋友做了饭?”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