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后一天乐团汇报公演结束、宣布最终荣誉获得者的时候,司璇并没有太失落,相反,这次比赛在某种意义上,是她对自我认识的突破—— 她从前在国内的比赛上拿了无数的金奖,却总认为是舞台还不够大,觉得那些金奖的含金量还不够高,对自己的水平认知便停留在过分自谦的“不错”两个字上,甚至对刘松山提供的建议——譬如趁早准备国外古典乐水平顶尖的大学的考试、去考托福、去学语言、去找知名校友写推荐信——有些半信半疑。 但直到这次,她总算到了足够大的舞台,总算清晰地认识到自己与同龄人的差距和自己与顶尖的差距,才发现…… 自己是有资格,去考虑选择世界一的音乐学院进修、跻身未来世界一的大提琴演奏家的。 -- 司璇这趟的旅费算上举办方的报销和学校的赞助,从一开始就比较充裕,而进入决赛后,除了金银铜获得者外,剩下的选手能够获得优秀奖证书,奖励1200瑞士法郎,对她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瑞士这个国家的地理位置很好,处在欧洲版图的中心位置,司璇的参观路线因此在它毗邻的三个国家兜了个圈,乘火车从奥地利到德国,从德国到法国,最后在巴黎的戴高乐机场经莫斯科中转回申城。 虽然安排了参观四所学校,但先入为主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即便柏林艺术大学、汉诺威音乐学院和维也纳音乐学院都优秀得无可挑剔,但司璇在踏上法国巴黎的那一刻,就几乎把它们忘得一干二净。 那里的秋天、街角咖啡店里烘焙的香气、花店白橱窗里鲜的玫瑰花、来往人们口中利轻快的法语、那些浅棕的卷发和咖啡的瞳仁……好像都能在谢景濯身上找到、与之一一对应的痕迹。 温柔得无可救药。 于是在抵达209 avenue jean-jaur`es时,她那一瞬间的心情和当年校考抵达申城音乐学院一样,是一种几乎毫无理由的冲动和热情,像巨大的齿轮刚刚好组装完毕,完美地咬合带动整座机器的运转那样—— 她很确定自己喜巴黎国立音乐学院、喜法国巴黎…… 也喜谢景濯。 作者有话说: 司璇去内瓦之后: 小谢:吴念,我觉得自己最近需要休个假,出去换换心情再回来,这有助于我的创作更上一层楼 吴念:想找司璇你就直说,但就是你直说了我也不可能答应 小谢:orz…… - 两个人发微信的实际情况: 司璇:我通过初赛了!特别特别顺利!【呼撒花挥手绢jpg.】 小谢内心:疯狂嗷嗷嗷呜呜呜呜呜嘤嘤嘤嘤……啊,我死了。 小谢微信:太了,恭喜你。 司璇:【乖巧点头jpg.】 小谢内心:疯狂嗷嗷嗷呜呜呜我的司璇这个表情太可了!我该回复什么比较合适!可是我没有这么可的图片可以回复啊呜呜呜呜orz…… 小谢微信:(无事发生) 第14章 bwv 1009,in c:allemande 在巴黎停留的两天里,她去了谢景濯推荐的咖啡馆和餐厅,去了卢森堡公园、全景廊街和朱弗廊街,最后还在圣图安跳蚤市场挑了几只针、两对漂亮的茶杯和一套银质餐具,打算回国之后作为礼物送给年文文和谢景濯吴念两个人。 而中途在莫斯科转机的时候,司璇按照计划利用那二十个小时参观了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最后不太意外地发现,她果然还是更喜巴黎。 起飞前她记起来要给吴念发条微信,告诉他自己这个周末可以去兼职。 那头消息回得飞快: 【这周末就要回来了吗!】 【飞机几点落地?需不需要我们去接你?】 司璇的视线在看到“我们”两个字的时候顿了顿,一边猜测这是吴念和陈叔的“我们”还是吴念和谢景濯的“我们”,一边给他打字: 【我算不太清时区,但应该是周六上午十点到申城,刚好是周末,所以可以到谢老师那边工作】 还没等她发“我可以自己坐地铁回来,接机就不麻烦了”这样谢绝的话,吴念已经干脆回了条语音来: “那太好了,我们到时候就到机场来接你,还可以一起吃午饭,就当给你接风洗尘了!” 司璇听完这条语音,认真想了一会儿,最后发现……她好像自从上大学以来,还从来没有人来机场接过她。 每次都是坐很久的地铁,一个人拖着行李到学校,背上还背着她的大提琴。 她忍不住点开那条语音又听了一遍,跟着那句“那太好了”上扬的语调弯起角,最后很郑重地回复他: 【好啊】 那头吴念看到这个回复后,马不停蹄地截图给谢景濯,然后发: 【答应了答应了】 【那你明天跟我和陈叔一起去吗?】 谢景濯看到司璇没给吴念发那个可的表情就高兴极了,一面飞快地回复: 【当然】 【我要第一个见到她】 吴念看这厮每天背着人少男心漾的口气简直嗤之以鼻,没好气儿地回: 【知道了知道了】 【所以拜托您看看现在几点,早点的给我睡吧,明儿十点接机,你最迟九点钟给我收拾收拾出门】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