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热闹地聊着天,突然听说太子来到威远侯府。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裴织身上,然后揶揄地朝她笑,那打趣的眼神,未出阁的年轻姑娘哪里能受得住。 裴织也故作羞涩地低头。 陪坐在一旁的温如水心里 动极了,不枉自己厚着脸皮跟着齐幼兰来威远侯府。 按照系统给的剧情,裴织的及笄礼,太子确实会亲自过来观礼,给足女主脸面,也在昭告世人,太子对这桩婚事极为 意。 这是一个难得接触太子的机会,她定要让太子看到自己这白月光。 威远侯府又不是皇 ,这次太子身边应该没有那么多暗卫围着了吧? 这时,威远侯夫人笑着进来,说道:“绣姐儿,该去换礼服了,你们都去帮她瞧瞧,看看有什么遗漏的。” 听到威远侯夫人的话,众人先是愣了下,很快就反应过来。 明明是两个人的及笄礼,却只叫裴绣去换礼服,还叫他们都过去帮她瞧瞧,分明就是要支开她们,好腾出地方。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太子殿下要过来。 众人都心知肚明,面上还要装作好忙的样子,面子里子都给得足足的。 裴绣顺从地站起身,飞快地朝裴织眨了下眼睛,拉着梁蓉和温如水离开。 齐幼兰离开前,忍不住看裴织一眼,心里生起一缕说不明道不清的羡慕,若是那人也能如此待她……该有多好。 温如水虽然很想留下,但也知道自己没理由留下,只能 腹惆怅地离开。 很快,偏厅的人都离去,只剩下裴织一人。 裴织安安静静地坐在偏厅里,端起茶盅慢慢地喝着,手指轻轻地摩挲着裙裾上用来 裙的玉佩,那玉的质地极好,玉中却有一条血红 的飘带,飘渺如烟,宛若仙人的点 之笔,浑然天成,说不出的 奇美观。 周围很安静,只有窗外的夏蝉声声入耳。 安静的偏厅外出现一个人。 那人站在门口,朝屋子里看过来,看到独自坐在那里安静喝茶的少女,嘴角微翘,终于抬步走进来。 他越走越近,在她身边站定。 “太子妃……” 刚开口,秦贽就不由轻咳一声,特别是看到那如玉兰花般安静恬然的少女凝望过来,那双眼睛如山涧的清泉,明润清澈,倒映着他的身影,让他生起一种被她放进心里的错觉。 一股热气袭来,耳尖染上薄红。 太子殿下突然噤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呆呆地看着坐在那里的少女。 裴织仰着脸儿看他,见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模样看起来有些可怕。 但她并没有注意到这些,此时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铺天盖地、张牙舞爪地直 而来的 神力,张扬又霸道,无数的 神丝像蚕茧般紧紧地束缚着她。 几 窒息。 这也太可怕了。 两人相对无言会儿,裴织终于有些受不住,起身 给他行礼。 一只大手伸过来,拉住她的手,同时也制止了她的行礼。 “你坐罢,不必多礼。” 裴织顺势坐回去,含笑道:“殿下,您怎么来了?” “来看你……” 太子殿下终于回过神,轻咳一声,在她身边的一张圈椅坐下,矜持地道:“今 是你的大喜 子,孤过来观礼。” “谢谢殿下。”裴织弯 ,朝他 出一个笑容。 她的笑容很甜,甜得人心都发软。 秦贽再次忘了要说什么。 幸好,裴织虽然不 悉他的为人,却十分 悉他那旺盛又霸道的 神力,他不说话,她也不用去应付他,先应付他过份活跃的 神力。 她小心翼翼又不厌其烦地安抚他探过来的 神丝。 太子殿下的神 渐渐地放松下来,仿佛从一只随时炸着 的凶兽变成一只翻着肚皮的小 狗,虽然仍是凶 不减,却又多了几分可 。 裴织眼里渐渐染上笑意。 突然,秦贽将自己的手覆在她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的手上,见她呆呆地看着自己,趁机将她的手纳入自己的手掌中。 耳尖越来越红,太子殿下的脸 却仍是十分冷静从容,自带天生的矜骄傲气。 裴织正忙着应付他的 神力,没想到他竟然得寸进尺,面上 出几分羞赧之 。 “殿下……” “我就只是握一下。”秦贽赶紧道,生怕她误会。 握一下? 裴织盯着他不知何时变得红通通的耳尖,又看他矜骄傲慢的脸庞,垂眸掩住眼里的思量。太子的容貌无疑是极好看的,完美地继承昭元帝和元后最优秀的基因。 可惜他的脾气不好,大多时候浑身萦绕着一股 鸷暴戾之气,吓得人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敢,就算他偶尔 神不错时,也是斜眼去看人,高高在上,矜骄傲慢。 若非他是太子之尊,只怕不知道拉了多少仇恨。 这冷酷的、傲慢的、矜骄的模样,真是非常欠揍。 但只要破解他的表里不一,发现太子其实也没那么可怕。 时间太少,裴织没有帮他梳理 神力,任由他的 神力都裹在自己身上,还要故作没发现。 见他的情绪趋于稳定,裴织主动找话题聊。 “殿下,我上次送您的礼物,您收到了吗?” “收到了。” 秦贽抿嘴,故作不经意地拂袖,让她看到自己 间挂着的玉佩。 裴织早就看到了,太子殿下此举,无疑让她心情极好,谁不希望自己的一番心意能让人珍视? 先前没有被赐婚时,她觉得嫁给谁都无所谓,主要原因,也是不想抗旨连累到家人。 她就是条咸鱼,不怎么喜 瞎折腾,对什么事都带有一种无所谓的心态。 若是三皇子能让皇帝为他们赐婚,那么她也会接受三皇子,将来嫁过去后,将三皇子调、教成自己 意的丈夫,继续咸鱼人生。 如今换成了太子,她也是欣然接受。 不管是太子还是三皇子,她都没怎么相处过,更谈不上有什么 情。 只能说,一切都看皇权的安排。 “殿下送我的礼物,我也很喜 。”裴织轻声细语,不紧不慢地说着。 那声音仿佛有安抚人心的力量,秦贽的情绪越来越放松,矜持地道:“你既然喜 ,下次孤再送你。” “谢谢殿下。”裴织眨了下眼睛,“下次我也有礼物送给殿下。” 秦贽不由高兴起来,凤目灼灼地看着她,目光从她梳得整整齐齐的发髻到清丽 俗的脸庞,渐渐地往下…… 心中一突,不敢再多看。 他握紧了她的手,冷静无比地说:“待你及笄,礼部和钦天监将会择良辰……让我们完婚。” 裴织看他依然傲慢的脸庞,若是他握着她的手不那么用力,她就相信他其实真的很平静。 不过她没有揭穿,也没有应这话,低头作羞涩状。 秦贽也沉默下来。 最后,是过来提醒吉时快到的嬷嬷打破了偏厅里的安静。 嬷嬷不敢进来,站在偏厅外,颤着声提醒:“四姑娘,宾客都来得差不多,您应该去准备了。” 裴织应一声,看向旁边的太子爷。 秦贽抿紧嘴 ,心里生起一股陌生的怅然和失落,明明昏 之时,所见所闻所经历的都是太子妃已嫁入东 ,他想何时见太子妃就何时见。 而现实中,太子妃却是刚及笄,他们甚至还未定下婚期。 秦贽也知道不能误了时辰。 他故作淡然地站起,从袖袋里取出一支做工 致的镶金点翠 枝花镶红宝石步摇,轻声说:“这是孤让营造司打的,待会儿给你 笄。” 裴织双手接过,声音轻软,“谢谢殿下,我很喜 。” 秦贽脸上 出淡淡的笑影,很喜 听她说话的声音,喜 看她因为自己 出 喜的笑容,可惜相处的时间太短,想做的事也不敢做。 他们还没成亲。 秦贽离开汀兰院的偏厅。 偏厅外没什么人,这是威远侯夫人安排的,就怕有人冲撞了太子殿下。 秦贽走了会儿,突然见到前方的回廊中,一个身形瘦削、打扮 致的少女站在那儿,正朝着他看过来,发现他时,急急忙忙地朝这边走过来。 离得近时,她脸上的惊喜和 动展 无疑,分明就是奔着太子来的。 秦贽神 未变,脚步不停。 眼看着那少女即将到来,一名暗卫出现,将她拦住,并以不容质疑的力量将她往旁一扯,硬生生地扯离回廊。 秦贽目不斜视地朝前走去,消失在回廊间。 被暗卫松开的裴绢跌坐在地上, 脸不敢置信。 这一次,她终于见到太子,可是……太子竟然让暗卫将她扯到一旁?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那暗卫不仅拉走她,甚至还堵住她的嘴,仿佛生怕她发出一丝声音惊扰太子似的。 裴绢顿时气得想骂人! 她可是威远侯府的姑娘,太子凭什么让暗卫如此对她?难道他就不怕得罪人吗?莫不是他对所有人都是这样?不准人家挡他的路? 这一刻,裴绢难得对太子都生起几分怨气,她也是被父亲宠过来的,如何受得这样的气? 很快,她又沮丧起来。 太子还真不怕。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