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在这干嘛,雪玲呢?”小云自己一个人来的。 “在里面呢。”张非倒是说的极自然。顺手指指树丛。 小云问:“你们在里面干嘛呢?” “你说干嘛?我背她进去小便。对了,你怎么自己一个人跑这里来了?其他人呢?”张非倒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他们在水吼啊。”小云朝树丛里看了看,喊了一声:“雪玲你在里面吗?” “在……小非哥可以进来背我了……”看来这丫头也很有演戏的天赋啊,说话很自然,有点弱弱的。 张非就进去了,小云不敢进黑乎乎的树底下,于是在路边守着。张非进去还偷偷亲了雪玲一把才把她背出来。出来以后小云上下打量着两个人,看得雪玲心里直发慌,张非倒好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你们俩干才肯定在里面做什么坏事了!”这是她得出的结论。 “什么才叫坏事?”张非还是那副样子。 “没有啦……我急,让你哥背我进去的……你别想!”雪玲毕竟不是老手,这气势上就明显弱了。 “切,我才不信。”小云双手背在身后,向前走几步又一个转身杀回来,直接到雪玲面前:“你喜我哥我又不是不知道!唉,看来你没有把我当你的好朋友。” “我……你当然是我的好朋友了……”雪玲再一次弱了,“回去我再告诉你……” 张非故意咳了一声,以示意自己的存在。 “好了,这件事情就不计较了,以后你嘛,就是我最好的朋友的男朋友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放心吧。”小云就那么在张非面前晃来晃去。 这丫头,一点亲疏都不分了!“喂!什么叫我是你最好朋友的男朋友,我就不是你哥了?吃里扒外的东西,不想着怎么帮我把她拐进来,倒想着帮她把我骗走是吧?”张非心想事以至此也没什么见不得人了,越坦然面对就越不会让人觉得心里有鬼。 “那不都是一样。我是把两个寂寞的人凑在了一起。” “哪学来的,听着耳。” “好啦,不打扰你们了,慢慢走吧,我先走了。”小云连蹦带跳地抢到前面去,很轻快的脚步,在月光下像是一道魅影。 “站住!回来,大半夜的一起走。”张非命令道。 不过一会儿他就开始后悔这个决定了。这个丫头居然把他当成空气,一个劲地问雪玲是怎么喜这个哥哥的。反正一路走到水吼他是一句话也说不上。 那伙人早就在水吼庙后面的草地上借着月光打起了扑克,分成两组,打得正呢,张非三个人到时阿海正好输了在那里被众人弹******呢。这估计又是他想出来的坏主意,这小子太****了,这种招也想得出来。其实人家女生本没一点怜惜的心思,都是卯足了劲弹下去了,所以阿海的惨叫声听起来特别真切,这也让他在后来一星期里面都会有点痛,当然这是后话。 张非三人坐在草地边上类似护拦的石条上,雪玲递了张白手帕给他:“擦一擦汗。” 张非接过来看了看,很白的一张手帕,纯棉的,手不错,汗效果也好。雪玲说:“送给你了。” 小云在一边故意怪叫:“好痴情哦,这么快就送定情信物啦……” 雪玲拉了她一下,说:“我们坐过去一点……” 他们坐的地方边上就是低一些的水吼老林,此时的水吼凉风不止,倒也吹掉了张非一身汗——如果没小云参与也许这身汗他是不用出的,这丫头一路上让他冷汗不止。再想想心理上也不怨了,这丫头明摆着是拒绝这种****的游戏才去找他们的,不然估计此时张非连杀人的心都会起的。 那群人玩得正,只是问一声要不要一起玩,见张非他们没应就顾自接着玩,不再理会三个人。 水吼边上的这段路就有些热闹了,时不时会有一辆摩托车拉着两三个人开进下坡处的腌制厂的院子去。车子的灯在这样的路上特别耀眼,等它熄灭的时候路面也就静下来了,然后过一会儿又会有一辆……不是出来的,就是进去的……发动机的声音和草地里的虫鸣显得特别聒噪,破坏了这样的氛围。 张非觉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但自己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了,气氛很好,小云和雪玲坐在离他三四米外的地方轻声聊着悄悄话,那些人在玩****的弹游戏,现在是大荣被弹,也是惨叫连连,一个劲求着女生们手下留情,一切都很好啊。但他就是觉得不对劲。 他静下心来,听老林子被风吹响的声音,听水吼夜不止的水声…… ……等等!他好像听到什么声音在呼唤!轻轻的,夹杂在水声与林声中,不是人的声音,不是人的语言,但那确实是在呼唤他。他躺到石板上,闭着眼睛认真地、倾心地听着……好像是来自星空的声音……睁眼看,今天月亮很亮,看不到一颗星,但那声音又不能跟月亮联想在一起。 他又闭上眼,听到了那种呼唤,这次他确定了那声音是从下面林子或者是瀑布的声音里发出来的,他睁开眼去看,林子里面什么也没有,再透过林子,就看到了远处水吼的水潭里隐隐约约透出光来。那不是月光,但张非也没办法看得清楚,幽幽的有点绿,从水底下泛出来的,那声音就是从那里发出的。 “我下去洗把脸,你们别跑。”张非待了一声,可惜除了雪玲没人回应。 他走下台阶,来过林子里,林子里的路其实不是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这是事实,张非重生后第一次到这里来想到的也是这样。 猫头鹰在大树上咕噜地叫着,凉风一来,张非就起了一身皮疙瘩。 踏着落叶和石穿过林子——要不是他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应该是无鬼论,他还是信佛的)——恐怕也不敢走这路。不过他又想起前世有个大冬天的晚上还跟一个妞跑到这里来约会,天很冷也是有月亮,但那天晚上起大雾,他们在水边的巨石上,依张非后来的回忆,没有恐惧也没有浪漫,只有冷,冷得他一点雄素也生产不出来,最后草草了事。想到这里张非就笑了,多活了这么多年,胆子反倒越活越小了,一点没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冲劲,这点可不好。 他来到水潭边,看着那抹水下泛出的绿光,不由自主地准备了上衣。正准备子的时候就看到远远的上水吼那边有些人慌地跑——那地方是聚会圣地,平常人都很多的,三五成群在水库边的草地或是沙地或是大石头上面烧火聊天吃东西——现在他们都在跑…… 接着张非就听到很多摩托车发动机突突的响声,很,有些是上水吼的人启动的,有些则是在身后远处的路面上传来的…… 张非一个灵,捡起衣服狂奔起来,穿过林子,正准备冲上石阶的时候,看到小云一群人猫着身子躲在台阶下面,阿海正小心地抬头看路面上的情况。 张非走上前去,小云和雪玲拉住他的手,他可以觉到她们的为颤栗。他也瞄了一眼十几米开外的路面。二三十辆停在路上,有些是倒着的,发动机都在空响着,耀眼的车前灯照得那一片如白昼一般。很多人拿着刀相互砍着,吼叫关或是惨叫着,就在张非这一眼看过去的时候,有个被一刀砍到脖子,血飞起来有半米高,那人就捂住脖子在地上起来。砍的人却没停手,上前又挥了几刀…… 场面是那么混…… 小云把张非拉下来,两个女的各抱着他一只手臂,都在抖。她们一定看到刚才厮杀的场景了。 “水吼惨案!”张非的脑子里不由地冒出这样的字眼来。他只记得某年的夏天,一早上醒过来就听到传言说昨晚水吼大战,死了好几个人,有些路人(应该可以称为嫖客了)都被砍了,张非当时还跟着伙伴们一起跑到那里去看血迹,但一晚上下来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路面上没半点血,干净得像家里面的地板,只有两具尸体放在路边……这件事情只是在镇子里面引起一点波动,再者就是下去的很长一段时间时,村里人都不敢晚上随意地走出村子,上水吼的人气一下降到几乎为零。 “没事的,我们从下面走,绕道回去。”张非背起雪玲向下走的时候对大家说。大伙跟着他走到林子里,然后顺着水边长着荒草的石到了上水吼,回头看过去,那些人还在砍杀,声音却小了很多。张非一行人没有走大路,而是顺着上水吼水库边田间的小路一直走,到很多年以后张非还没办法忘记水稻在他腿上划过的沙沙声,以及背上雪玲紧紧的环抱。 一行人到村子的时候都回头看了看水吼的方向,它被山挡住了,山边却能看到光亮,还隐隐听得到摩托车的响声。 “好了,我们安全了!数一下人头,应该全部都回来了吧。”张非长出一口气,放松下来说。 “少了一个!”阿海很严肃,马上又说:“我算术不行,你们赶快算算啊!” 众人数了一遍,十个一个不差,阿海这小子居然忘了把自己算进去了。被众人痛骂一顿后,他只是抓抓头:“还好是我数错了……” 这下气氛就平缓下来了,大家又有说有笑,一直到进村子的时候,众人才散去。 张非本来打算把雪玲直接送回家去,可小云却要雪玲晚上陪她一起睡,雪玲答应了。 刚要进村子,这丫头就让张非把她放下来,自己走路。雪玲走得那么顺,张非怎么都看不出来她有伤,觉就像吃了一个大亏——背着这丫头走了两里多地啊,晚上吃的算是都耗在上面了。 雪玲和小云去她家里跟父母说一声,张非自己往家里走。进巷子的时候不由想起小玲来,这样的夜她是不是在权生下呢?不对,应该是在他上面。晚上雪玲的表现太让张非吃惊,他差点失去了处男之身,可他却没一点兴奋,他用二十几年的经验告诉自己,现在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可如果自己能等而别人不能等呢?就像小玲,也许前几天他只要主动一点,不要想着什么处男不处男的,冲上去了,那现在的她也许就不会走上这条路了。 张非不知道小玲以后会不会重复历史,做权生的媳妇被村诟病,不知道雪玲是不是也会遇上土狗,然后留下那堆积如山的套套。他站在月光下,很失,如果老天让他重生只是做一个普通人,那么一道闪电下去,让他直接超生就行了,何必大费周章地重生呢?但他想做普通人,也喜做普通人,只是,如果这么下去,会不会再一次看着身边的悲剧一出出地在自己身上重现呢? 张非朝着天叹了口气,也许自己应该想一下别人,更应该想一下在不失掉前途的情况下好好享受一下人生,真正地享受人生。经过这么一想,他心里也就舒服了,是的,人不风liu枉少年,今朝有酒今朝醉,这世上有那么多女人,有那么多应该去尝试一下的事物,前世自己不曾试过,此生不能再枉活了。他暗暗下了决心,告诉自己:我就是一个小孩子,一个比别人多了解这世界的孩子,应该做的事情以及可以做的事情很多很多,不必事事想着后果。做一个老好人何用?没用的! 张非笑了,笑得有点****,然后肩膀就被拍了一下,吓他一跳。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