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也是这样想的吗? 江昭元不知道相的人会为对方做什么,只遵循着心里的觉去亲近他的未婚。 记忆里,他的爹娘很少见面,向来只是母亲单方面的讨好求宠,那张笑脸又僵又虚伪,看得他直犯恶心。那些高门显贵,恩的夫,在没人的地方却是挑明利益,划清界限,只是互相利用。 因为神上天生的残缺,江昭元甚至不知道他对玉黎清产生的觉是否能称□□情。但他却能肯定,只有相的人才能像他们现在这样亲密无间,仿佛要融为一体。 是不是可以,再靠近一点。 他微微抬头,直视着玉黎清的侧颜,轻轻凑过去…… “这是什么?”玉黎清突然的疑问打断了少年意图不轨的心思。 她只是随手一放,便碰到少年间两团软软的,还带着温度的东西。 江昭元应声,把手伸进衣服里,掏出两颗掌心大的用油纸包着的圆球,在她面前打开一颗,顿时米香味萦绕在鼻尖。 少年浅浅笑着,“是桃团子,昨晚买回来想给你,可你急匆匆去了碧桐院,没有理我,我只能把团子放在厨房温着,出门的时候便带上了。” 听罢,玉黎清心生愧疚,昨天在诗园分开之后,她就一门心思去忙织坊的事,没想到江昭元还记得她说的话。 解释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我昨天有急事要和父亲商量。” “要出城去收购蚕丝?”江昭元自然接话。 玉黎清点点头,“你应该也听我父亲说了吧,织坊里有很多麻烦事,我得一件一件解决。” 虽然父亲答应了让她打理织坊,但玉黎清明显能看出来父亲对她并没有抱什么期待,只当她是小打小闹,没指望她做出什么名堂来。 先前与月月说过自己的打算,月月也觉得她这一番折腾是白费心思。 玉黎清叹气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去做这些事是自讨没趣,反正长大了就要嫁人,为家里做再多都是自作多情。” “不是的。”少年的声音轻的像被微风吹落的树叶,缓缓落在她耳中。“我有点羡慕你。” “你羡慕我?”玉黎清难免惊讶。 江昭元温柔的注视着她的眼睛,“清清活得很自在,哪怕伯父并不理解,你也会去做你想做的事。事出随心,有多少人能做到呢。” 这是在夸她? 原来江昭元这么温柔…… 玉黎清微微撇开视线,脸颊微红,“你不觉得我做这些事是任?” “怎会是任,你打理家业不但能帮伯父减轻负担,也能增加阅历,再有……”少年顿了一下,搭在她脖颈上的手有意无意的蹭在她颈子上,“以后我们成了亲,你管家也能轻松些。” 江昭元畅想着二人的未来,却没发觉少女的脸渐渐沉了下去。 玉黎清在心里委屈道:她做这些事是为了玉家,为了父亲和她自己,才不是为了嫁给江昭元。 虽然江昭元很好,但他对她的温柔都只是因为那张婚约而已。 玉黎清静了静心,回想自己方才因为他几句话就脸红,实在是太天真了。 短暂的沉默后,少年伸手递过来一个团子,微笑问:“吃吗?” 玉黎清接过来,“谢谢。” 打开还带着少年体温的油纸包,对着粉白的团子一口咬下去,厚厚的糯米团里裹着一层粉的桃酱夹心,酸酸甜甜,口细腻。 真好吃。 吃到好吃的,玉黎清立马忘记了刚才的不悦,把团子吃得干干净净,齿间还留着桃的香气。 少年静静等着,等她吃掉一个,又把自己手里另一个也递给她。 玉黎清问他:“你不吃吗?” “我昨天吃过了,而且本来就是清清想吃,我才去买来的。” 他既这么说了,玉黎清也就不再推辞,早上走得匆忙,早饭都没吃几口,又坐了好一会儿马车,现在正饿呢。 接过来另一颗,三两口就吃掉了。 刚吃完,便听少年笑着问:“你吃了我的团子,是不是就算答应我了?” “答应什么?”玉黎清一时没反应过来。 江昭元小声说:“昨我说想让你待在我身边,只想着我一个人,你说只要我给你买了桃团子,你就答应我。” 听到这里,玉黎清才想起昨在诗园时同他嬉闹时说的玩笑话。 他怎么连这个都记得。 玉黎清惊叹于江昭元的好记,反驳道:“我说的是考虑考虑,若是有团子吃,才答复你。” “那现在能告诉我了吗。”少年怀期待,往她肩上一靠。 玉黎清小脸一嘟,从心道:“若是适龄男子,我心里的确只想着你一个人。” 怎么能不想他。 天天都能看到,被黏住就走不掉了,有时惊叹于他的文采斐然,更多的时候……视线落在他脸上,便控制不住的想多看一会儿。 这会儿却不敢多看,他已经贴的那么近,若是她看得仔细,不小心被美所,只怕又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 听到她的回答,江昭元心中雀跃,抿嘴微笑,再不多说什么。 他就想这么静静的和她待在一起。 真希望这条路没有终点。 可惜现实总要给人浇一盆凉水。 马车里少年少女正温存着,外头的马车夫扯着犷的嗓子高喊道:“小姐,再往前走三里地就到曲水庄了。” 玉黎清清了清嗓子,回他:“好。” 光顾着和江昭元说话,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时辰。 她开窗帘看向外头,马车正行驶在林间小路上,四周的景与方才大不相同。 只有两辆马车那么宽的路边生着不少野草,野草之外是茂盛的树林,头顶头渐高,林中一片翳,偶见几缕光穿过叶间的隙落在地上,呼一口都能嗅到树叶的清香。 不过多时,马车驶进庄子里。 车夫放慢了行马的速度,问道:“小姐,咱们去哪儿落脚?” 玉黎清说:“找个人问问秦山家在哪儿,咱们去他家落脚。” 正是上午,农户们刚从田里回来,经由农户指路,一行人找到了秦家,马车停在门外,家丁上前去叫门。 方毅等在马车外,扶江昭元下来。 江昭元在地上站稳,伸出胳膊要扶玉黎清,玉黎清看了他一眼,把手搭在了他手臂上,“多谢。” “是我该谢清清。”少年笑的腼腆,是在为她抱了他一路而道谢。 玉黎清把头一撇,也高冷了一回,不答他。 方毅和若若就在一旁看着,不知道两位主子在打什么暗语,对视一眼,同病相怜。 站在秦家的院墙外,能明显看出秦家不是普通的农家小院,砌墙的砖都规整许多,门前三级台阶,还有门挡,看上去是庄里的富户。 不多时,有人来应门。 里头的小童打开门,看到几个人高马大的家丁站在外头,吓了一跳,“不知几位大哥有何事到访?” 家丁说道:“我家小姐来访,让你家主人出来接见。” 小童朝着外头看了一眼,瞧见站在家丁身后身着粉衣的少女,肤白玉润,纤指生花,翩翩如天仙下凡,他差点没看直了眼睛。 结巴道:“请,请诸位稍等一会儿,我去,去请老爷过来。” 门从里面被关上,再打开时,里头匆匆走来了好几个人,走在前头的五旬老者便是这家的主人,秦山。 他走出门来,对着左右的家丁行礼,径直走向玉黎清,恭敬道:“见过小姐,不知小姐到访,有失远,还望恕罪。” 玉黎清将他扶起,微笑道:“管事不必客气,是我唐突前来,要麻烦您了。” “哪里哪里,老朽本就是为玉家办事,吃着玉家的月钱,接待小姐是应该的。”秦山站起身来,头始终低着。 玉家名下有近百亩良田,当时分家时,布庄的产业分给了玉天磊,剩下田产还有几只货船都给了长子玉富。 这位秦管事在玉家爷爷还活着的时候便帮玉家做事,现在一面帮玉富管理佃户,一面帮玉天磊收购蚕丝,两家都很信任他。他也因此赚了不少银子,在村里盖起了不小的庭院。 “外头热,小姐快请进来,咱们有事里边说。”秦山弓下请人进去。 “好。”玉黎清点头回礼。 这位秦管事比她父亲的年纪都大,曾在爷爷手下办事,为玉家劳心劳力三十多年,玉黎清也曾听母亲夸奖秦山为人忠厚,因此对他多生敬重。 一行人走进门来,秦山吩咐小童,“小,找人去把马车放好,把马牵到马厩里去喂,天那么热,记得给马点水。” “哎!”小童应了吩咐,一路小跑着去外头,扎在头顶的朝天辫一晃一晃,格外喜人。 庭院里宽敞整洁,左右种了两棵老大的石榴树,枝头开着橙红的花,正厅门口还摆着两盆兰花,虽然不太衬景,但能看出来养的很好,枝叶张牙舞爪,生的很有活力。 秦山引着玉黎清往正厅走,余光瞄着跟在后头的一行人,有家丁、丫鬟,还有一个生的貌美致的少年,看着身份不一般。 他小声在玉黎清耳边问:“小姐,不知那位是?” 玉黎清转头看了一眼,短暂思索后回他:“那是池家哥哥的同窗,夏燥热,他读书读的乏闷,便同我一起来这山林间散散心。” 这理由应当比未婚夫着她出来游山玩水要正当的多,合理的多。 再怎么说江昭元也是侯府的公子,若是光明正大的暴身份,被山间草寇听闻,将他绑架了去,可就麻烦了。 而且她只是从另一个方面阐述事实,不算说谎。 秦山看他们两个年纪相仿,不过十五六岁,并没有多想。 为玉家办事的谁不知道玉黎清的子,无拘无束又闹腾,被玉天磊宠的厉害,却不是个嚣张跋扈的主儿,反而很亲近人,不管是男女老少,她都能跟人搭上话。 出来一趟还愿意带朋友的同窗来散心,小姐果然心善。 “原来如此。”秦山点点头。 玉黎清顺口问:“秦管事,我们可能要在此叨扰几,不知您方便不方便?” 秦山热切道:“方便方便,我修这院子就是为了看着舒心,其实家里没多少人住,小姐来了,老朽家里也难得热闹一回。” 说着转头吩咐跟在身边的青年,“钰儿,带几个人去东院收拾几间房出来供小姐休息。” “是,我这就去。”青年应声下去。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