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拂女呆呆地望着门外随风摇曳的树枝,良久才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位裴无极虽说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但他接受高祖的托付和宇文寒石一道秘密勘察龙脉的任务,原来是为了一个人。如今所见,他这件事做得实在令人太过不,也可以这么说,他虽然有才,但无德。” 裴继心头一跳,道:“他到底做了什么事呢?” 红拂女道:“裴无极有一个儿子,风倜傥,一表人才,到了婚娶的年龄,遇上了一位女子。这位女子她就是你的亲娘裴玉琼。” 她望了一眼裴继,道:“我有三个结拜姊妹,四姊妹中我是老大,老二名叫风栖梧,是昆仑山武林名家风家的掌珠,你回来认归宗门,咱们的小无相金刚门实至名归,以后你会见到她的;老三就是你的母亲裴玉琼,还有一个小妹妹,很久都未见她,她名叫傅青衣,嫁给一位武林异人为,绝少在江湖中出现,只有我过生的时候,她也许会来,也许不来,这么多年来,我们和这位小妹妹一直若即若离,就暂时不说她了。你母亲那人,我真不好怎么形容她。不怕你笑话,天下人都说红拂女名远播,文武双全,但我和你的母亲一相比,却是自惭形秽,自认远远不及。裴无极的儿子认识你母亲的时候,两人一个未婚,一个待嫁,而且两人同出一族,只是家族派系不同罢了,按理说这是一门很好的亲事。但你娘却断然拒绝了裴无极儿子的求婚,转而嫁给了你的父亲太子建成。儿子求婚不成,裴无极恼羞成怒,后来终于做出了在龙脉焚烧你父亲建成和三叔元吉的‘岁纸’并用‘天血石’镇之的丑事。玄武门之变,你的母亲全然有机会逃,但她和你的父亲夫情极好,明知丈夫一旦功败垂成就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依然义无反顾地守在丈夫身边,连我和你的二姨一起想把她救出来,她也没答应。不过裴无极做此恶事,他一家最终也没得什么好下场,太宗皇帝登基后的第三年,裴无极就被太宗皇帝贬谪到南海看守孤岛,终其一生,也未能回到故土。这可真是‘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裴继猛觉手背一凉,原来是自己一颗泪珠掉在手背上。 红拂女叹道:“这事情迟早是要告诉你的,就算你伤心,我也还是要告诉你。你的娘是我的三妹,我没道理对你隐瞒你的身世,以令你娘在九泉之下,不得安生,你明白我的心意吗?” 裴继擦了擦眼睛,道:“张妈妈,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红拂女道:“好。我的故事才说了一半,你知道‘无字天书’是怎么回事吗?” 裴继出惘的神,道:“我以为这是一个民间传说,不足为信呢。” 红拂女道:“事实并非如此。传说‘无字天书’是一份传自上古的武功秘籍,书中所载武功可谓无所不包。外界托言此书乃是你裴家所有,多年前遗失江湖;还有人传说,‘无字天书’不但是一份武功秘籍,而且书中涵盖行军布阵、治理国家的兵书要册,得此书者足可列鼎封侯,君临天下。不过所有的传言至今都无法证实,因为自从‘无字天书’的传说出现以来,相继引发不少江湖中的血争斗,尽管如此,却又无人亲眼见过‘无字天书’中所记载的内容。‘无字天书’固然神秘,却还不如你外家另外一个秘密更神秘。” 裴继越来越摸不着头脑,道:“我外家还有什么秘密?” 红拂女道:“你跟随白鹤十八年,以白鹤给我的书信,我知你从小酷读书,你大概应该知道中华自三皇五帝东西两周以来,历朝历代无论如何更迭,都以手握两件‘宗器’为证‘正统’。一件是祖龙始皇帝以和氏璧雕刻而成的传国玉玺,汉朝窦太后曾以此玺怒砸窃国权王莽,致损其一角,后以金石镶之,是为传国玉玺的标记;另外一件,则是久远时期便不知所踪。有人说它是在始皇帝去世之后便即失踪,还有人说始皇帝灭亡周朝统一六国,杀戮太多,残暴过甚,有干天和,上天一怒之下,将此物收回,因此它从此再也不见在世间传。” 裴继道:“九鼎?” 红拂女点头道:“不错。上古史书所载,中原洪水泛滥,虎豹横行,百姓民不聊生。禹王与后稷、伯益三人奉帝舜之命治水,烈山焚泽,驱除虎豹,历时十有三年,禹王三过家门而不入,终于治水成功。帝舜去世,按理当立帝舜的儿子商均为继,但商均不肖,诸侯景仰禹王治水安定天下的丰功伟绩,纷纷离开商均前去城朝拜禹王,并推举禹王做了天下首领。禹王因定‘五服’之数,收天下诸侯朝贡之金熔铸九鼎,更以九鼎之名,划定天下九州版图。今华夏之九州便因此而来。九州九鼎的故事,大凡常人都能知晓。但少有人知的是,除了禹王划定九州、镌九州风物于其上、后来不知所踪的九鼎之外,世间其实还有另外一个‘九鼎’的存在。” 裴继大为惊异道:“另外一个‘九鼎’?” 红拂女道:“不错。禹王虽做下了不世基业,最终成为天下诸侯拥戴的氏族首领,但他也还是有些私心的。他希望自己辛苦打出来的天下能传给子孙后代,天下从此以后皆以‘夏’为姓,万世永存。于是他不但废除了他的祖先颛顼立下的规矩,将‘择贤而立’的‘禅国制’改成‘家天下’的‘传袭制’,而且他晚年还听从巫师的建议,秘密派遣人手于山深处别开大炉,另外铸造了九座与传国九鼎一般大小的国鼎,并将九座鼎分别埋在天下九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以秘图记之。至于禹王为何另铸九鼎,其缘故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不为人所知。但记录这九座鼎埋藏的位置地形图,就是后传到你外家手中的‘无字天书’。所以说,天下人所知的裴家‘无字天书’的来历,其实并非来自上古帝王颛顼,而实际上是来自大禹。‘无字天书’,实际上是埋藏禹王二次铸鼎所藏位置的地形图。” 裴继大惑不解,道:“既只是一张普通的地形图,又怎会引得天下武林你争我夺,不顾命地前赴后继以命相搏?”红拂女道:“稍安勿躁,你且听我往下说。当年替禹王秘密铸鼎的人中,有一位妙人。这人自小聪明无比,深晓兵机,五行八卦天文地理文学武功无所不知,深得禹王信任。若说传国九鼎之上镌刻的乃是九州风物地理山河,那么第二次在山铸鼎,这九座鼎上所镌刻的便是禹王的一言一行,文治武功无所不载。要知禹王能一统天下,号令群伦,绝非只靠治水之功赢得臣民的拥戴,更有可能禹王本身就是一位不世出的武功高手,后世的野史传说中,也曾有记载禹王孔武有力,武功独步天下,无人莫之能匹的英雄事迹。 “那妙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位深受禹王宠幸的臣子,这位臣子辅佐禹王治水有功,天下平定后,禹王将这位臣子封到一个水草丰美的地方,成为一方诸侯,这个地方叫‘裴’,你想必已经猜到,这位妙人就是你们裴家的第一位祖先了。”裴继点头道:“裴家的往事我是知道的。” 红拂女继续说道:“裴家这位祖先名叫裴令,是裴家家谱记载最早有名有姓的一位祖先。他奉命前往山择地铸鼎,禹王的文治武功都被他镌刻在鼎上,按照禹王的意思,他亲自挑选了九个不同的地方将九鼎深深埋藏,并杀工人为之殉。禹王去世后不过数年,裴令也因病去世,本该给禹王的这本用极其古老的文字写成的‘无字天书’,被他去世前做了一个副本保存下来,秘密传给了自己的子孙后代。因惧怕禹王的儿子子启发觉另有一份秘密保存的‘无字天书’副本,裴家自裴令去世之后,便自请到冀州开荒拓地,从此远离王都和裴家的封地,不与朝政。王子启不知裴家所求何意,但看在裴令辅佐禹王有功的份上,亲笔丹书将冀州云眠谷一带改封为裴家封地。裴家在云眠谷安家落户之后果然勤事产业,教化子民,全境安泰,人民富足。王子启龙颜大悦,再赐重金,在云眠谷起造‘裴城’,谓之‘新裴’,裴家后来东、西、南三支,都从此而来,因为北面乃是王城国都、龙气之所聚,裴家不敢僭越,因此也就没有‘北裴’一说。裴家后来开枝散叶,都认裴令为家族始祖,但门下逐渐分开亲疏,这就是河东裴氏和西眷裴氏有所差别之处,你娘是河东裴氏的掌珠,而我刚才说到的裴无极,则是西眷裴氏,两家年代久远,其实并无亲族关系了。” 红拂女继续说道:“裴家的由来一向神秘莫测,直到汉代时,你的远祖裴令当年秘铸九鼎的故事才渐渐在民间传开来。原来禹王当年私下铸鼎,不为别的,乃是为了安伏九州‘龙脉’。‘九鼎’乃是国家重器、王气之所聚,禹王治水完成不久,他手下的巫师术士陆续发觉各地虽不再有水患,但‘龙脉’起伏不能安稳,久而久之,对禹王的统治和后世的沿袭只怕大有关碍。因此禹王才集众巫之见,重铸九鼎,埋之深阙,用以镇尚不安定的‘龙脉’。‘九鼎’埋下,‘龙脉’果然从此安定,江河湖海波澜不惊,百姓因此富足长达三百多年。裴家老祖裴令获得的那一份‘无字天书’,其实是以特殊手法,在新铸的‘九鼎’之上拓下来的禹王言行功绩图,因此外界相传,这份无字天书不但是一份安定天下的兵书战策,更是一份记录了禹王当年不世武功的武功秘籍。以后来的民间传说来推算,姑且不论禹王的武功有多高明,单凭一种从未在世间传的武学忽然横空出世,天下人见猎心喜,如何抑得住?因此裴家的衰败,恐怕也与此不无关联。” 裴继道:“那么‘无字天书’又因何而来?” 红拂女道:“上古秘法,很多已不在世间传。当年裴家老祖裴令用了一种非常特殊的文字来处理九鼎上镌刻的文字,这种文字至今可谓无人能识。就算有人拿到这本书,恐怕也本看不懂上面的内容,此书之神秘由此可见一斑;其二,听说‘无字天书’还必须在一个特定的环境当中,有适合的气候条件,才会在书中显示出内容,否则条件缺其一,这本书上也是一字全无,就算得到也形同废纸,因此便将这本书叫做‘无字天书’。正是这个缘故,谁也不知真正的‘无字天书’是个什么样,也许就算有一本如假包换的‘无字天书’放在人眼皮底下,恐怕也没人认得出它来。更因为江湖传说里面记载的都是不世武功,所以引起明争暗斗血冲突,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裴继心中疑问依然不解,正待再问,忽听有人笑道:“哟,我的大姐,你的宝贝徒弟回来了为何也不告诉我呢?”红拂女听了那人的声音,冷笑道:“咦!你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上哪里去找你呢?别偷听了,要听,就进来听吧!”那人咯地笑了一声道:“你就会污蔑我。污蔑我好玩嘛。”人影一晃,门口多了一人。但见那人走进门来,笑道:“小妹见过大姐。” 红拂女又好气又好笑,对裴继道:“继,这位就是风栖梧风二姨,你给二姨行个礼吧。” 裴继正要依言下跪,风栖梧赶忙搀住,笑道:“好好好,无需多礼,无需多礼!大姐,我这回来看你,可是受人所托呢。”红拂女横了她一眼,道:“你这人尽做些古里古怪的事。看我还要受人所托,你干脆别来不就更好啦。”风栖梧咯咯一笑道:“大姐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是小妹妹托我来看你,顺便让我看看你这位徒弟。” 红拂女大为诧异,道:“青衣?这倒奇怪,要看我为何她自己不来,再说,看继又是什么意思?” 原来风栖梧乃是昆仑山百花谷的谷主,在武林中的名望仅次于红拂女。百花谷传到风栖梧这一代,武功剑法自成一派,原先并不为外人所知的百花谷,渐渐声名鹊起。红拂女西游时,曾慕名到百花谷拜会风栖梧,其实那时风栖梧不过二十四五岁,剑法上的修为就几乎能与红拂女并驾齐驱了。红拂女十分喜她的豪迈洒,不惜折节下,与风栖梧结成了一对好姐妹。她虽很少在江湖中行走,但江湖中人都知道昆仑山上有一位剑法高绝的女子,最喜游戏世间,来去无踪行迹诡谲,更兼情古怪刁钻,吃过她苦头的人不计其数,于是因地而名称她“百花魔女”。 风栖梧笑道:“你知道青衣有个掌上明珠吧?” 红拂女望了裴继一眼,立刻心领神会,微笑道:“哦,原来是这档子事儿。她有个宝贝女儿,我当然知道。听说父教女承,这丫头出落得一把好角呢。路上的事,继已经跟我说了。年轻人的事让年轻人自己去定吧,我们老一辈的人何必手其中?不过我的继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他可是个好人品,我信得过,否则他也做不成我的掌门大弟子。”风栖梧笑道:“这不就行了么!青衣只怕她的宝贝女儿误匪人而已,她当然知道杨白眉门下,岂有来的?” 红拂女道:“你是什么时候见着的青衣呢?” 风栖梧道:“是偶然见着,她在杭州养病,我正好到杭州拜访顽石大师,听说她在天竺峰暂住,所以去看了看她。” 红拂女道:“她当年一意孤行下嫁霍智伯,我是不同意的,她因为这段故事一直恨我到今,如今你我都年过半百了,她居然还是未曾来我这里看过我一回,她这个气要赌到什么时候去?” 风栖梧笑道:“她从小就这脾气,你怪她也没用啊。特别是她丈夫去世后,她越不愿意出门了。可能小妹并不是怪你,而是她情使然。再说了,如今所见,霍智伯也没你想的那么不堪,他这半生也算对得起小妹了。” 红拂女道:“话虽如此,霍智伯也并没有什么可值得让人钦佩的地方,他的祖上创立幽冥教,一直只能对‘腐骨神掌’的危害袖手旁观,按理霍家应当对‘腐骨神掌’散江湖负起责任,他们不但没有做到,相反,幽冥神教的反复无常反倒使得这么多年来魔涨道消,小妹却一直不肯承认这一点。”风栖梧只好道:“这算是她屋及乌吧。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至少小妹约束住了霍智伯这个大魔头,免去了他凶大发而在江湖中掀起风浪,这点你总该要承认。” 红拂女叹了口气道:“我承认又怎样,不承认又怎样?无论如何,‘腐骨神掌’又重现江湖了。你也知道,‘腐骨神掌’号称‘古往今来派第一神功’,这门魔功毫无弱点,又或是它的弱点不为人所知,继碰上的那个魔头的‘腐骨神掌’练到了什么程度,我们至少一无所知,它将来会在江湖中如何为恶,我们更是毫无把握。我们都老了,接下来的事,也只有靠继他们去做了。你这次见到小妹,她还好么?” 风栖梧好不容易等到她换了口气,忙道:“好,她很好。有个为她争气的女儿(她颇有深意地望了裴继一眼,后者立刻脸红了起来),自己的身体也保养得蛮好。她是从霍智伯去世后,才带着女儿飘摇湖海的,这里住一段时间,那里住几年,居无定所,踪迹难寻。‘幽冥神教’的剑法都传给了女儿,她自己则用心恢复了很多古筝古琴的古谱,我今年见到她,她竟然连失传已久的《广陵散》和《公冶羊》也都恢复了大半,我在她那里住了几天,她还特意为我弹奏了一曲《瑶池雪》呢。” 红拂女道:“咱们这个小妹是乐曲方面的奇才,可惜我不喜听这些萎靡之音,当初我们四姐妹结拜,我多半还是看重小妹的敢敢恨、是个情中人的缘故。你打算在我这里住多久?”风栖梧道:“我还要去一趟少林寺。我和觉远上人有约,要帮他修复《达摩剑法》的谱诀。”红拂女道:“修复得怎么样了?”风栖梧道:“三年的时间,修复了四章,天竺文字我也并不是全部都懂,很多文字连我也不知该如何翻译。不过好处多多,少林寺最高的内功心法我深有所悟,这些年练功的难题也越来越少了。可惜你不愿意去。” 红拂女淡淡地道:“高深的武功,学那么多作用其实并不大,人生有限而武学无涯,穷尽毕生之力而全其名,窃以为不可取。我个人的认为,咱们武林中人,练武还是以修心为最,少林寺的武功早已登峰造极,随便一样练好都足以横行天下所向无敌,我不愿意自己的后半生活得太累,觉远神僧多次派人来请我,我也并没答应他――你什么时候去少林寺?” 风栖梧道:“三五天吧,我们的约会时间已经快到了。对了,你何不让继跟我一起去呢?去见见世面也好呀。” 红拂女道:“继有他自己的事,我都管不了。他和少林寺有没有缘分,但看以后吧。”风栖梧道:“也好。我去了少林寺,总有三两年的时间要住在那里。你什么时候回心转意想出山转一转,就去少林寺找我好了。我好饿啊,请我吃饭吧,大姐。” 红拂女噗地一笑:“好你个大肚佛,吃百家吃到我这里来了。好吧。我如今带发修行,只能请你吃素斋了。”风栖梧笑道:“只要有得吃就行啦,咱们姊妹之间,可没那么多讲究。今天天晚了,本来我是想来考校考校你这个弟子的武功和剑法的。”红拂女笑道:“你有心的话,吃完了饭照样可以考校,继又不会凭空消失。你还怕他听说你要考校他,他立刻吓得逃之夭夭么?”风栖梧哈哈一笑道:“我才不怕,我怕你担心我伤了你的宝贝疙瘩。如果哪天继去了少林寺就更好了,继是个人才的话,请觉远上人点拨点拨他,也是好的。” 红拂女道:“说的倒是不错。觉远上人可是有十多年不曾出手指点后辈了。” 裴继道:“觉远上人是谁?” 红拂女道:“他是你叔叔唐太宗的师父,你叔叔那一身本事,都是觉远上人亲手传授的。着名的‘十三僧救驾秦王’的故事你可听过么?当年皇上还在做西府秦王时,有一回领兵和洛的郑王王世充鏖战,不幸中敌人算计全军覆没,只剩他一个人身带重伤,单匹马杀出重围。王世充派人追杀他,秦王走投无路之下,逃到嵩山脚下,幸为十三位化缘回山的少林僧所救。这十三位僧的第一位,就是觉远上人。十三僧不但把前来追杀的王世充的爪牙打跑,觉远上人还应秦王之请,将他收为记名弟子。秦王登基后,因为这层缘故,下令敕封少林寺为皇家寺院,并赐地五百亩为少林地产,以养活寺里的僧人,还允许少林寺豢养僧兵,这在天下的寺院中,是独一无二的。觉远上人的师父昙宗大师去世后,觉远上人成为少林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掌门人,就算你天山的师父杨白眉,也对他崇敬有加,称他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代武学大宗师呢。”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