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重锦忙双手接过,道谢:“谢谢大娘!” 张婆子挥挥手,不想跟他说话。 等宋重锦出了门,张婆子才忍不住抱怨:“那酱可没几罐子了,都是要留给你们老姑补身体的,你们可别再给我把宋家那小子给招回来,他来一回,我这酱就少一罐,哪里经得住这么来啊?听到没有?” 尤其是最后一句,瞪向还不知道咋回事的王永平。 无辜就躺的王永平,虽然觉得自己很冤枉,不是自己请宋家兄弟来的好吗? 可是娘说是自己就是自己吧!闷闷的站起来做保证。 王永珠在一旁闷笑。 墙外,特意停顿了片刻的宋重锦听到张婆子的话,眼神看向手中的那罐子酱,给王永珠吃的么? 颠着酱罐子回到家,宋母居然还没有睡,正点着油灯在吃饭。 如今宋家,上次宋重锦威胁过宋母后,母子关系就越发的生疏起来。 宋母做饭只做自己的份,吃完要么就窝在屋里不出来,要么就早早的就出门去自己娘家,避免跟宋重锦碰面。 而宋重锦似乎没发现宋母的躲避,只在灶屋留够给宋母的吃食,别的并不多说。 这算是那次威胁时间后,两母子第一次碰面。 宋母一愣,今天一早起来就没发现宋重锦的影子,他的屋子锁着,这几宋重锦经常几几的不着家,她也习惯了。 还以为今天宋重锦又不回来呢。 此刻看到儿子回来,她放下筷子,想说点啥,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愣了好一会,才问:“你吃饭了没?” 桌上是一碟咸菜,一碗粥,还有一盘子青菜。 宋重锦一眼扫过,皱起眉头:“我给你留的粮食不够吃吗?还是没给你?”不说别的,他给宋母留的粮食,够一个成年男人吃绰绰有余,家里经常野味不断,他每次即使去卖猎物,也会记得给宋母留一只兔子或者野什么的,给她补身体。 看着宋母桌上那寒酸的饭菜,粥清得可以看到碗底的米,青菜也是水煮的,一点油花都没有。 宋母忙摇头:“够够够!够我吃了!我这两天肠胃不好,所以吃点清淡的!”话说完,肚子就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宋母的脸先是一红,又是一白,紧张的看着宋重锦。 宋重锦定定的看了宋母半刻,才将手中的小瓦罐放到桌上:“吃点这个吧,酱!” 打开瓦罐的封口,一股咸香夹着味扑鼻而来,勾得宋母肚子越发叫得厉害。 宋母涨红了脸,扭捏的坐下,挖了一筷子酱放入口中,停顿了一下后,忍不住筷子又伸向酱。 酱里放了辣椒,有些辣,宋母常年喝药,饮食清淡的,突然吃这个,几筷子之后,就觉得嘴巴和胃里都作烧,忙喝了几口清粥了下去。 宋重锦见宋母辣得鼻头都冒出汗来,伸手就要将瓦罐拿过来封上。 宋母急了,“重锦,你干啥?” 宋重锦手一顿:“我看娘你吃不得辣,所以收起来啊!” “我吃不得,可以给你——”剩下的话,在宋重锦突然看过来的眼神下消声了。 好一会才结结巴巴的开口:“其实,其实这个好吃的,娘也喜,要不你留着,娘每天尝一点就好了……” 宋重锦慢条斯理的将瓦罐封好,然后才道:“娘身体不好,又要吃药,吃这个太辣,不合适。是儿子考虑不周,这个儿子还是自己吃,免得娘吃了这个,肠胃受不了!” 说完,将瓦罐放进自己怀里,冲宋母点点头:“娘早点睡吧!” 转身就回屋了。 宋母定定的看着宋重锦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慌…… ※※※ 第二,一大早,王永珠就带着银票和王永平等去镇上。 先去了酒楼,吴掌柜见到王永珠就笑:“可巧了!我正要找人给你带口信,买你们家地的人,我已经打听到了,也托人给他们家说了一下,他们家的意思是要见你们家人一面,然后再做决定。你们来得正好,也免得又耽误了时间!” 说着就将打听的消息一一说来,跟宋重锦说的差不多。 王永珠自然是谢。 先在酒楼定了一桌席面,又托吴掌柜去将那吴中宝和吴老倌请来,说中午就在酒楼宴请他们。 吴掌柜一面吩咐厨房,拿手的好菜今儿都做上来,一面,又吩咐人去请吴家父子。 吴家父子倒是快人,并没有耽搁多久就到了。 吴掌柜在楼下,看到吴家父子,就将两人上了楼上雅间。 王永珠听到动静,也立刻到楼梯口接。 吴家父子看到王家人,尤其是打头的王永珠,俱是一愣。 王永珠只做没看到,笑微微的给两人先行礼。 吴老倌约五十来岁,身体略胖,穿一身褐紫茧绸的团花袍子,越发的显得身体富态圆滚。 吴中宝约三十来岁左右,身材魁梧,脸黑黑的,一双眉快要飞出脸的范围了,虽然穿一身青的直掇,可看上去就没有书生气,倒活一个武夫的样子。 尤其是眉一瞪,眼睛一竖,生生可以吓哭方圆一里的小孩。 就连金斗和金壶这两个半大小子,看到吴中宝,都忍不住了口水。 将人进了雅间,大家分宾主坐下,小伙计麻利的送上了茶水。 吴掌柜又给双方介绍了一下,王永珠又带着王永平和金斗、金壶给吴老倌见礼,口称伯父。 只不过寒暄两句,王永珠就示意上菜,一面又解释,不知道吴家父子的口味如何,所以还要请多担待。 态度十分的客气有礼。 菜很快就上来了,是酒楼如今最贵的席面,鸭鱼这些就不说了,还有王永珠最悉的干,也被端了上来。 吴老倌看到干,一直板着的脸才稍微放松了些,带着几分不打趣吴掌柜:“好个老吴,我前两天到你们酒楼要吃干,你说没有了。怎么今儿个又有了?这是瞧不起我?还是怕我给不起钱啊?”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