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也确实忙,忙着自己的婚事,毕竟也没有几了。 “我倒是说不过你了,看来今年是个好年景,大家的婚事都赶一块去了。” 祝陈愿打趣这两个婚期相近的,不过想想这话也没说错。 “可不是,明明是我们先定的亲,倒被你赶了好兆头。” 宋嘉盈立马接话道,说的几人又是好一阵笑声,这未婚的说起嫁娶之事,竟一点也不害臊。 外头推门的人,还没进来,声音倒是先进来了,“姐姐几个再说些什么话呢?我远远地就听见声音了。” 褚小脸好奇,她不是一个人来的,后面还跟着霜降和桃夭,三个人要好,自然得一块来。 “我们正说呢,这今成亲吉利,以后呀,岁岁跟她的状元郎恩到白头。” 这话也只有宋嘉盈能说得出来,其余几人笑得本发不出声音。 “怎么你们早早就说了祝语,那我只能也先说了,就祝岁岁和她的状元郎甜甜,琴瑟和鸣。” 茅霜降本来还想等她出门的时候再说的,话赶话便说完了。 桃夭顺势接下,她是个有才华的,“那我就说,祝你们可以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只此一人,白首相依。” “桃夭啊桃夭,你应该让我先说的,你话说在前头,我要说的不好,岂不是平白闹了笑话。我这个诗书礼义一般,来句大家都知道的,可别笑话我,就祝你携子之手,与子偕老。” 褚小一口气将话给说完,差点没上来气。 “你们的祝福我都听见了,可快别说了,你们总不想看见我等下哭吧。赶紧坐下来,那边有蔬果,都尝尝。” 祝陈愿的眼泪都快出来了,眨眨眼睛,将泪意回去,假作笑意盈盈地让几人坐下来。 这么多女子待在一起,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便吵得受不了。 连喜婆进来帮忙梳妆的时候,瞧见这么多个小娘子,有些惊讶,慨此家小娘子福缘深厚,毕竟真心与假意还是一眼便能看出来的。 陈、陈母和太婆还有舅母几个长辈过来,都不好站在一群小娘子里头,只是时不时过来看看。 最后进来的是祁秋霜、陈幸和陈思,三人一直在前院忙前忙后,帮着记大家过来妆的东西。 不得不说,这些小娘子手笔都大方的,供奉在寺庙许久的送子观音、一整套上好的珠翠、珊瑚、古董物件等,看得人咂舌,是不一点都不心疼。 “我们岁岁今可真好看,”陈思的夸奖毫不吝啬,嘴上这么说的,心里也这般想的。 陈幸走了两步过去帮喜婆拿东西,也是赞叹,“我倒觉得便宜了表妹夫,之前我定亲我没来,等会儿我可要好好瞧瞧,长得如何,配不上的我可不依。” 这话祝陈愿可不敢接,不然等会儿要被大家给打趣的,张了张口还是咽下了。 祁秋霜直接多了,她给祝陈愿戴耳环时,悄声道:“阿姐还是那句话,后要是姓裴的待你不好,或是三心二意,你便来跟阿姐说,保管在和离之前把他给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行,不过你现在得改口了,嫂子。” “一时忘了。” 当嫂子还真不如做阿姐,祁秋霜摸摸她的头发,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这个最小的妹妹都出嫁了。 等祝陈愿的妆面画好,凤冠霞帔戴上,此时外头便有人喊道:“外头新郎官已经到了,新娘子装扮完了,便快些出来。” 一时找团扇的找团扇,整理衣冠的手忙脚,在催促的第二遍时,大家才簇拥着祝陈愿出去。 她手里拿着团扇,眼神从窗外的竹子一眼眼看过去,檐下的灯笼,褪的牛土,回廊上的壁画,时常走的青砖路,院子里的花圃菜地…… 她生出一点茫的情绪,真要从这个家里离开了。 在出门前,得先辞别长辈。 从回廊到厅堂的这一段路,她只觉得走了很久,才看见门前垂下来目的红。 祝陈愿的身影出现在门前时,里面坐着的长辈或是探头过来,或是起身。 陈和祝清和今坐在高堂之上,边下再坐着的是太婆、太公、外祖母、外祖父,还有两个舅舅、舅母。 她走到正中央的位置时,团扇后面的脸已经有了些许泪痕,慢慢跪下,朝着父母两人磕头,哽咽道:“今女儿出阁后,望阿娘与阿爹保重好自己的身子,女儿不孝,以后不能常伴双亲身旁,你们切莫忧思太重。” “阿娘知晓,阿娘知晓的。” 陈已经与大家哭过一轮了,现在说话都是沙哑的。 祝清和也眼眶通红,只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只是一下又一下点头,“你去了裴家后,好好过子。只要想回家,就回来。” “嗯。” 她再一次磕头,眼泪直直落到地上,再依次给太婆几人磕头,几位老人也都了些眼泪,直夸好孩子。 最后目送祝陈愿在陈思和陈幸的搀扶下出门,等走到院子中时,陈从上面跑了出来,她紧紧握住祝陈愿的手,哭喊着说道:“以后要好好过子,多回来,这里是你家,多回来看看阿娘。” “阿娘。” 祝陈愿泣不成声,母子两个抱作一团,最后还是外头的乐声一催再催,才一步三回头地出去。 门外裴恒昭也穿着一身绿裳,花幞头,神飞扬,只是不能进门,被陈怀几个拦着,非要他做催妆诗,做了一首还不成,得做上三首。 等他说完了,陈怀双手抱,他指着站在自己旁边的兄弟,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们岁岁她虽然没有亲生的哥哥,但表哥也算亲哥,你后要是生了二心,对她不好,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话里话外全是威胁之意,等他撂完狠话,祝陈勉虽然矮小,但说话架势也不小,叉着起膛喊:“对,还有我这个做弟弟的,你后要是对我阿姐不好,我也会上门来报仇的!” 欺负谁都可以,反正就是不能欺负他的阿姐,一想到之后散学回来在家里见不到阿姐了,他不由悲从中来,瘪着嘴哭了起来。 “别哭,我以后必定对你阿姐千依百顺,不敢有二心,若是违背了誓言,你们只管打上门来。” 裴恒昭自始至终都是极为笃定的,他不会也不可能做出那些事来。 “那我就等着瞧,你最好这一辈子都能做好。”陈怀的话刚落,祝陈愿就在搀扶之下出来了。 乐声响起,她被扶到轿子里,等利是酒钱发过了以后,轿子才被抬起来,她从掀起的帘布中,看见了自己阿娘和阿爹扶着门框眼巴巴望着轿子的身影。 她默默垂泪,这一生最难还的是父母的恩情。 轿子绕过了大半个汴京城,一路吹吹打打,才赶在吉时前到了裴府,她盖着红盖头,跨过了马鞍、跳过草和秤,才步入到新房里。 这时亲戚便不能在场了,得出门去,到裴恒昭进门,边上还有礼官。 “请新人出门拜见高堂。” 祝陈愿握着红绿彩绾双同心结一端,裴恒昭则拿着槐木简,同心结是系在上头的,一路往厅堂走去。 林颜和裴晔坐在高堂之上,两人今是儿子娶,俱都带着一脸的笑意。 等拜过后,他们齐声说:“好孩子,起来吧。” 因等会儿还要行礼,他们也不多留,只等一个夫妇俱在的女长辈,把盖头挑开,出祝陈愿今美得丽的脸。 拜长辈、拜家神和家庙,才回到房间。 礼官喊:“夫对拜。” 一直到现在,她才生出了点真实,拿眼偷瞄裴恒昭,心里生出一股极大的喜来。 她想与眼前这个人共度一生。 手里金鹦鹉,前绣凤凰。偷眼暗形相,不如从嫁与,作鸳鸯。 与裴恒昭相对,他先跪下,她也毫不犹豫跪在地上,一起磕头。 坐回上后,礼官撒银钱、杂果,有女使执着双杯过来。 礼官又喊:“行卺礼。” 两人将手缓缓叉,各自饮尽杯中的酒,酒盏被收走,一正一反放在下。再是把两人头发在一起,这为合髻。 裴恒昭深深凝视着她的脸,从她头上取下花髻,祝陈愿则解开他的绿抛纽,一起扔到下。 礼官喊:“礼成!” 她想,以后便真的是荣辱与共了。 做完了之后,帐被一层层掩盖下来,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帐里的两人大眼瞪小眼,裴恒昭眉语目笑,他揽过祝陈愿到自己的怀里,手抱着她的头,只听他低哑的声音道:“今怕是我人生中最畅快的子。我盼了好久,才终于娶到了你。” 她不做声,只是拿头蹭蹭他的膛,表示同样的喜。 而后扬起头问他,“那你娶到我了,这辈子会一直喜我吗?” “此生不负。” 裴恒昭想起那个夜晚,他只是寻常地走进了一家食店,却将自己的心丢在了那里。 他抱着祝陈愿,在她耳边说道:“如果你想听我是怎么喜上你的,那我慢慢说给你听。” 在此后漫长的子里,将自己的意诉诸于你。 然后我们相的两个人,要饮酒,夏观星,秋登高,冬赏雪,年复一年。 ————正文完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