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六很快便到了。 深的时节,百花盛开,翠鸟争鸣,城都是繁花累累,京城里一向种桃花,虽然已经已经到了三月尾,但是好在今年天气变化很慢,依然适宜桃花盛开,桃花的香气一点儿也没减退,些许花瓣被微风卷起,吹的城都是那暖暖的淡粉。 — 许府里是一片的喧闹,白意容领着将军府的人将许府包了圆,前前后后的忙。许朗对此事也默许了,许府近出了太多的事情,许宗已经放走了,李知书和疯了没什么两样,天天在屋里摔东西大叫,本没有人能持许锦言的婚事,许朗自己也是一心的堵,不想废这个功夫,将军府的人要忙就让他们忙吧。 — 许恪前一便赶了回来,其实没多少子就要闱了,这个时候是今年考生最紧要的关头。清尘书院本就不许学生在非假的时候外出,更何况是这种关键的时候。 但是作为今年清尘书院最受瞩目的学生之一的许恪还是堂而皇之的赶了回来参加妹妹的婚礼,这在其他人眼里其实是匪夷所思的事情,除非你许恪偷偷跑出来,不然绝不可能迈过清尘书院的大门。 因为院首王阁老怎么可能准你的假。 但是王阁老……这事遇上王阁老就有意思了。没错,又是我们铁面无私刚正不阿的王阁老,因学生许恪在玄瑛会上受的旧伤未愈,最近伤势又有加重的态势,所以批了假,让许恪回家修养。 这是为了学生的身体健康考虑,体现了王阁老视学生为子的高大情怀。 只是许恪运气好,赶巧,遇上了妹妹的婚礼。 绝不是故意请假回家参加婚礼。 而且阁老自己现在还正奋力的将头梳的一丝不苟,准备穿上锃亮的新衣服,一会儿去张府做主婚人呢。 “一梳梳到头。” “二梳梳到尾。” “三梳梳到白齐眉。” 随着高声唱和,喜娘拿着梳子在许锦言的间划过,三千青丝丝丝如墨,在梳子的滑动下分离又聚拢。 许锦言端坐与镜前,黄澄澄的铜镜倒映出那张清婉动人的容颜,额间的桃花更媚意,一双琉璃眼眸清透而明亮,端看着镜中的自己,眸底动着欣喜的光。 白齐眉……她细细思索着方才喜娘的唱词,不由,边便是一笑。 喜娘梳完了头,笑着对许锦言道:“小姐的额高,以后一定会有大富贵。”许锦言淡笑,“大富贵不敢求,但还是借了您的吉言。” 不是指大富贵,单指那一句白齐眉。 白意容见梳完了头,便笑着走上前来对许锦言道:“我们锦言真美,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新娘子。”那镜中美人粉面含羞,一身大红嫁衣将她的娇美与动人烘托到了极致,她垂眸笑道:“舅母就是捡我听的说。” 更是风情无限。 许凝也凑了上去,看着镜中人笑道:“才不是呢,姐姐本来就是最漂亮的新娘子。我们可没有说。” 白意容对许凝的话表示了同意,随后啧啧赞叹,锦言穿上这一身嫁衣以后还真是美的无以复加。这身嫁衣绝对是她见过最漂亮的嫁衣,而新娘也是她见过最漂亮的新娘。 “锦言,你这身嫁衣可真好看。是你自己绣的吗?”白意容看着嫁衣上繁复而瑰丽的花纹,眼神出欣赏。 半夏捂着笑了笑,“那嫁衣是张大人送给小姐的。” 白意容的眼睛瞬间出了然,原来是这样,倒是真的有心。 “是天仙姐夫送给姐姐的?姐夫的眼光可真好,这一身嫁衣绝对能让姐姐世上所有的新娘。”许凝的眼里有着亮光。 白意容对许凝这个天仙姐夫的称呼到有些好奇,她向许凝问道:“小五为什么把张大人叫天仙姐夫呢?” 许凝的表情瞬间一顿。 嗯?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姐夫长的美若天仙。 但是这句话又不能告诉姐姐的舅母,姐姐说姐夫有两副面孔这件事只能自己心里清楚,绝不能说出去。 许凝想了想,装出一副天真无的样子道:“因为姐夫对姐姐太好了,所以凝儿就觉得他是天仙呀!” 许锦言和半夏忍冬均是一笑。 尤其是半夏,笑的都快收不住了。这五小姐平里看着有几分傻乎乎,但是一旦骗起人来,那傻乎乎的样子还给她帮了大忙。 明明说的是假话,但是看着她那副傻乎乎的样子,不由的就想对她的话深信不疑。许锦言也掩了笑,张正整不避嫌的用那副美不惊人死不休的脸在她身边晃来晃去,他有两幅面孔的事情早就瞒不住半夏忍冬,还有第一次见他就看见了那副容颜的许凝。 许锦言也不需要多说什么,只用提点一两句,她们就足够明白张正有两幅面孔的事情绝对不能说出去。 这件事还是得瞒着白意容,并非是许锦言将白意容看作外人,只是这件事定然涉及他的秘密,自然是能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个人知道的好。 白意容看了许凝那副傻乎乎的样子,也的确没有起疑心,笑了笑便转头过去替许锦言细细打理碎。 “锦言,你记住。将军府是你最强大的依靠,如果将来有人敢欺负你,你就回来,整个将军府都替会替你撑。”白意容说的坚定。 许锦言手一颤,微笑道:“舅母,我知道。” 我当然知道将军府会替我撑,前世将军府便替我撑了一辈子的,无论我身处何种陷阱,外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我。 今生,就换我来给将军府撑。 谁也别想打将军府的主意。 “姐,你嫁去张府之后我能时时去找你么。”许凝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有些可怜兮兮的问道。 虽然许凝非常意许锦言的这桩婚事,但是许凝不意许锦言成亲之后就要离开许府了,徒留她一个人在许府。 许锦言将许凝的手牵过道:“小五,姐姐的家就是你的家,你什么时候来找我都可以。而且你也可以时时来张府小住。” 许锦言轻柔的摸了摸许凝的脸蛋,许凝的确是个大问题,留许凝一个人在府里她的确不太放心。 白意容笑了笑道:“小五也可以来将军府住啊,我也很喜小五的,小五不喜我么?” 许凝天真无心机,正对了白意容的脾气,白意容也是真心喜许锦言的这个妹妹。 “喜喜,舅母那么温柔,凝儿特别喜舅母!”许凝连忙表示了自己对白意容的喜。 白意容转身过去对许锦言道:“你放心,我明天从将军府里拨两个能干的婢女过来照顾小五,不会让她手委屈的。” 许锦言点了点头,又了许凝的脸道:“姐姐以后不能时时护着你了,所以小五一定要变强,不能让人别人欺负你。” 许凝瞧了瞧许锦言又看了看白意容笑道:“姐姐,舅母。你们别小看凝儿嘛,凝儿也很厉害的,绝对不会让别人欺负。” 许锦言看着许凝那一脸骄傲的样子,轻轻笑了笑。 好吧小五,一定要给姐姐看你强大起来的样子! 吉时很快便到了,白意容不慌不的拿出红盖头给许锦言盖上,盖住了那张娇美动人的容颜。 红盖头的容颜下含笑,等着今夜那怀欣喜的人将盖头掀起,看见那一张为他而娇羞,为他而美丽的脸庞。 许锦言被喜娘搀扶着上了花轿,半夏和忍冬随行花轿两侧。许凝和白意容互一对视,在彼此的眼底看见了对这桩婚事深深的祝福。 — 京城第一公子大理寺卿成亲,成亲对象又是风头一时无两的宁安郡主。这场婚礼早就引了全城的瞩目,百姓纷纷跑来围观,跟着张府亲的队伍一直到了许府门口,等着看一会儿出来的大红花轿。 同时也有好事者,细细的数着队伍之后的聘礼。聘礼在北明代表的意义非凡,聘礼越重就意味着新郎将新娘看的越重。 谁都想知道,京城第一公子张正到底有多看重宁安郡主。之前说张正为了这桩同宁安郡主的婚事不惜以命求娶,这纷纷扬扬的传言倒是是真是假也是京城百姓心里的一大疑云。 这些今都可在聘礼上稍稍一窥究竟。 所以数聘礼的人并不在少数,几乎所有人在聘礼经过的时候都要瞟那么一两眼。 长长的一条抬聘礼的队伍,一眼过去望不到头。整整十八台,刚刚好顶在了律法的限制,再多一台,便是违法纪,藐视皇权的大过。不需言说,便彰显了宁安郡主在张大人心中的地位。 皇权之下,心意之上。张大人用了最有诚意的方式来接自己的新娘,也同时昭告天下,宁安郡主许锦言是他最珍贵的子。 张大人一身喜服一马当先的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脊背的正直,如寒竹青柏。大红的喜服也抑不住那惊世的风华,反而相得益彰的将他显得俊朗不凡,清绝美的轮廓在光之下泛着令人惊异的光,刺的周围围观的少女痛心疾首。 京城的一些少女虽然极为不这桩婚事,但还是忍不住想要看张大人身着喜服的样子,便躲在人群之中偷偷的看那马上之人。 谁知那身穿喜服之人竟是那样的清俊不凡,一举一动之间都是难以掩盖的风华。那双漂亮至极的凤眸里冰雪早已消散,全然都是意水光,面容含笑,一笑之间便令寒风生暖。 这样的一位新郎,该是所有少女的梦。 玉萧骑马走在队伍后面护送,看着周围少女们望向张正的眼神啧啧称奇,现在张正那副样子居然还能让这么些人为他痴。 玉萧有些理解那边的狂热好者了,这北明的人没看见真容都热切成这副模样,要是看见了那副俊美犹如神祇的容颜,一会儿不把花轿里的人暗杀了才怪。许府的门大开,花轿从里面抬了出来。 谁都能看出来,那马上的新郎用着世间绝无仅有的温柔眼神注视这那顶花轿,俊朗面容上的笑意愈深,连那些漫天飞舞的桃花花瓣都及不上那抹笑意的惊。 但谁也都看不出来,新郎本有一些紧张,微微的攥着边角的衣服,直到看到那顶花轿出来,新郎的紧张才慢慢松弛,手也放了松,但微微皱的衣角却作为刚刚见证了新郎紧张的证据,保存了下来。 喜乐一起,在腾热闹的的吹奏声中,花轿起轿,新郎调转马头,带着那顶花轿回府。 — 他终于接到了他的新娘。— 跟着花轿一起出来的便是新娘的嫁妆,好事者的眼睛便又转了过去。张大人带着自己最大的诚意来娶新娘,那新娘呢? 新娘家又是否看重张大人这个女婿? 依然是一长串的嫁妆队伍,远远望不到边。不用数也知道,十八台聘礼陪十八台嫁妆,正正好好。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