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适才小曲后。 马车继续行进。 朝常山城行去的路上,马车内尹贞秀闻言,她柳眉微蹙:“那丽妃也是个品德兼具之人,她若知,定然不会纵容此类事情发生的。” 她身旁的李燕云,忙握住她软玉小手。 李燕云笑道:“娘亲,都这么多年了,你怎知人心不会变?目前是否是李桢或者是他王妃张璇给他们撑,一切都还尚未可知。” 他深邃的眸子一眯。 补充道:“得等朕细查清楚再说!” 尹贞秀深知他子,在朝政的事上,他从不含糊,否则在京城时,又怎会不顾及公主李碧萍的说情,连驸马赵品则都赐死了。 她玉手轻抚李燕云面庞:“燕云你变了。” 李燕云好笑道:“变了?娘亲,我哪变了?” 尹贞秀有深意道:“你越来越无情了。” “不!”李燕云笑着否认道:“朕没变,而是朕懂得更多了,娘亲你知道八王爷李文中,临死之前在金陵与朕说过什么嘛?” 见娘亲眼中疑惑。 李燕云脸严肃道:“他的话,朕至今记忆犹新,他说,为帝者,无论任何人,该杀就得杀,不能有任何情分在内。朕渐渐懂了他这句话,他说的没错。” “倘若,因为情分,而罔顾国法,此来法将不法,国将不国——” 一路说着话。 不多时。 马车与锦衣卫和骑着马的常无德,进了常山城。据常无德所言,那兰若寺据此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 因此。 李燕云没急着前去兰若寺,而是在集市上打听关于平王李桢如何对待子民的,此为也是想验证平王到底与那些人有没有关系。 不过。 让李燕云欣的是,此地黎民多平王的评价甚好,说是平王李桢,经常接济百姓,可谓是民女子,乃是一个好王爷。 由此一来,李燕云推断,定然是李桢的老丈人他仗着自己的女婿是王爷,瞒着王爷女婿,专门欺负人生地不的外地来客。 马车中。 听李燕云的猜测,尹贞秀美丽的玉颜展笑:“哀家就说,丽妃为人做事端正不已,有其母必有其子,李桢也就是你的六弟,自然也差不到哪去。” “这下,你可信了?”尹贞秀道。 当下李燕云也深欣。 他哈哈一笑:“既然如此,暂时不管了。娘亲,我们先去兰若寺。” 尹贞秀嗯了一声。 …… 碧空晴朗。 光甚暖。 兰若寺处于一座青山的半山处,借着明媚的光,依稀可见那山处的古刹。山林茂密万分,然而此山却不是那么陡峭,但李燕云人等还是选择了步行。 碧绿的林间鸟儿鸣叫,一副生机盎然的景象。 刚走没多久。 常无德笑道:“杨公子,你瞧——”他手朝前方林中草屋指去:“那便是鬼婆所居之处。” 照他的意思。 一个女之辈,自然不方便住在寺庙之中,故此,她在此处种上一些瓜果蔬菜,每还会专门为那兰若寺的了尘和尚送去。 他边说着话,边带着李燕云人等朝林间走去,说实在的,李燕云也有些好奇,那个鬼婆长得是何模样了。 然而。 那鬼婆却没什么特别之处,至少是外表,草屋附近正拿着锄头除草的一个穿着暗红裙袍的老婆子,她即使是一把年纪了,依然未曾挽髻。 黑多白少如瀑的发丝,垂在际。 身姿窈窕,徐娘半老韵味十足。 “鬼婆!”十几步外常无德笑呵呵的叫了一声。 鬼婆边锄草边道:“看见你来了,别喊了!”当李燕云人等走近,她朝此处看来,观察为首的李燕云同时,李燕云也在观察着她。 她眼角虽有些眼角纹,然而五官却极为端正。 不难看出。 她年轻时,也应该是个美人。 “你就是庆和皇帝?”鬼婆又看向李燕云身旁的美丽女子:“你便是皇帝的亲生娘亲吧?” 不明原因的周朗忙道:“明知是皇上,还不行礼?” 冲周朗一摆手,李燕云笑着跟鬼婆道:“正是!” 尹贞秀微微一笑:“没错!” 鬼婆意的点了点头。 目光含笑望向常无德:“好啊,常路舟,你还真得就将将庆和皇帝和尹太后给带来了!” 原来常老头的原名叫常路舟,李燕云暗笑,看向常无德,而常无德也看了看李燕云。 常无德仰面一笑道:“他虽是皇上,但我与他也是有些情,自然会卖老夫这个面子,只是鬼婆,你答应我的事,你怎么说?” 鬼婆脸上一红,白他一眼:“都一把年纪了,还如此不正经,知道了,会说到做到的…闲话少叙,走吧,你们随我去兰若寺!” 纵然心中疑惑。 但李燕云没多问。 而那鬼婆说罢。 她手中锄头一丢,带着常无德和李燕云等人而去,她豁然蔑见身后跟着这么多人,还不忘吩咐说,你们这些人,除了皇帝和太后娘娘,待会都不得入寺。 见二人适才说话奇怪,李燕云望着鬼婆的身影,他眉头一皱,好你个常老头,没想到你将朕带来,还有某种好处。 听闻她的吩咐。 一些锦衣卫不知这个老太婆哪里来的勇气,竟然都不给皇上和太后行礼,不过,既然皇上不在乎,他们又岂敢说甚。 瞅见鬼婆走路甚快。 李燕云一把抓住一旁的常无德的手臂,笑道:“常前辈,这鬼婆,姿也不差啊,你当年怎么会不从她呢?” 常无德无奈一叹:“年轻时,我眼高于顶,那会一心跟师傅学医,就没有那种儿女情长的想法。” “直到一把年纪了,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喜上她了,可追悔莫及,如今她喜的却是那个了尘和尚。” 闻言。 李燕云哼了一声,松开他的手臂:“常前辈,你好险,说吧,叫朕来,她允了你什么好处?” 都这会了。 常无德自是不好隐瞒。 他干笑几声道:“她允我,若是了尘和尚圆寂了,定与我成亲——”他脸忽然黯然道:“说真的,那了尘和尚确实没多少光景了,在老夫的诊治下,才如同常人…这个老夫在京城就与你说过,所以你与太后娘娘好生和他说说话吧。” 李燕云点了点头。 心里则在嘀咕,若真是他,自己该说些什么呢。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兰若寺的寺门近在眼前,门旁立着几个虎背熊的黑衣男子,且每一个发丝都有些花白,瞅见鬼婆身后李燕云等人,尤其是李燕云。 他们注视着李燕云,打量李燕云半晌。 登时。 每一个眼中都闪着泪花,互相望了一眼后点了点头,便朝李燕云跪下行礼:“我等叩见皇上,叩见太后。” 锦衣卫们疑惑。 他们不知这些人是如何认出皇上来的,但也不敢猜,当差的人自然知道,不该问的别打听,否则将命搭进去,就很不值当的了。 李燕云搀着娘亲的手,朝娘亲使了个眼。 尹贞秀会意,莲足一停:“都起来吧。” 一番礼仪后。 李燕云让般若和锦衣卫在此等候,当然,包括常无德和鬼婆在内,他与娘亲一道进去,同时身旁还有那些中年的黑衣男子带路。 寺院中,古柏林中鸟鸣声不绝于耳。 依稀能听到一些和尚们念经敲木鱼的声音。 不知怎地。 尹贞秀她眼中泪花闪动,连被李燕云握住的玉手都微微颤抖,李燕云自是能清晰的觉到。 他眼睛一眯。 冲尹贞秀摇头:“娘亲!” “嗯!”尹贞秀点头,自是明白李燕云暗示自己不要太过动。 她问黑衣人道:“了尘大师,他这些年过的好嘛?” 头发花白的黑衣男子叹了口气,忙朝尹贞秀抱了一拳道:“回禀太后娘娘,了尘大师自从出家后,对尘事不在纠结,落得清净,他曾说过,只有出家后这些年,他才是为自己而活,因此,曾为有过的舒坦——” 闻言。 尹贞秀点头。 又问道:“那他,可有什么心愿没?” 黑衣男子笑道:“我们也曾问过了尘大师,他说,天下事对他来说,都已是过眼烟云,唯一的心愿,便是想瞧瞧当今的圣上,还有尹太后娘娘您。” 这般说来。 尹贞秀泪水模糊了双眼,瑶鼻一酸,玉手捂着樱,微微轻泣,心情既复杂,又动。 李燕云苦笑连连。 娘亲与他有这么深的情? “太后娘娘,莫要伤心,”黑衣人笑着劝道:“应该为了尘大师高兴才是,他唯一的心愿,很快就能实现了。” 安了几句娘亲。 李燕云望向黑衣人道:“你是大内侍卫?” “回禀皇上——正是!”黑衣人笑道:“敢问皇上,外面的莫不是一些当今的锦衣卫?” “没错!”李燕云道。 黑衣人心中几分叹,自己当大内侍卫的时候,还没有锦衣卫衙门,如今大宗可谓是天翻地覆的变化,不光有北镇抚司,连国土疆域,都比以前大了不少。 这些他们自然有耳闻。 不大的功夫。 黑衣人将李燕云带到一间禅房门前,朝回着木鱼声的禅房拱手道:“了尘大师,当今圣上,和太后娘娘,已经带到——” 木鱼声戛然而止,声音有几分颤抖:“快,让,让母子二人进来!” 声音虽是不安。 却也有一种不可违抗的气势! 李燕云闻声倒没觉得有什么,尹贞秀美眸圆睁,霎时泪水自眼眶中滑落在白的面颊。 那黑衣人应声后。 跪下抱拳道:“请皇上和太后娘娘进去一叙!”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