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昔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国师大人好大的官威,可吓了我一跳!” 涓滴子瞪着娄昔音道:“就你话最多!” 娄昔音又笑,“谁让你欺负阿月了?这世间谁都不能欺负阿月。玄亦,你也不行,不然我们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说这话时,他一脸玩世不恭的模样,陵挽月只当她是在胡说八道。夏玄亦却不经意的皱了皱眉,因为他知道娄昔音说的是真的。 “咦!姑娘,您怎么成这个样子?”蓝山从侧院进来,见几人站在院中说话,先是看了陵挽月一眼,随后目光便被涓滴子给引了过去。 安城是富庶之城,少不得会来怪异之人,蓝山往经常来安城,倒也见过不少生得怪异的人。可此时看涓滴子,他分明是少年的面庞,却头白发,想来或许是遇到什么伤心事才导致一夜之间白了头。 想到这里,他便忍不住生出几分同情心来,言语间也多了些客气。 “这位……公子,你是来看诊的?”昨夜涓滴子来时,他虽然也在,但那个时候涓滴子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只了一双眼睛在外面,所以并未认出。 娄昔音顿时笑出声来,“蓝山,你喊他什么?公子?阿月方才还说他是丫头呢!你可千万别被他的样貌骗了,论年龄,他可是能当人祖父的了。” “蓝山,你过来,我有事情吩咐你去办!”陵挽月在房门口驻足片刻后,想起自己身上还穿了夏玄亦的衣服,便推门进去重新换了一身。 再出来时,见除了夏玄亦,其他几人都还在院中,便轻咳两声后说道:“今施粥的地方,就设在回堂外面。蓝山你手脚勤快,先带人去把地方搭起来。还跟昨一样,立两口大锅,只是我们今不熬水,熬粥!” 蓝山赶紧按照陵挽月的要求去办,很快回堂门口就变得热火朝天起来。 “那我呢那我呢!我今做什么?”娄昔音凑了上来。 陵挽月眼珠一转,指着院中摆放的那几具尸体,“把他们走!” 娄昔音顿时脸惨白,脸委屈道:“阿月,你明知我害怕死人,偏还让我做这事。你跟涓滴子那个糟老头子一样,坏得很!” 陵挽月拍拍衣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秀眉微抬,“我向来如此!你莫非才明白?” 娄昔音被噎住,泫然泣的去看陵挽月。 “哎呀,你别跟我这个表情,我简直受不了你这样。”陵挽月抖落一地皮疙瘩,目光落在涓滴子身上。 “我说国师大人,你来安城不会就只是看看热闹吧?” “他说他有皇上下的圣旨,是朝廷特使,专来赈灾的。”娄昔音话道。 “既然这样,那抬尸体这活就给国师你了。正好,你不是对怪病兴趣的么,可以顺便再研究研究!”陵挽月不理涓滴子特使这个身份,只把他当成同道中人。 娄昔音又接话道:“他昨夜在此研究了半宿,也没见他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来。” 涓滴子对娄昔音这张口就来的本事着实佩服不已,倒也没拒绝陵挽月的要求,走到尸体那边,问道:“去哪里?” “娄公子,带路总会吧?”陵挽月指了指偏院的位置,“同昨天那具尸体放在一起。” 娄昔音这才慢的往偏院走。 待他们离开,却见夏玄亦推开夏林枫房间的门,对着陵挽月喊了一声,“进来!” 陵挽月赶紧走了过去,边走边问道:“老爷子怎么样了?醒了没?” 话刚出口,就听夏林枫的声音响起。 “听玄亦说你已找到了治疗怪病的办法?” “算是吧!”陵挽月走进房间,见夏林枫穿戴整齐坐在桌旁,手边是一叠码放整齐的信件,正一一拆开了在看。 “能治就是能治,你若当真治好了百姓,我便让你进夏府的门!” 陵挽月被夏林枫这番话说得狐疑不已,于是去看夏玄亦。 夏玄亦摇了摇头,示意她先别说话,而后对夏林枫说道:“先让陵挽月帮您检查一下身体。” “也好!”夏林枫将厚厚的信件推到一旁,伸出手来,“号脉吧!” 陵挽月本不是正经的大夫,给人治病时靠的都是灵气,见夏林枫如此一本正经的模样,反倒愣了愣。 片刻后,她学着回堂的章衡大夫给人号脉时的样子,将指尖轻轻搭在夏林枫手腕处,灵气开始缓缓涌入他的身体。 越知下去,她的面就越沉重。 早在昨天她就发现了,老爷子体内的毒同黑线织绕,竟有了缓慢融合的迹象。光解毒容易,光去除黑线也容易,可若是融在一起,只怕就没那么轻松了。 “如何?”夏玄亦问。 陵挽月松开手时,并未将灵气全部收回,而是留了一缕灵气在夏林枫体内。 她舒展眉头,思考片刻后说道:“可以治,但还要再等些时候。” 说着,她又指了指夏林枫的胳膊,“可否让我看看这里?” 夏林枫将宽大的衣袖挽起,出早已准备黑线覆的胳膊,说道:“跟昨相比,黑线退了不少。” 他比划着昨天黑线所在的位置,竟然退了一指宽。 陵挽月知道,当黑线全部消失的那一刻,就意味着毒药和黑线完全融合,到时候老爷子能不能救回来还两说。 “这是好事,说明身体在逐渐恢复!” 陵挽月说谎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身体却十分诚实的站了起来,不敢去看夏玄亦。 “老爷子您多注意休息,朝廷已派了特使前来赈灾,安城百姓定会平安无事!你们父子定然还有许多话要说,我就先出去了。” 说完这话,陵挽月匆匆走出了房间。 光落院子,洒下娇的颜,倒是映衬得院中那几具尸体越发凄惨。 正巧涓滴子和娄昔音搬完第一具尸体后回来,陵挽月若有所思的喊住涓滴子,“国师大人,借一步说话!” “那我呢?我做什么?”娄昔音问。 “搬尸体!” 说完,陵挽月抬脚便往院外走,徒留娄昔音在身后大呼小叫直嚷嚷。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