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懒得和魏连霄说什么。 他宠他的男朋友, 关魏连霄什么事呢? 迟晏的无视让魏连霄十分火大。他是魏凯的儿子,是远扬集团的执行总裁, 别人就算不捧着他, 至少礼让三分。哪怕迟晏跟他针锋相对,好歹眼里有他,可他完全无视了他,说他不是故意的, 谁信? 魏连霄才被李毅豪夺走了光芒,又被迟晏这样对待,肺管子都要气炸了。 “迟晏,你……” 他还要不依不饶, 听见余逸叫他:“魏连霄, 我有点不舒服。” 余逸是真的不舒服, 但也确确实实有考虑应煦的那个眼神,他看得出应煦不想听魏连霄多说什么。他也一样,他不喜魏连霄对待应煦和迟晏的态度,很古怪,像魔怔了似的。但他没想过他这一开口,会把魏连霄的火气引到自己身上。 魏连霄正恼火呢,闻言不耐烦地看他:“你不舒服就先去车上坐着。”早舒服,晚舒服,偏偏这个时候不舒服!他心里想着,语气也就带出了几分,一句话说得硬邦邦的,不像是对恋人,倒像上司批评工作失误的下属。 余逸微微张大了眼睛,空茫茫的双眼里好像冰雪都被跌碎,才让人察觉那些看似冰冷不敢触碰的东西,原本也是最柔弱的水变成了另一种形态。他没有说话,沉默的样子便足以教人心疼。 应煦皱起了眉,迟晏也不说话。 魏连霄似乎有些后悔,但说话的人是他,他怎么能自打嘴巴?于是坚持给自己圆话:“我难得碰上迟总这个「大忙人」,想多聊两句,你先休息,我一会儿就来。” 他的表情里有几分不自然,「男人的脸面」作祟,让他的脸皮一阵动。 应煦看懂了,迟晏看懂了,余逸自然也看得真切。 心脏骤然揪痛,余逸觉呼有些困难。 他不想呆在这里了。 他说:“那我先走,骑马改天吧。” 他说话的语气依旧淡淡,听不出情绪的变化,那样疏冷,戳得魏连霄心里难受。 魏连霄的脸也冷了,但是想着毕竟有外人在,倒是收敛着情绪说:“小逸,你乖,等我一会儿。” 这话说得,倒像是余逸在无理取闹。 应煦看到余逸眼底的受伤,终于忍不住了:“他是真的不舒服,你要他等到什么时候?我们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你赶紧滚吧!” 他不是喜多管闲事的人,但余逸不是魏连霄自己巴着巴着追的?现在追到手了,就是这个态度?他想起自己还曾慨魏连霄对余逸是真,再联系魏连霄后来的种种作,险些没吐出来。 “迟先生,我们走吧!” 应煦说罢,不去看魏连霄的臭脸,推着轮椅就要走。 扭头走了几步,又突然回头,去看余逸:“对了,余逸。你生病了,该看病就看病,如果觉得自己眼睛不好使了,也一定要好好看看。” 余逸居然还觉得魏连霄很好,他都要怀疑是不是魏连霄抓住了余逸的什么把柄,或者给他下降头了。真是太门了! 应煦上了车,还有些生气。 迟晏看他气鼓鼓的,去捏他的脸颊:“这么生气?” 他的眼眸微暗,在轿车穿过桥的时候,又被桥里的灯光打亮。 应煦没忍住骂了一句:“狗男人。” 迟晏听得眉目舒展,很想听他再骂一句,嘴上却宽他:“这么看来,你和他早早分手倒是一件好事。魏连霄这种人眼里没有别人,只有自己,他所谓的「痴情」也就是动了自己。” 应煦深有同,重重点头。 迟晏看他这个反应,又一把火:“有件事我原先没告诉你,现在看你走出来了,觉可以告诉你了。” “什么?”应煦疑惑。 迟晏把魏连霄利应二伯母和应煦的几个表亲的事情说了,见应煦的脸变得难看,捉住他的手,在手掌里捏:“别生气,本来没打算告诉你就是不想惹你生气,但魏连霄这个人品行不端,你能趁早看清他也是一件好事。我是后面才知道的,他还找了私家侦探每天盯着你,你爸妈应该是发现了,打发了那个私家侦探。伯父伯母出手了,我也不好逾越,就没再做什么,但看他今天这个样子,看来还没吃够教训。” 迟晏把魏连霄干的那些损事都倒了出来,其实也存着点打击情敌的心思。 虽然这个情敌本不被他看在眼里,但他还是希望应煦把魏连霄彻彻底底从他心里赶出去,一个角落,一个隙都不给他留。 应煦听得气笑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简直像恶心的臭虫!我们明明只是易关系,他到底图什么,还花钱请我的亲戚来我还钱……” “你说什么?易关系?” 迟晏抓住了重点。 应煦气得口不择言,这会儿听见迟晏问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他和魏连霄签了合约,拿了他的钱,本来想着易一场,钱货两讫,他得管好售后,就默认了谈过的事,反正他们已经「分手」了,也没什么关系。 没想到魏连霄竟然背后搞了那么多手段。是他不履行合约在先,在合约结束后反复纠,那就怪不得他毁约了! 应煦于是把他和魏连霄的事情都说给了迟晏听。 迟晏听得眉头紧皱:“所以你们只是假扮情侣,就是为了刺余逸回来?” 应煦点头。 明明只是假扮情侣,却不替人做好善后,让合约对象被自己的朋友攻击;明明只是假扮情侣,却在合约结束后纠,不能达成所愿就各种威利,又用言语贬低——真是可鄙。 迟晏扯了下嘴角,没有一丝笑意。 “确实恶心。” 评价完自以为是的魏连霄,迟晏又摸了摸应煦的头,带着说不出的怜:“小煦……还好我遇见了你,还好。” 在他最难的时候,他陪了他一程。 “多亏了迟先生呢。” 应煦想起那段时光,有些出神,脸上漾开了笑:“疲惫的时候跟你聊几句,就会觉轻松不少。有很多不能跟旁人说的,告诉你也没关系。我的生活有太多糟糕的事了,但好在美好的东西还能有分享的对象。你不嫌我市侩,会考虑我的处境,帮我过生,给我送礼物,替我反驳魏连霄……” 迟晏听得动容,将他揽进怀里:“我做得还不够,以后会对你更好。” “还不够啊……”应煦抱着迟晏,忍不住把脑袋往他怀里了,撒娇似的,“怎么办,迟先生,我有点害怕。” 迟晏摸着他的头发,动作轻柔:“怕什么?我在。” 应煦笑起来,笑得肩膀都在抖,带得迟晏的手也震颤:“就是怕你呢。” “怕我什么?” 迟晏眉尖微拢。 应煦闷在他怀里,小小声说:“怕你把我宠坏。” 迟晏:“……” 迟晏就笑了。 “那就宠坏吧。” 他的声音仿佛叹息。 结束了一天的约会,应煦笑容面地回到家,收获了戚美菱一个促狭的眼神。他爸和他哥还没回来,应煦在花房看到了应盈。应煦这几天特别留意她的情绪,但看她情绪还好,很平静,只是在那平静之下,似乎有暗涌动。 他想开解她些什么。 他只是想想她的处境,都觉得窒息。 但他不方便说。 因为蔺无双要她追求的,是他的男朋友…… 应煦叹了口气,无奈地收回视线,上了二楼。 应棠还没接新的工作,他推了几个小的行程,在等应盈过生。 应煦在饭桌上听他妈说起,才知道应盈马上要过生了,原来应棠突然回来,也是存着给妹妹庆祝的心思——倒是个好哥哥。应煦便悉心给应盈挑了一份礼物,妥善包好,在应盈生那天,送给了她。 “谢谢你,小煦。” 应盈的眉眼温柔如故,依旧是应煦初见时那个优雅美丽的堂姐。 但她变得不快乐了。 应煦最近都没再家里听见她的钢琴声——蔺无双不准她弹。 那天蔺无双打了她一巴掌,是后悔的,但她的后悔永远时效短暂,很快便又恢复原样。 饭桌上,难得摆上了红酒。应盈举着酒杯,脸上挂着程式化的笑容,多喝了几杯,脸上就晕起了红。她说她不舒服,要去花房透透气。应煦觉她情绪不对,找了个借口跟过去,就看见她在花房的角落里无声哭泣。 她喝醉了,所以眼泪才能掉得那么轻易。 应煦的脚步声惊动了她,但她回头的时候,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眶,她擦了又擦,才看清楚他的样子:“是你啊,小煦。” 应煦在口袋里掏了掏,掏出半截纸巾,递给她。 “好像不够啊。” 应盈勉力笑了笑:“不,够了。” 她接过纸巾,去眼角的泪水,努力不花脸上的妆:“我也该收住眼泪了,再哭的话,我的难过就藏不住了。” 第50章 “回客厅么?一起走。” 应盈换上浅浅的笑容, 看着他。 初夏的花儿开得绚烂,在渐渐攀升的温度里恣意笑。应盈也是笑着的,却笑得像过了季节的花, 呈现出凋败的迹象。 应煦站着没动。 “那我先走了。” 应盈说着,往客厅走去。 却听应煦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你弹钢琴很好听。” “谢谢。”应盈没有回头。 应煦又问她:“迟先生给你的名片, 你联系了么?” 应盈顿了顿,如实告诉他:“我联系了。” 应煦只觉得心里一松:“继续追梦吧, 盈姐。我支持你。” 他的声音不重, 却铿锵有力。应盈的背脊骤然直, 她缓缓回头,微红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应煦对她笑了起来,花房的暖灯下,他的笑比光还要热烈几分。 应盈便也加深了笑容:“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应煦:?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