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允西刚刚洗完澡出来,半睡半醒之际,突然听到大门有动静,允西在窗边,看着允生离开的方向,迟疑了一会,跟了上去。 她远远地跟着,心跳跳得极快,某一刻允西看着允生,有些茫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因为跟着允生,心里的不安远比担心来得多。 不安和担心,是两种不同的东西。 允西看见,允生坐在长椅上,着手,执着的坐在那。 直到她看见魏自清手着口袋朝允生走去,脸上黯然失,不似平的他。 夜很静,也很黑,眼前的他们却不似黑夜那般模糊,反而清晰的很。 允西就静静的看着。 看着他们,允西在想,他们只是偶然遇到的呢,还是在深夜里约好的? 她不知道。她只看见魏自清安安静静的坐在她旁边,给了允生一条灰围巾,然后便安安静静的着菸。 不知道允生和魏自清说了什么,允西只看到魏自清走的时候脸上的霾一扫而空,彷彿又回到了那个魏自清原本的样子。 允西悄无声息的回了家,好像这一晚她从来没有出门过,但一腔的心事终究是瞒不过自己。允西回家以后,就窝在被子里翻来覆去,脑子很,捋不清。 她突然觉得自己是多馀的,他们三个人没有她好像也可以。 直到允生来敲她的房门,她才生生止住了那些无以言表的难过。 她问她:「允西,你睡不着吗?」 允西没有答话。 允生不知道,那个时候的允西躲在房间里,看到门光照进来的地方,有一片影正在慢慢离去,才想起来她应该要开门、应该让允生进来。 可是那时候才在想有什么用呢,她已经走了。 这些都没有人告诉她。 很多年以后允生才会在允西的记里读到,读到她的心情有多么复杂。 但那个时候知道又有什么用呢?晚了,允西都走了。 允西在允生走之后偷偷下、开门看过,可惜看到的是空无一人的客厅。 读到记里那行文字时,允生会想,如果那天她在那里等着允西开门,是不是后来的她们就不会是那样糟糕的散场了? 隔天早上允生睡过头了。 早晨六点半,允西见允生还在睡,不免好笑的摇摇头,把她喊醒。 醒来后允西告诉她现在六点半了,允生这才从上跳起来,仅十分鐘就梳好洗,允西摇头苦笑,索载允生一程。 她和允生聊了整路。 允生没有问她昨天晚上她怎么了,允西既是庆幸又是失落,百集在一起,彷彿为后来的她们埋好了伏笔。 她和允生的学校刚好相反的路,那天,允西到学校时已经过了早自习。但为了允生,她还是毫不在乎后来的惩罚。 那天她被留下来打扫场,直到暮西沉,才匆忙忙赶去找允生,路上经过卖马铃薯的摊贩,想起允生吃,便折返回去买,那天,直到天完全黑的时候允生才等到她。 「姊姊。」允生关了手机,朝她笑了。 允西看到允生,加快脚步走去。 「抱歉,等很久了吧,今天我们班被留下来了。」 好在允生只是笑笑:「姐姐,以后不用这么赶的。」 「没事。」允西笑了笑:「走吧,去咖啡店。」 允生又笑。 其实那天要进咖啡店之前,允西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却步的。 只不过,那也只是很短的一瞬,短到允生没看到。 允西和允生一进店里,就看见他坐在以往坐的位子上翻书,桌上放着三杯还冒着烟的咖啡。 魏自清见她们来了便收起书,向她们挥手。 好在那天,他们一如往常的温习数学,允西也告诉自己,别去想昨晚发生了什么。 谁曾想,允西一抬起头就看到允生对着手机笑,看到是和魏自清的聊天页面,怔了一下,昨天他们在深夜的长椅上谈心的画面又猝不及防的浮上心头。 但她也只能笑笑,允生的头说:「专心点,你不是要考江大吗?」 毕竟,她也只能用笑容,来掩盖那些难以诉说的失落。 允西还不知道如果那些失落被发现了,她该怎么向允生解释。 允西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嗯,姊姊你放心,我这次模拟考落点比江大高一点,考江大应该是没问题的。」允生没发现她笑的假,只是朝她一笑。 允西也就突然放心了下来。 至于为什么放心,那个时候的允西还不知道。 那是晚上的回家路上,虽然和平常一样哼着歌,但允西还是隐隐觉到允生好像有那么点不同以往,貌似心情不好。 「允生,你今天是发生什么了吗?」回到家上楼之前,允西还是忍不住问了。 那种觉,让允西不有些烦闷。 「没有啊。」允生一愣,把钥匙进锁孔,转了几下,门开了,便率先进屋。 允西没有错过她一瞬间的愣怔,多疑的问: 「真的?」 直到她听见允生说:「真的。对了,姐姐,你有看到一条灰围巾吗?我放在一个纸袋子里的。」 闻言,换允西一愣。 灰围巾? 莫非是昨晚魏自清给她的那条围巾? 「没看到,」允西想了许久,最后说:「我帮你找找。」 允生说:「那我去客厅看看。」 「去吧。」允西应声道,在允生房间里东翻西找,最后在她的底下看到了允生说的牛皮纸袋,和纸袋里摺叠整齐的灰围巾。 允生却在这时喊道:「姊姊,你那边找到了吗?」 允西挣扎了很久,脑中闪过无数种愧疚和纠结,最后还是说:「没有,我再找找吧。」 允生信了,允西松了口气。 然后,她将手里的纸袋藏到自己房里的底下。 允生再进来的时候,允西假意在她屋子里翻找,允生无奈地坐在沿,拉着她的手让她也坐,摇了摇头说:「算了,不找了。说不定改天它就会出现了。」 允西和她并着肩坐,问她:「很重要吗?那条围巾。」 允生似乎没看到她绞红的手,也没听出她话里的紧张。 「这条围巾是魏自清给的。」 「很重要吗?」允西又问了一次。 「嗯。」 双双的沉默。 允西深了口气,忍不住问允生: 「那你喜他吗?」 幸好允生说的是:「不喜啊。」 「可是他很重要。」允西说。 「是啊,可是重要和喜是两回事。」 可能是看允西似懂非懂,允生又说:「就像姐姐你很重要,魏自清和你一样的。允西你怎么会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没事,因为我看你好像很在意那条围巾,就问问。」允西只好胡带过。 幸好,只是很重要而已,允西在心里这么想。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