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生随意走着,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哪。 她在一处公园停下来,坐在微凉的长椅上。枯树、路灯下,冷风一吹,允生叹了口气,一阵白雾夹带着一股温热,稍后,尽数散去。 允生着手,冷,却不知道离开,执着的像是在等一个人,其实不是。 她与魏自清真的只是偶然遇到的。 魏自清比平里还要沉默,两人各坐在长椅的一边,也没说话,魏自清只是沉默的在她身边坐下。 允生愣了一下,看向他:「魏自清?」 他没说话,给了允生一条围巾。 「给我的吗?」她怔怔的接过,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旁边的人还是不说话,安静地着菸。 允生甚至还一度以为身旁就没有人,魏自清其实是想像出来的,她想像出一个魏自清来,来陪她。 直到魏自清将要点燃第三菸的时候,动作一顿,一连拨了好几次打火机才点着。 「你怎么那么晚了还在外面,不回家吗?」 「不想回。」允生轻轻摇头。 「外面冷。」他又了一口菸。 好一阵子允生都低头不说话,斟酌了许久才反问他:「你不是也一样?」 魏自清轻笑一声,那笑很苦,苦的他皱眉,皱眉摇头。 「我不一样。」 允生终于是看向了魏自清。看他的侧脸,看他路灯照下来,只有一道轮廓的侧脸。 「我也不一样。」 「你不会懂的。」 魏自清说那句话的时候和那天他走的时候一样,一样的难过。允生想问他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问,对话就这样没再继续下去了。 两个人又坐了一会,同样的沉默,魏自清只是没停过的菸,允生只是安静的看他,看他沉默。 其实允生向来不怎么喜那菸草味,也不懂那些人为什么要菸。 可她今确实理解了,菸草味和孤独的人融合的不着痕跡,一点也不违和。 菸的人大抵是为了冲散伤心吧。 这样想,这白烟好像也没有那么让人讨厌。 只是那个时候的她不曾想,很多年以后她也会染上魏自清的习惯、变成另外一个魏自清。 孤独、寡言、单薄的魏自清。 「允生,今天我生。」 突然,魏自清说。 「生快乐。」允生转过头看他,可他看上去一点都不快乐。 魏自清却看着允生苦笑了下,掐灭了手里的烟。光暗下来的时候允生听到魏自清说:「但是你知道吗,允生,我一点都不喜过生。」 「所以你才会一个人出来吗?」允生小心翼翼的问。 「如果你拿我当朋友的话,就不用对我这样的。」 魏自清的话里有说不出的难受,允生先是一愣,笑了:「好。」 魏自清也扯了一抹笑,笑说他要走了,站起身时允生叫住了他。 他脚步微顿,转过头来问她:「怎么了吗?」 允生展开笑容。 「就算不开心,生还是要过的,晚安。」 魏自清看着允生发愣。 这是他十多年来第一次,在这么一个子里,受到发自内心的温暖。他真的已经,好久没有受过了。 某一刻魏自清好像捉住了一丝温暖,他想,也许他可以将它藏起来的,等到像今天这种子拿出来捂热自己的寒冷,或是在他对这世界失望的时候,拿出来安自己。 魏自清想,允生便是这抹光。光是这么一笑,就兀自照进了心坎里。 良久,魏自清对她微微一笑:「晚安。」 允生站在原地和他挥手直到再也看不见。 魏自清很庆幸允生没有问他为什么菸,孤独的人,经不起问。 就像许多年后允生当着他的面菸,他什么也没问,静静的陪她完一,然后红着眼说: 「以后,把菸戒了吧,我陪你。」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