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之序跟着站起来,也拿出咖啡。他笑着说:“给你加了糖,不会特别苦。” 显然是在与上次黑巧的乌龙呼应。 徒生几分趣味。 江千宁莞尔,她也开玩笑:“放心啦,我没有因为上次的事情对你产生偏见。不至于‘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应之序大笑起来,笑声清朗。 江千宁说:“你可别放在心上,我都快忘了上回的事情。” 他太绅士,是以上次不过一件小事,也会被他至今都放在心上觉得歉然。 他握着咖啡欣然答应,看了看头,提议道:“一起吃个午饭吧。” “好啊。” 应之序挑了个附近氛围很不错的一家餐厅,带她过去。 柚子去旁边拿东西了,回来时就看见他们离开的背影。她眯了眯眼,觉得……好像有点般配哎?? 两人郎才女貌的,身高差也正合适,从背后看去,啧,实在是养眼极了。 她了手,嘴角下意识抿出姨母笑。 陈寄白找过来的时候,看见的正好也是这一幕。他动了动,似乎想做点什么,几息之后,又归于沉寂。 他最终只是沉默地看着他们离开,目光紧锁,没有一点移开之意。 柚子看见他了,偷偷看了几眼,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她便悄悄溜走了。 她也不知道这位爷是在想什么,就单看那眼神,还怪唬人的。 - 吃完午饭回来,江千宁心情松快多了。 有人陪在身边聊天解闷,内容又是完全与他无关的一个新世界,觉是真的不错,很能帮助人从坏情绪中离。 哪怕,在聊天结束之后,坏情绪并没有那样轻易地离开她……也没有关系,因为起码,她得到了一小阵缓解。 在几乎要窒住人呼的绝境中,一小阵的缓解,或许就能叫人抓住重生的绳索,或许就能给人一个从绝境中找出生路的时机。 这阵缓解对她来说,就是这样的重要。 ——如果说刚才她像濒临死亡的鱼一样难以呼,那现在,她勉强已经能够苟延残。 短暂的午休之后,工作紧接而上。 应之序拿了剧本来跟她对,她没有时间去想别的,着自己迅速地投入工作之中。 等忙完这一阵,才听阮阮说,她看见陈寄白和宁特助开车走了。 江千宁恍惚了下,才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样也好。 他离开了,那这里就是一个完全没有他的世界。她在这里关上几个月,全身心地投进工作之中,接触不到他、见不到他,她也就可以更好地走出这一阵痛苦,更好地做到放下他、忘记他。 如果一边叫她与他相处,一边还要叫她放下他、忘记他,那于她而言,未免太过残忍,难度也确实高到了一个不可能的地步。现在这样……正好。 对她来说,是好事。 等这几个月过去,她相信,她归来又是一条好汉……的吧。 江千宁轻舒一口气,明动人的眉眼间是遮不住的落寞。 柚子和阮阮陪着她,心疼地皱着眉,给她递了杯茶。 其实还有杯没喝完的咖啡的,但是她心里都这么苦了,她们就想给她来点甜的。 她耷拉着,提不起神,但是喝茶的动静没停。一口接一口……唔,珍珠真好吃。 - 深夜。 江千宁辗转难眠。 在上翻了第不知道多少个身后,她终于放弃,重新拿起手机。 登上微博小号,她抿着,翻看着自己曾经发过的微博。 久久之后,等她回神时,她的手指已经落在了注销账号上面。 微顿之后,她猛然收手。 ——终于还是舍不得。 这个账号,藏纳了她这么多年的少女心事,一桩关于暗恋的秘密,全在里面。这是她的单恋,也是她的青。 ……算了。 她蹙紧眉,发了一条新的微博。 【今年的夏天即将过去,蝉鸣将止,我的这场暗恋也要结束了。 以后,我就不要再你了。 你好好的,我也好好的。 希望有一天,我可以笑着祝福你和你的人。——那时候,我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勇敢的人。】 她打字快的,但是在敲下这段话的时候,速度缓慢到了极点。她一个键一个键地敲下,仿佛在做着最虔诚的承诺。 意乘风起,风止意难平。 这场暗恋,留给她的,是“风止”的结局,也是可能会使得终生都觉得遗憾与心痛的“意难平”。 风止,意难平。 细细咀嚼这几个字,她的心已经痛到麻木,已经没有知觉。 江千宁点击“发送”,发送成功后便退出了这个小号。 今后,她可能不会再登这个号了。 这个号里藏的关于她这场暗恋的秘密,就这样随着时间的逝,被埋去,被遗忘吧。 她的暗恋结束了,长达十年,没有结果。 这个号……也没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了。 切去另一个号,她才关掉微博。 银行卡里突然入了一笔账,数不清的零。同时,微信声响起。 【江大牛】:给你的零花钱,不开心就出去走走逛逛花花钱。 【江大牛】:不够就说,再给你打。 这笔哄她开心的钱,甚至都快比她的片酬还多。 简直太容易蛊惑人心。 好在江千宁从小就见惯这样的场面,面不改地收下,回了个猫咪慵懒翻身的表情包。 江斯言实在是太受用了。 他足地弯了弯。 顺便道:【给你买了些东西,刚叫人送去,应该快到了。】 果然是“快到了”。 在门铃响起的那一秒,江千宁再次慨江斯言对于时间的把控度。 这简直是到了变态的程度。 不过嘛。 在收完东西后,看着一地的东西,她又觉得江斯言的“准”时准时不准。 这哪里是能用“些”来形容的? 但的确都是她会喜的礼物,几个她喜的牌子的当季新品都在这儿了。 她略略意地弯着,拆了几个足了下手才罢手。 拆累了,剩下的下回再拆。 - 在看见江千宁生气地离开后,宁特助就一直惴惴不安。 他原本以为陈总会在哄好江小姐后再离开,可是他没想到的是,还没哄好,陈总就离开了那里。 这可把宁特助给吓坏了。 ——不是,陈总,你还没哄好江小姐呢!你就这么走了可怎么行啊? 江小姐的生气眼可见,陈总就这么走掉,他简直不敢去想事情接下来的走向。 反正,无论如何,这一定是错误的做法! 在开车离开的路上,宁特助试图劝阻一下陈寄白,但陈寄白已下了决定,没准备更改。 他坐在后座,闭目养神,拧着眉,看上去有不少烦心事。 连宁特助都知道的道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当然知道得哄生气的她,女儿家生气,哪能就这么放任不理?任由她气,那不得气成河豚? 可是这次他对他越来越不正常的反应到慌与不安,他急需要自己静静,冷静地思考这段时间以来的种种事故。再加上她还在气头上,并不愿意见他,他也就顺势给她点空间,让她也好好地安静一会。 陈寄白向来处理什么事都是运筹帷幄,成竹在,唯独这次,他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走下一步棋。 宁特助苦着脸说:“明明都是我的错,跟您没关系的,您和江小姐说清楚就好了。” 这话说起来是简单,但是牵扯住的关系却很复杂。 宁特助说的话,陈寄白不是不懂,也不是不能做。只是,他,宋时滢,小溏心——他们三人之间的纠葛是男女关系的纠葛。他怕解释清楚之后,他与她之间又回到“男女”的关系上。 好不容易走回“兄妹”的正常轨道,他只敢在这条轨道上规矩行驶,并不敢随意偏轨。 他走得这样小心翼翼,谨慎地维护着回来得不易的兄妹关系。亦或者说,是发小关系。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