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私底下和杭夏嘀咕了句,杭夏也随口道:“陈寄白事先又不知道宁宁来不来,怕不是为了赌一个见她的机会才回回都来的吧?” 陶子越口而出:“怎么可能?想什么呢?” 杭夏被这么一否,也觉得有点荒谬。 于是两人也没再提。 杭夏只委屈巴巴地给江千宁发消息:「小玫瑰,我都想死你了,你可就下凡一趟吧!!」 江千宁握紧手机,犹豫了一次又一次。 她也想去。 她本身就是玩的子,老是憋着不和朋友出去,她也难受。 季潇雨也发消息给她:「宁宝,出来玩,给你介绍八块腹肌的大帅比?」 江千宁忍了又忍。 还是没忍住。 一边往衣帽间走,一边回了句语音:“来了。” 躲什么躲。 她躲够了。 不就是个陈寄白吗?她又不可能因为他而一辈子不见她的这群狐朋狗友! 江千宁握紧小拳头,找好战袍,直接去了weight。 ——狐朋狗友们最近上的新地方。 几年没怎么玩,以前他们去的那个地儿都拆没了。 江千宁这个名头,在北城那可是响当当的。这位姑最玩的时候,整个北城没有人玩得过她。 她父亲对她从来都是纵容的,即使在某些事情上比较严格,这位祖宗也丝毫不带怕的——她的两个妹控哥哥会给她兜底,会给她当挡箭牌,会给她擦股。 父亲和两个哥哥加起来的纵容,以及加起来的能力,足以让她在整个北城都横着走。 那段时间,她也的确是横着走的。 而江千宁横着走和别人不一样,她不是那种以欺负人为乐的人,她的横着走,只不过是肆意轻狂,恣意潇洒。用杭夏的话来说就是——全天底下的玫瑰,都不及她绚丽耀眼。 即使她这几年没怎么出现,也丝毫没有人对她有半点怠慢轻视,她在他们眼里早已经形成了固有印象。 在她出现的时候,他们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只有一个想法——果然。 江千宁穿着一条靓丽的吊带红裙,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往杭夏身边的沙发边一坐:“嗨。” 她倒是不担心会被拍,这是会员制的高级会所,没点身家进不来,门槛高得很,要是偷拍其他会员消息,目标好查得很,不仅会被终身止进入该会所旗下的任何场所,还会被告。能进来的人都没那么闲,也不屑于做这种事,所以这里的隐私很强。 好段时间没见她,陶子越他们差点没认出来。虽然网上经常刷见她消息,但是隔着个屏幕,网上和线下的觉还是不一样的。 等认出来人,陶子越吹了个口哨:“哟,这不是我们小玫瑰么?漂亮得哥都认不出来了。” 江千宁找了个位置坐,一边嫌弃道:“得了吧,你比我小两个半月,在这里喊什么哥。” 她这人,真心朋友是真不少。这不,随口都能拎出个人生。一方面是她记好,一方面,又何尝不是因为她把朋友都放在心上。 陶子越心酸不已,可是吧,小玫瑰一栽进情里太容易六亲不认了,为了个陈寄白,这么久没理他们几个兄弟。 对了。 想起陈寄白。 陶子越不动声地看了眼这家伙。 陈寄白低头倒酒,看不清神,也不知在想什么。 现场没什么位置了,江千宁坐在沙发角落,而陈寄白正好坐在另一个沙发的角落,两人之间呈个九十度。距离,是可以忽略不计了。 陶子越看得都心惊,偏偏这两位没说什么。 陈寄白刚才倒的是个新酒杯,倒完酒,顺势递给江千宁。 动作稔,一如当年。 江千宁微微一愣,才伸手接过。 犹疑两秒,故作自然道:“谢了。” 周身已是一片寂静。 所有人在看见陈寄白的动作后,手上的事情就都停了,纷纷震惊地看着他们。 他们在做什么? 这两人,怎么回事? 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他们2g网了? 季潇雨翘着个二郎腿,优哉游哉地看着他们,似乎早已看穿一切。 杭夏磕磕巴巴地小声问她:“这两人,一笑泯恩仇了?” 季潇雨笑了声。一笑泯恩仇?怎么可能?他们俩的恩恩怨怨,距离结束,还早着呢。 至于他们现在唱的是哪出戏,她也看不明白。就是觉得,分外有趣。 陈寄白想和她缓和关系,至少,别一直这么疏远僵硬。于是他主动抛出了橄榄枝。而他要是想抛出橄榄枝,简直不要太容易,这个世界上,除了她的亲人,再没有人比他还要了解她。他随手做点什么都行,也都再顺当不过。 而江千宁觉得吧,他们这样下去实在没意思透了。说白了,他也没有对不起她什么,他只是不喜她,他没有错,错的是她,她太执拗了。 她一直躲着避着也不好,不仅显得她小气,还会让人知道她还喜着他。 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向全世界宣告:她已经放弃他了。 这样不仅能不影响她的常生活,还能……稍微稍微地、挽回一点点早就丢没了的面子。最重要的是,叫他也知道,她不喜他了,不让他再有什么心理负担。 江千宁想通了。想通的那一瞬间,她觉得她长大了、成了。 虽然她从来也没想过,成为大人的第一步,原来是学会放弃。 无论如何,江千宁决定转变做法,现在,她要大方磊落地恢复和他的相处。 从痛苦到轻松,只需要一个想法的转变。 她觉得浑身上下都轻松了许多。 就连呼,都不再觉得难受。 江千宁小指勾着酒杯玩,懒散地看着他们玩牌。 却发现这些人不知道在发什么呆,怎么动作都停住了? 她踢了踢陶子越:“你干嘛呢?出牌啊。” 陶子越:“……” 姑,你说干嘛呢?还不是被你给吓的。 哦不,更准确地说,是被你们给吓的。 他在心里骂骂咧咧,面上比孙子还乖,重新凝神看了会牌,谨慎地出了张:“三。” 江千宁:“……” 她的无语太过明显,在场人纷纷笑了出来。 杭夏:“小玫瑰都看不过去了,啧,你可出息点吧陶子越。” 陈寄白的角也微微一勾,漫不经心地挑着牌出。 陶子越梗着脖子狡辩:“爷这叫谨慎,你们懂什么?” 这几个人打的是斗地主,说他们幼稚吧,偏偏筹码大,一晚上一不小心就是一辆车。 江千宁看了两局,终于手,踢掉陶子越顶上位。 也就意味着,她要和陈寄白打牌。 杭夏看得心脏咯噔咯噔跳。 江千宁却没什么觉,她分了手好牌,毫不客气地便开始大杀四方。 飒气地把牌甩桌上的同时,牌放下了,她好像把一些东西也一起放下了。 赢了一圈下来,江千宁兴致更浓,陶子越嚷嚷着把位置还给他,她就一边制着陶子越一边接着打,把一群人乐得不行。 还是他们悉的味道。 他们的小玫瑰回来了。 只有陈寄白,没人知道,他捏着牌的指尖一点一点缩紧,直到发白。 他觉到了,她在尝试着放下。 当一个女人开始和一个男人自然地相处时,也就意味着,她在尝试着放弃他。 这个认知,按理来说,应该是让他到轻松的。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轻松不起来了。 几年兜兜转转,她终于出现了放弃的苗头,他合该是最该高兴的一个。 可他没有。 陈寄白放了张牌。 她又赢了一局。 他趁机看向她,视线逡巡到她的脸上。 她一点没变,依旧是明照人的模样。 陈寄白心里沉了又沉,说不明滋味。 陶子越琢磨着江千宁今晚的意思,试着发起明天的约。 “明桂居的菜听说不错,明儿一块去约一桌?” 江千宁不假思索地答应了。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