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吉星的电话就进来了:“全部清空!朋友圈和微博,立即、马上,全部清空。” 嘎?江一苇懵。 但吉星说得斩钉截铁,毫无商量余地,江一苇只好放下手头的剧本去看朋友圈和微博。 微博倒还好。“糊涂江一苇”果然糊到家了,区区两千多个粉丝,转发过一些社会新闻,评论小猫两三只。倒是发过几条影视公司成立时的豪言壮语,现在想想自己的落魄,看起来也格外刺眼。 只花了三分钟,微博就删了个干净。 朋友圈却把江一苇吓了一大跳。 她倒是继承了“糊涂江一苇”的部分记忆,用手机没问题,但真心没想过去翻翻自己的朋友圈。这一翻,简直没眼看。 这“糊涂江一苇”不仅喜发俗不可耐的自拍,还炫富,买了几万的包包啦、订了几百万的豪车啦…… 真是我勒个去,有这钱买包包,你没钱还债?可见都是吹的啊。 黑历史,妥妥的黑历史。 正要把这些扎眼的黑历史都删掉,刚一抬手,江一苇的脑海里突然涌进一个字,“三天可见”。 这又是属于“糊涂江一苇”的记忆。 江一苇继承的这25年来的记忆,一直都是零碎的、片断的。基本的生活技能自然而然地承袭,但好些关于往事的记忆,却是一片空白。 偶尔会有一两个片断涌进脑海,大概属于记忆恢复和修补。 这个“三天可见”,大概就是临时触发了“记忆修补”。 虽然都是扎眼的黑历史,可对于记忆不全的江一苇来说,黑历史也是珍贵的,值得她好好去扒。 于是她将朋友圈设置了三天可见,还好,自从她“继承”了手机,还没有发过朋友圈。 天地顿时清净。 吉星也表示意,并且叮嘱:“微博和微信名字统一换成江一苇,什么花里胡哨都不需要有,我立即帮你办理微博认证。以后你的定位就是复出的神秘影后,业务牛、云淡风轻那种。” 江一苇疑惑:“界限传媒已经跟我约了专访。肯定要提到我过去的经历,还能云淡风轻吗?” “怎么不能。过尽千帆,回归本质,更加云淡风轻。以后被人提起欠债一定是常事,不要卖惨,现在网友不吃这一套,只要表示自己会努力工作就可以。不主动提、不否认,就保持坦然面对的态度,懂了吗?” 果然是知名经纪人,句句话都在点子上啊。 “界限传媒的专访出来,先发我审稿。”吉星又关照。 这重磅看来一点都不虚,还在空中飞着的专访,一会会已经有两位重要人物要审稿了。 江一苇挂了电话,继续坐下打算看剧本,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吵闹。 好繁忙的夜晚啊,今天不宜看剧本? 江一苇好奇地开门,顿时惊住。 冤家路窄,外面大声吵架的,居然是娜。 第008章 “你去死吧,你去找记者曝光吧,老娘配合你炒作都已经一年了。” 娜对着手机咆哮。 走廊里好几个房门打开,探出好奇的脑袋。 “看什么看!滚啊!” 好奇的脑袋又被娜的怒吼吓了回去。 “王安迪你个人渣!你不得好死!” “啪”一声,娜的手机被她愤怒地扔出去,一直扔到江一苇的房门口,摔得那叫一个惨烈。 这一摔,似乎用尽了娜全身的力气。 她颓然地瘫倒在墙角,开始轻轻的啜泣。片刻后又艰难地从墙角起身,摇摇晃晃地推门进了身边一个房间。 走廊里复归安静,只有一个人没有被娜吓回去,就是江一苇。 她探着脑袋看完了全程,这个人前骄矜不凡的娜,人后也是为情所困啊。 江一苇叹息着摇摇头,正要关门缩回脑袋,却发现门边躺着娜的手机。 屏幕摔得四分五裂,却还倔强地亮着。 多好的手机呀,就这么摔了。 江一苇心疼地捡起手机,一看屏幕,惊呆了。 屏幕上是一张让人脸红心跳的照片,□□的女子表情离,做着不堪入目的动作。这尺度,就是岛国动作片,也要打上好几处马赛克。 更让人震惊的是,女子的脸拍得清清楚楚,正是娜。 江一苇在房间门口愣了整整半分钟。 突然,她心中涌上一种不祥的预,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娜房间门口。 急急的伸手拍门,门却应声而开。 “娜?”她喊着。 可房间里无人应声,反而是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声。 江一苇心中一紧,立刻冲进卫生间…… 果然望见娜连衣服都没,已经躺在了浴缸里。 水龙头显然刚刚开,水哗哗地着,却还没有集浴缸的盆底。 娜哭泣着,左手拿着刀片,正往右手手腕上割。 “住手!”江一苇大声喝止,冲上去就要夺她的刀片。 娜顿时哭得歇斯底里,挣扎着喊:“让我去死!你让我去死!” “你疯了啊!这么年轻,你死个啊!”江一苇用力扣住他手腕。 谁知娜的力气竟然出奇的大,奋力地挣开江一苇。 “啊——”江一苇一声痛呼。 娜手里的刀片割在了江一苇手上。 手背上顿时涌出殷红的鲜血,触目惊心。娜被吓醒,一咕噜从浴缸里爬起来,怔怔地望着江一苇。 “还愣着干嘛?快送我去医院!”江一苇捏着手背,疼痛难忍。 “哦!”娜终于反应过来,拉过旁边的巾给江一苇包扎,“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江一苇狠狠的盯了她一眼:“认识医院吗?” 娜赶紧点头,点得像捣蒜似的:“认识认识,离酒店不远就有个医疗站,咱们赶紧去。” 说完拉着江一苇就往外跑。 她是竖店常客,悉环境,果然没几分钟就跑到了医疗站门口。 竖店夜赶场的剧组不少,所以这个规模不小的医疗站,即便是深夜也不乏进进出出的人员。 娜突然胆怯了。 她哀求地看着江一苇:“江老师,能不能不要说是我割伤的,要我赔多少钱都可以。我……” 她神情颓然,声音也骤然低沉:“我……我真的不能再爆丑闻了。” 江一苇又狠狠地盯了她一眼。 看着她凌的头发和黏在身上的衣服,又觉得她也有几分可怜。 医生给江一苇清理了伤口,还好割的不深,血也很快就止住了。 “怎么回事?”医生问。 娜紧张地望着她,用眼神下跪哀求了一万次。 江一苇心软了:“修眉刀不小心割的。” 可能是听惯了这些明星们奇奇怪怪的受伤理由,医生并没有深究。伤口合了两针,打了破伤风,又嘱咐江一苇不要让伤口碰到脏水。 回去路上,娜三番五次紧张地转头看江一苇。她不敢说别的,只敢反复地问:“江老师手还疼吗?” 当然疼! 不仅手疼,而且心疼。 娜手机摔了,身上也没有现金,医药费还是江一苇自己结的账。 用买火车票余下的钱结的账。 能不心疼? 回到酒店,娜跟着江一苇进了房间。 一进房间,第一眼就看到书桌上摊开的剧本,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江一苇的各种想和解读。 娜惊呆了。 她终于明白为何自己白天被这个过气的影后踩在脚底下碾。 “江老师,对不起。” 这声道歉格外真诚,即使对自己伤害他的愧疚,也是对自己曾经目中无人的反省。 “坐呗。” 江老师却没什么架子。毕竟她在心理上也就是个21岁的年轻人。 虽然是25年前的年轻人,但年龄相仿,情总是容易共通。 娜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表情疲惫。 “谢谢你救了我。”她声音嘶哑,已有些哽咽。 江一苇甩甩头,将自己躺在浴缸里的影甩到脑后。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