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金儒几乎是将安德森从夜场里拖出来的,这个可怜虫的身体不停的颤栗,失去了所有的勇气。 “你认识她,那个朱莉?” 安德森的牙齿上下打颤,摇摇头,又点点头:“不,我不认识,不,我认识她。” 周金儒默认安德森是认识的,追问道:“她怎么了?” “我不知道。” 可怜的男人眼神失去焦距,仿佛一具行尸走跟在周金儒后面。 他们来到十字路口的酒吧,夜已经深了,而酒吧里仍然一片喧闹,第一层的酒鬼们喝醉了后,肆无忌惮的放声歌唱,二层的客人围坐在牌桌前将身上的金钱掏空,试图找一些乐子,三层的客房里,渴望成长的男人和应召女郎一起探讨生命的奥秘。 这些事情在开放的维多利亚并不新鲜,甚至可以说是生活的常态。 “一杯牛,一杯白兰地。” 周金儒指了指身边失魂落魄的安德森,让调酒师将白兰地给他。 可颂扫了周金儒一眼,将两杯饮料推过来。 由于是在梦境里,周金儒不用特别控制,放肆的盯着面包人口的波涛,心想明明立绘并不怎么凸出,怎么到了情景剧里就变得这么大? “谢谢。” 灌下一口酒的安德森似乎恢复了神,面灰白,但双眼却亮了不少。 “举手之劳。” 周金儒喝着牛,丝毫不在意可颂近乎吃人的眼神。 又过了几分钟,彻底平静下来的安德森开口了:“我见过那个女孩,她是我邻居的女儿,那时候我还是……” 在被金钱腐蚀的城市里,安德森这样的公司董事,他的邻居必然是另外一个有钱的富豪。 实际情况正如周金儒猜测的那样,朱莉的父亲是一位工厂主,不光是这样,还是一名议会议员。 “后来呢?” 周金儒抓着一把杏仁往嘴里送,摆出一副今天就是来听故事的姿态。 安德森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朱莉的父亲死了,据说是被刺杀的,因为他只他的子,没有情人,没有私生子,后代只有一个还未成年的女儿……他死后,工厂迅速倒闭,偌大的家财也被旁支的亲属盯上后瓜分,他不是没有朋友,但是政敌更多,因为他赞同废除童工法案,并且提议严格限制未成年人每周工作时间。” “朱莉后来怎么样?” “她死了。” 周金儒喝到一半的牛停住了,眼角的余光扫向安德森,仿佛在问他是不是说错话了。 安德森重复道:“她死了,我给她买的骨灰盒,虽然那时候我已经相当落魄,不够体面,但安置朋友的女儿的后事还是可以的。” “假如,我是说假如,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么我们今天见到的那个朱莉是谁?” “我不知道。” 喝完牛,周金儒放下杯子,拿起面前的菜单,点了一份煎牛排,又付清了一晚的房钱。 安德森不解的看着他:“周,我们只是见了一面,你为什么要帮我?” “为了一饭之恩,当初我落街头时,有人也是这么收留我的。” 他往安德森口袋里了几张纸币,一把零碎的硬币:“我要是你,今晚过后去教堂祈祷一次,再买一张车票,离开伦蒂尼姆,不管去哪里,永远不会再回来。” 安德森紧紧抓住周金儒的手,金发男人盯着他的脸,仿佛明白了什么,动道:“你是雾猎人对不对?你一定是雾猎人!” 周金儒挑起眉头:“我不是雾猎人。” “不!你就是雾猎人!你们都是这样,只在最危险的地方出现,解决可怕的敌人,消除超自然事件,伦蒂尼姆就有一位雾猎人,我只见过一次,她拿着巨大的武器!你也是雾猎人,对吧,我会记住你的,你们都是好人!” 周金儒挣安德森的手,随即离开酒吧,任由金发男人站在酒吧门口大喊。 雾猎人? 他伸出手,夜间的雾气越来越浓重了,水汽充足,好像整座城市都泡在水里。 “我没有参与第一幕的剧情,整个场景这么大,有很多可以逛的地方,就好像那些开放世界游戏,不同的是开放世界游戏的主线会一直停在那里,等着主角去开启,而这部情景剧……不,我应该错了什么,我不是主角,所以主线剧情其实是在发展的,只不过我没有出现在相关场景里。” 周金儒捏着身份卡,上面的信息不知道何时从“疯狂的男仆”变成了“雾猎人(男仆)”的字眼,他看的牙疼,看来自己是无法摆“男仆”这层身份了。 “就不能用别的称呼?管家和执事都可以啊,怎么就盯着男仆不放了。” 第一幕的名字叫雾都孤儿,主线场景周金儒已经见过了,就是银灰和他去过的静谧教堂,他经历的这些都是对世界观的补充,比如,这枚纵运气的骰子。 周金儒坐在城市公园的长椅边,仔细观察手里的骰子,安德森在第一次失败后,大有机会把它扔了,但他以赌徒心理,想的却是怎么翻盘,结果越输越多,再想扔了时已经来不及了。 这个世界存在一些超常规事件,还有一群解决超常规事件的人。 “我现在身份变成了雾猎人,改变身份的规律是通过自身的行为让他人的印象发生变化,这么唯心的方法,我的政治分数在哭泣啊!” 周金儒看向四周,附近的长椅上几乎都睡着无家可归的浪者,有大人也有小孩,在如此寒冷的天气里天睡觉。 他收回目光,看着自己的手,那枚骰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脚边。 “二点。” 还未等他抬起头,数道光芒从不远处照过来,穿着制服的警员鼓起腮帮吹响口哨,发出极为刺耳的声音。 “快走!快走!这里是城市花园,不是你们这些懒汉睡觉的地方!” 警员们暴的将睡在长椅上的人推倒,挥舞着警驱赶他们离开。 “醒醒!醒醒!” 一名警员见从长椅上推倒的浪者迟迟没有爬起来,小心的走过去,摸着对方的动脉,一时间目光的错愕难以控制: “死了?”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