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娜照看着躺在病上的微风,木板门外,银狐怒气冲冲的站在周金儒面前。 “你竟然怀疑是我派人炸了你们的车!我如果真的要这么做,至少要再加一倍当量,炸死你这个疑神疑鬼的混蛋!你说我用什么理由这么做?!” 周金儒盯着银狐的眼睛,仔细观察着她的情绪波动:“谁知道呢,因生恨,横刀夺,恼羞成怒,兴许都有吧。” 银狐本就是个爆炸脾气,她的眼角瞥见周金儒的右手还握着,抓住他的手,用口对准了自己的脑门:“既然我那么恶毒,痛快一点,你现在就打死我一了百了!” 话音刚落,她的表情立刻就变了,看着手的鲜血,心的怒气也消退了大半:“你的手……” 周金儒嘴角扯动了几下,他没料到刚护盾不能调节温度,猛烈的爆炸和炙热的高温导致手掌表皮与柄粘连在一起无法分开,再加上后来面对三名负责扫尾的敌人,他不能扔下武器,此时才被银狐发现了问题,也正是一波又一波的疼痛才让他始终保持清醒。 “你的手必须做清创处理,否则很容易染,谁让你持不戴手套。” 银狐顾不上生气,她拉着周金儒钻进了自家的医务室,亲自准备医疗用具,周金儒坐在那里,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忍不住问道:“你还是个外科医生?” 银狐搬来一张椅子,刚刚站上去就听见周金儒的声音,转过头吼道:“难道全世界就剩你们罗德岛一家医院了吗?!你要不要看看我的医师证,哥伦比亚官方颁发的!” 毫无疑问,银狐这里很安全,她现在是莱茵生命在圣马丁分部的负责人,虽说是发配来的,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明面暗中的保护肯定不少。 在确定了不是她在背后下黑手后,周金儒已经安心下来,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有什么问题也等到第二天再说。 “要不要局部麻醉?” “不要了,我应该能撑住。” “那你忍着点,受不了就叫出来。” …… 十四个小时之后。 周金儒坐在书桌边,看着维娜伏案书写。 他的右手被银狐包扎的相当严密,以至于连吃饭都需要人喂,就更别说写字这种技术活了。 “求援吧,在我们的支援到来前,不要离开银狐的公寓,毕竟她这里很安全。” “如果我的锤子在身边的话……” 维娜自责的看着周金儒的手,她那时已经进入虚弱状态了,有没有锤子都一样。 “不怪你,不怪你,都是我的问题。” 到底是谁一定要他死,周金儒认为第一个要排除托马斯市长,他在寻求连任时,首先必须得到强有力的支持者,其次是不能给哥伦比亚的政敌留下攻讦的把柄,倘若他真有意进行暗杀,至少也不会是现在,一个维多利亚的王室死在他的任期内,引起的外矛盾不亚于一场中型地质灾害。 更何况自己现在的身份还是神秘的乌萨斯贵族,一枚源石炸弹干掉两个重量级人物,这种事情不好会演变为一场战争。 那枚源石炸弹的确是奔着死他来的。 “比起你这样天生的王者不同,托马斯·康拉德出身与军伍,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非常不容易,光靠一腔奋勇的干劲是远远不够的,移动城市的市长是什么,封疆大吏啊,这跟普通的公务员是两码事,背后无人支持,他永远都只能混一个闲职,所以这样身居高位的人不可能做出拍脑门的事情。” 维娜放下手中的笔,仔细的审阅着,头也不抬的问道:“那你说有没有可能是……” “外面那个?” 周金儒愣了一秒,随即笑道:“也不可能是她,一个放三千里的贼配军巴不得找到能回去的机会,她断然不会向杀我,甚至求我都来不及,我让她暖,她今晚就能穿着内衣躺在我身边。” “噫,虽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博士暴本了哦,竟然让那么小的孩子暖,牢饭就这么人么?” 周金儒瞪大了眼睛:“你不要凭空诬人清白,我那是比喻,是修辞手法。” 他又说了一堆什么夸张说辞不能当真,只是随口说说,牢饭一点都不好吃,还有他是个好人之类的话,书房里传来了维娜快活的笑声。 许久,他们之间的哄笑才停顿下来。 维娜将纸张平放在桌面上,转过椅子,看着周金儒,这个男人的脑袋包着一层纱布,尽管只是一些细微的伤口,银狐仍旧给他包上了。 “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周金儒也喟叹道:“是啊,能做到这一点的人也只有他了,其实原因我想到了。” 他松开左手,指间滑落一块怀表,锁链绕在手腕上,银白的表身在维娜的面前晃来晃去。 “我以为我能跟他谈笑风生,没想到他对乌萨斯恨之入骨,林先生真是一个敢敢恨的人哪。” 一个神秘的乌萨斯贵族进入圣马丁,大张旗鼓的宣扬自己的身份,当他表出那块军表时,自然会引起林先生的注意。 维娜握紧了拳头:“那你打算怎么办?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周金儒微微摇头:“再等等,不急,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着急,因为有人比你我还急。” 话音刚落,书房门被人推开了,一身常服的银狐走了进来,她看着促膝相谈的两人,不皱了皱眉头,将一份报纸递给了周金儒。 “你看看吧,昨天晚上真的好热闹啊。” 当着银狐的面,周金儒慢条斯理的收回了怀表,也不去接报纸,问道:“昨天还发生什么了,市长被车撞死,还是林先生突然暴毙?” “都不是,你看看封面。” 周金儒低下头,定睛一看,只见头版头条一行加黑加的放大文字: 《沉痛哀悼!本市最著名的收藏家莫丽森·里斯特爵士遇刺身亡!德维特帮宣称对此事负责!》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