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柳垣彤起时,发现赵映易已经不见了。原本以为醒来一定可以看见赵映易的柳垣彤,顿时到有些失落。 后来柳垣彤反省了一下,确实赵映易这阵子都在忙着校庆的活动,也许他是真的有事吧……毕竟虽然自己喜着赵映易,可是两人之间也不过就是曖昧,赵映易本来就没有任何必要对他代自己的行踪。 烦躁的梳洗过后,柳垣彤想就先去看看那个有趣的话剧好了,顺便……看会不会在哪个转角遇到赵映易,看样子他早上走得还匆忙的,桌上的文具零星散落,想着对方也许还没吃早餐,不自觉的就多买了一份,也许路上遇到还可以给对方。 嘖,都什么年代了还自以为可以转角遇到?卡到还差不多!柳垣彤自嘲的想。 走了大半天也没特别想去哪,一边鄙视着自己一边逛到f摊前去。 到的时候发现摊位前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虽然摊位所处得位置并没有很好,被安排在最角落的边边,但也许是宣传效果发挥了作用,人只多不少,看来那张亮眼的海报确实颇受好评。 本来极不喜人的柳垣彤想:既然都来到了这里,就乾脆看一下好了,于是便往人中走去,前进的同时还听见一些断断续续的台词,觉说话的那人声音有些耳,却因距离因素所以显得有点模糊。 柳垣彤走近一看,赫然发现说话的那人原来是赵映易! 赵映易身穿白衬衫,搭配黑的吊带短,头上还戴着半长不短的兔耳,脚上穿着红的直统袜搭配娃娃鞋;也许是因为天气热的缘故,赵映易的肌肤已经开始微微泛红,但更也许是因为他不习惯做这种打扮,加上又被眾人注视,所以面部克制不住的红。 戏剧已经开始了一阵子,但因柳垣彤站得位置有些接近视野的死角,所以赵映易并没有发现。只是专注的说着台词:「……所以我来到这边要找一顶红的魔法帽,啊!就是那顶就是那顶!」 扮成兔子的赵映易,用手指着摊位上一顶大野造型的可帽子,三步併两步的跳过去将它拿起来套在头上,但因为原本就戴着兔耳的关係,所以在画面上就变成了大野将兔耳咬在嘴里的有趣画面,眾人笑了出来,这时候一个老婆婆出场了。 「科科科科科……小兔子,你不觉得很难受吗?你戴的帽子是大野帽啊!哪里是小红帽?如果你不赶紧将帽子拿下来的话,你的耳朵就要被吃掉囉!」老婆婆用着尖锐难听的嗓音大笑说着。 只见赵映易后退了两步,一脸错愕地说:「什、什么!这顶不是让耳朵变长的魔法帽子吗?」 「你太天真了!小兔子……难道你不知道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先失去什么吗?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呢?下次不要再被骗啦!哈哈哈……你就要失去你的耳朵了!」老婆婆发出刺耳的笑声,接着就看见头上戴着野帽的赵映易,奋力地想要下帽子,可是却拿不下来,于是小兔子便用泛着泪光的双眼说:「求、求求您……告诉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拿下这顶帽子好吗?」 太、太……太过分了吧?这本是犯规! 现场有不少人在尖叫,赵映易原先就长得不错,今的扮相看来也萌杀了不少人的底片,许多人拿出相机、手机拍照,想要纪录这经典的一面;其中也包含柳垣彤,不同之处在于他被萌杀的不是底片,而是脑细胞……的都是赵映易。 不论是撒娇的、生气的、或者是认真的,气得牙的;虽然眾人没有发现,但柳垣彤想赵映易现在心里应该是气到想咬人,真是为难他了。 柳垣彤没有猜错,赵映易确实是在心中不停腹诽着。 可恶!这是什么烂台词!烂剧本! 不想被拍照的赵映易将身子得更低,看起来就像是跪在地板上,恳求着老巫婆放他一条活路的小兔子一样。 老婆婆哼了哼说:「这里有一篮子的火柴,你要是全卖掉的话我就考虑让你拿下来。」说完就递给赵映易一篮子的……糖。 原来所谓卖火柴的小红帽,实际上是卖糖的小兔子吗?其实整篇故事跟小红帽、卖火柴的小女孩本就毫无关联吧……眾人想。 接着就看见赵映易捧着一篮的糖叫卖:「各位好心的帅哥、美女们……你们,需要买火柴吗?求求你们……帮帮我……」 帮、帮帮小兔子?这当然没问题啊── 顿时现场涌上了不少人前去购买所谓的『火柴』(糖),后头还传出老婆婆的声音:「同时贩卖兔耳、大野帽、手工饼乾以及兔子演员的照片!」 等、等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卖他的照片!赵映易浑身僵硬的转过头去大喊:「是什么时候──柳……柳垣彤!」 完、完蛋了!居然被看到了! 赵映易立即涨红了脸,转身将篮子给了老婆婆,拔腿就要跑。 柳垣彤眼明手快的抓住赵映易还戴在头上的野帽,野帽在两人的拉扯下吐出了兔子耳朵,赵映易挣扎着还要跑,柳垣彤赶紧将野帽丢给后头的工作人员,抓着赵映易的手说:「半长不短的兔耳朵也很好看啊,为什么一定要把耳朵变长呢?」 这、这难道是即兴演出吗? 赵映易楞了楞,然后低下头扭捏地说:「真、真的吗?」还一手轻扯着兔耳。 「真的真的,你看我都把耳朵剪掉了,我们不用再为了会被耳朵绊倒而烦恼。」 「……被耳朵绊倒的是你啊,我可从来没有过。」顿了顿,赵映易转过身去面对柳垣彤,问:「你会不会笑我是隻短耳朵的兔子啊?」 「不会,耳朵短短的很可……而且,你看我连耳朵都没有。」柳垣彤拉过赵映易的手,放到自己头上,然后笑着说:「既然任务结束了……那我们就回家吧!」说完以后拉着赵映易转身就跑,将后头的喧闹留下。 工作人员赶紧大喊:「本戏剧结束了,谢谢大家!」 在掌声中退场的赵映易,还是到脚步有些虚浮,直到被柳垣彤拉回宿舍,抵在门板上深吻时才猛然回神。 柳、柳垣彤居然又把舌头伸进来! 快要不过气的时候对方才肯放开,还一脸认真地说:「这是你一看到我就跑的惩罚。」柳垣彤恶狠狠的咬着赵映易的下问:「为什么要跑?」 「因为……觉很丢脸。」赵映易红着脸说。 「被我看到觉得丢脸?」 赵映易点了点头,然后把头埋在对方的颈项旁,柳垣彤到被兔耳摩擦过的地方顿时起了颤慄。 柳垣彤想,他能够把赵映易刚刚的话,当作是在意他的意思吗?并且方才吻赵映易的时候,对方非但没有拒绝,甚至还靠在他的身上…… 那么,他是否能够有些什么特别的期待?柳垣彤想了想,心中下了个决定。 像是慢动作一样,柳垣彤俯下身,靠在赵映易的耳边告白:「赵映易,我喜你喔。」 不只是对朋友的喜那么简单,是很喜的那种喜。 赵映易抖了抖,浑身颤慄的问:「柳、柳垣彤你刚刚有说什么吗?」 太过靠近耳朵,所有的声音都转换成属于柳垣彤的音节,含含糊糊的混在一起,传递出一种酥麻的电波。明明每个字他都听得懂,但是合在一起的时候却又好像成为另一串符号,复杂的他听不懂。 明明,就不该这么复杂的啊。 「我说……我喜你,你呢?赵映易──」柳垣彤好听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赵映易开始猜想,其实不是柳垣彤的嗓音像浆糊一般浓稠,而是自己的脑子吧? 像是化成一滩温热的水一样,热得散不开。 柳垣彤发觉怀里的人不停瑟缩颤抖,难得地皱起了眉。 这是怎么回事?对方的头上还戴着一对兔耳,看起来简直就像是被欺负的弱小动物一样,因害怕而不停颤抖。 害怕──? 难道说……赵映易不能接受自己?即便赵映易能接受他的亲吻,抚摸,可是如果真的要往,说到底还是会到不安与害怕的吧? 静静的思考了会,柳垣彤想自己果然只要一遇到关于赵映易的事,所有的思考就会停滞无法运转;在衝动之下告白,却没仔细想过赵映易是否能够接受,这下麻烦了……这时候如果说一切只是个玩笑,未免也太过牵强了吧? 柳垣彤叹了口气,然后放开赵映易。 如果赵映易无法接受,那么他能做得也只有放手。 但是赵映易却在柳垣彤放手后猛然地抬起脸,接着又搂了上来,柳垣彤被赵映易的举动得不明不白,但也许自己也是不想放手的吧……所以又再度重新环上了赵映易。 「你喔……怎么回事?」轻轻抚摸赵映易的头发,柳垣彤无奈的问着。 赵映易只是摇了摇头,接着说:「不、不知道。」 「不知道?」 ……这是什么意思? 低头看了一眼全身通红的赵映易,难道说……? 柳垣彤想了想,开口问:「难道你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赵映易思考了片刻,便点了点头,然后又将头埋在柳垣彤的脖子旁。 柳垣彤顿时到有股难以名状的喜悦涌上,却又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冷静。 「那这样好了,我们来玩个游戏,接下来的问题你只要点头或摇头就好,不知道就不用回答。」 赵映易将头从柳垣彤的脖子旁抬起,点了点头说好。 「首先第一个问题,你会讨厌我吗?」只见赵映易用力的摇了摇头,还说了句绝不讨厌,这让柳垣彤笑了笑才又接着问。 「第二个,你怕被我讨厌?」赵映易点头。 「接下来第三个……你不喜跟我接吻?」赵映易思考了一下,才轻轻摇了摇头,虽然很轻微,可是赵映易确实摇头了。 细微的殷红又继续爬上赵映易的颈子,赵映易小声的说:「柳垣彤……我只跟你接吻喔。」 剧烈的狂喜涌上,不停地在心里头蔓延。柳垣彤抱着赵映易说:「最后一个问题──跟我往好不好?」 赵映易没有回答。 片刻过后,柳垣彤放开了赵映易,赵映易抬起脸不解的看向柳垣彤,却只听见柳垣彤说:「问题结束了。」说完便轻轻吻了一下赵映易。 「可、可是最后一题我还没回答。」赵映易红着脸,小声的说。 「你不知道不是吗?」柳垣彤轻轻着赵映易头发,温柔的样子深深印在赵映易心里。 「那是因为、因为……我们这样不好吗?为什么要去改变呢?」赵映易拉下柳垣彤的手,「帮我吹头发、一起睡觉,还有……」 柳垣彤打断赵映易的话:「那是因为我想对你更好,做更过分的事──况且,你会跟一般的好朋友一起睡觉吗?」 四周一片沉静,只剩下外头的喧闹,柳垣彤看着全身泛红的赵映易,不知怎么的有一股想要狠狠倒对方的衝动。 不是第一次了。 但赵映易对于这种事好像都十分的没有自觉。 柳垣彤轻轻走过赵映易身旁,想要去淋浴间冲澡,但却在快到门口时,被赵映易用颤抖的手揪住了衣角。 赵映易轻轻掀起说:「……如果是柳垣彤的话,可以的喔。」 ──可以。 ──赵映易说可以。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