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红铃独自待在水芳厢,拿着过去的合照。 食指拂过勇和亚娜的笑庞,红铃微笑:「看来我也不行了……」 最近,她的身子越来越使不上力,而且越来越虚弱了,常常在自己不自觉的情况下晕倒。 「看来,红铃娘娘越来越虚弱了。」 听到陌生却刺耳的声音,红铃抬眸:「原来是你。」 水禹站在门口,狡猾的眼眸带着笑意,很意看到红铃如此虚弱:「真狈。」 「真意外你敢踏进来水芳厢,不怕被净雅杀了吗?」 「现在的她为了收集水家的证据正忙得不可开,自然也管不上你了,只是我也是费了一番工夫才来到水芳厢。」 红铃放下相框,冷静地问道:「你是来杀我吗?」 水禹从容地坐在红铃对面,游刃有馀地看向她:「我可没那么大胆。」 她讽刺道:「那么水家的当家找我做什么呢?」 「来告诉你一件好事情。」 水禹话一落下,便看到红铃提起警戒,防备眼前的男人! 「别出这种表情,我说的好事情,只不过需要你的决定罢了!」 「什么意思?」 他从袖口拿出一瓶药:「你和水柔中的毒一模一样,只不过为了立即见效,水柔的毒药我加多了点。」 不关己般的口吻,让红铃握紧拳头,忍不住骂道:「水柔是你妹妹!」 为了自己的野心,居然连亲人都拿来利用了! 水禹面对红铃的愤怒不以为意:「水家的兄弟姊妹全是同父异母的家人,虽说是家人,也仅是因为单单的血缘关係罢了!能有多少情?大家为了成为当家,像皇争夺王位那般,互相算计互相利用罢了!」 红铃沉默,紧蹙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 水禹轻笑,笑得彷彿解那般:「不过水家也快要没落了!」 红铃冷淡地回道:「那和我没关係。」 面对红铃的冰冷,他不以为意。 只是,让人无法忽略的他是拿出的那瓶药:「这瓶药到底是什么?」 「这瓶药是解药,可惜的是我只有一罐。」 红铃眉头一蹙,心沉落谷底。 水禹笑了,笑得收敛却又不失猖狂:「对,由你选择,这瓶药是由你喝下还是水柔喝下。」 没想到眼前的男人居然做出这种事情:「哼……」 「毒药会从喉咙开始侵蚀,不理会的话,喉咙的伤害会越来越严重,最后发不出声音。」水禹饶富兴味地看着红铃脸惨白的模样:「我记得我的探子曾经告诉我一件有趣的事情。」 红铃瞪视水禹,不敢相信他居然会晓得这件事情。 「红铃娘娘曾经努力的练习歌唱……」 他话一说完,红铃恨不得毁了那张狡猾的脸! 「就算御医医治你,我敢保证,你的喉咙再也发不出声音,甚至无法阻止毒药侵蚀你的身体,你终究难逃一死。」水禹起身,走出大厅:「所以,看红铃娘娘如何抉择了。」 在看不见水禹的身影后,红铃忍不住伸手触碰自己的喉咙。 她虚弱地轻哼一声:「哼,真是卑鄙小人。」 红铃一夜未眠,直到净雅怒气冲冲地走进大厅,看到她眼皮下的黑眼圈。 一进门,净雅口气不好的问道:「水禹找你有什么事情?」 「他看我变得如何了。」红铃的眼眸中带着些许的恨意:「像他那种人除非见到我的狈,否则大概不相信我被软的事实。」 净雅烦躁地看着红铃:「你还有什么没有讲的?」 红铃早就知道自己本瞒不过净雅,只是说道:「这种事情没必要说。」 那瓶解药早就注定给了谁,只是,她怕…… 净雅怒斥:「红铃!」 面对她的愤怒,红铃不以为意。 她怕万一嗓子毁了,是不是死后,也没法唱歌了? 「这件事情不重要。」 净雅简直快要被眼前的女人搞疯了:「现在已经是什么时候了?你还这般闹子!」 红铃微蹙眉宇,不懂净雅怎么这么生气:「我不会给你麻烦的。」 「你!」 她快要被眼前的女人气到说不出话来了! 不想和净雅继续说下去,红铃拖着虚弱的身子,离开大厅:「我想休息了。」 面对这样的红铃,她无法无动于衷。 净雅赶紧走过去搀扶红铃,斥责道:「真是倔强。」 红铃浅笑:「净雅没资格说我。」 关于解药的事情,她不打算对任何人说,做决定的是她,经过一夜,她也已经做出决定了。 答案是什么,早就已经很清楚了,不是吗? 她早就无法获得救赎了,她始终无法原谅自己犯下的错误,与其继续带着罪恶活下去,倒不如…… 她睡了一整天,梦到了许多事情,也梦到了最无法割捨却是相处没几个月的燄玥。 从梦中离思念,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她可以觉到自己的檀口全是血腥味,伸手触摸淌至嘴角的鲜血。 红铃疲惫地微笑:「不可以被发现呢。」 她紧紧地握住拳头,却仍然无法阻止身子的颤抖。 她很害怕……她不知道水禹的毒药会不会產生剧烈的疼痛,她不知道今天是不是最后一天,她也不知道会不会失去她的声音…… 她懦弱得不像自己,也或许她从来没有坚强过,只是假装罢了。 从口袋拿出那瓶解药,红铃喃喃自语道:「看来得趁自己还有体力时,将解药拿给水柔了。」 万一将事情代给净雅,说不定又会被她问什么。 红铃起身,打开门扉,看到净雅不在后,便偷偷地离开寝房,来到紫喧厢。 此时的燄玥和水柔两人一起坐在亭子的贵妃椅上,欣赏庭园里盛开的花儿。 「皇上,红梅真漂亮。」 「嗯。」 燄玥凝视绽放红的梅,脑海浮现红铃的身影。 很快就结束了。 「对不起,这是水柔任的要求。」 赏花,是她提出来的请求,因为这是他和她最后一次赏花了。 燄玥冷淡地说道:「不会。」 水柔凝视身旁冷漠的男人,他对她越来越无心了。 再过不久,水家就会在歷史上消失了,难得他提前通知她这件事情。 水柔苦笑,原本她想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却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 「果然很多事情都瞒不了皇上。」 「放心吧,朕会安排好你的去处。」 「你不恨我吗?」 燄玥始终凝视红梅的美丽:「嗯。」 「我以为您会治我罪。」 「不了,你只不过是受害者,没必要加害。」 「谢谢你。」 燄玥没有说话,或许那抹红梅始终让他想念一个女人,想念到无法忽略自己的受。 燄玥起身:「朕还有事情,先离开了。」 「嗯。」 水柔敛下长长的睫,默默地送走燄玥,让他走出她的世界。 一开始,她是一枚棋子,一枚暗棋放在殿,用条件迫皇上让她成妃,最后什么也没得到,还赔上了一颗血淋淋的心。 「结束了……」 语气有太多太多不捨和眷恋,其实,她也偷偷盼望哪天,那位身为九五之尊的男人可以上她。 红铃凝视燄玥和水柔在一起的身影,眼神渐渐地黯淡,回想起最后一次燄玥对她的那份冰冷的语气。 「是厌倦了吧?」 红铃微笑,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她躲在草丛,直到燄玥离去之后,才走出来。 水柔很讶异看到红铃的身影:「红铃?」 红铃走到水柔的面前,将解药拿给水柔。 「这是解药。」 水柔不懂。 「水禹还有下另外一种毒,御医很难诊断出来的毒药。」 一听到水禹的名字,水柔显得疲乏:「是吗?」 红铃不打算多留,怕被净雅察觉:「那么,我先走了。」 只是,水柔的内心窜起不安,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会有解药?」 「别忘了,我是从另外一个世界过来的,面对这种毒药,早就知道如何调配解药了。」 她说谎,唯有如此,水柔才能活下去。 「原来如此。」 「那么,我先走了。」 为了怕水柔多问,红铃赶紧离开紫喧厢,而那瓶唯一的解药因为红铃的谎言而被水柔喝下。 事情顺遂得让红铃不笑了出来,不仅没有遇到任何僕人,也没有被净雅察觉,安全地回到水芳厢的寝房。 「连神也期盼我的死亡吗?」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才几天前的事情,却觉得跟燄玥在一起的那段子,变得好遥远、好遥远。 一想到燄玥,她的心泛起苦楚,鼻头很酸,眼泪总是不由自主地落下。 最脆弱的时候,总是会想起自己最深的那个人……但是,每回她最深的他总不在自己的身边。 假如他知道,她快要死了,他会捨不得吗? 红铃轻掩自己的眼眸,嘴畔噙着笑:「我还在期待什么?」 一想到自己还存着妄想,红铃到可笑。 「早就知道自己没有未来了,不是吗?」 一抹晶莹温热的泪水从脸颊滑过。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