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这情形,贺兰牧原本没想着第二天祝宗宁能起得来。 然而他醒过来,才动了动身体想起,身侧的人就也动了。 祝宗宁起气那么大,此时却顶着一头十分乖,裹着被子看他,声音还有一点没睡醒时候的黏糊,对他出来一个很傻的笑,说:“早安,牧哥。” 他们曾经在一块住了那么长时间,这却是贺兰牧第一次从祝宗宁的嘴里听见“早安”两个字。 那气氛其实是很温馨的。 房间里的暖气开得很足,整间屋子都暖融融的,被子是新晾晒过的,蓬松柔软,厚重的窗帘让整间屋子仍旧黑着,但隙中却透进了外面明媚的光,彰显着今天的好天气。的人就在自己身侧醒来,用最私密的姿态面对着对方,然后道一声早安。 然而下一瞬,贺兰牧就出声打破了这种温馨。 他赤脚走到窗帘变,“刷拉”一下拉开窗帘,房间中那种暧昧的昏暗陡然不见,而后他转身看着祝宗宁,说:“醒了?那起吧,我要回我爸妈那,你洗漱完自己走,过年这段时间别来找我了。” 祝宗宁其实还困,脑袋也不是很灵光,反应了一会儿,意识到贺兰牧是在赶他走。 他不想走,但自己也知道这没有用,所以只仰着脑袋问贺兰牧:“那过完年呢?我还能来找你吗?” 贺兰牧没有正面回答,告诉祝宗宁:“过完年我准备出趟远门,不知道要多久。” 这是实话,他跟谢寻年虽然还没有最终商量出来目的地,但已经定了元宵之后他们就出发,经营一个旅行博主的账号,也必然不可能长期定居在一个地方。 可这句话的杀伤力是很大的。 祝宗宁立即想起来了贺兰牧上一次的不告而别,现在的他已经经不起再一次和贺兰牧一下子分别那么就了,登时紧张起来:“你要去哪啊?” 贺兰牧再度实话实说:“还不知道。” 然而祝宗宁只觉得是贺兰牧并不想要告诉他,可他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下:“我可以跟着你吗?” 贺兰牧想起他们要去的地方,虽然目的地尚不明确,但谢寻年计划的那些地方都有共同的特征:地处偏僻、发展落后、环境不好。 那种地方祝宗宁可能想象都想象不到,贺兰牧看着祝宗宁那张细皮的脸,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是告诉祝宗宁:“我去的地方可没人伺候你。” 祝宗宁安心一些,然后认真地说:“我不用别人伺候,我伺候你。” 对于祝宗宁说的“伺候”,贺兰牧没指望,对于祝宗宁说的努力,贺兰牧也没放心上。 但祝宗宁却是说到做到,他说要努力追贺兰牧,是真的在努力。 从小到大,祝宗宁被追求的次数不少,但自己主动追求别人的经验实在欠缺。他说要追贺兰牧,到真的实际作上头,一时间也没想好自己应该做什么。 他想要对贺兰牧好,可又不得其法,贺兰牧像是无所不能,而且物质望非常低,看上去什么也不缺,对他祝宗宁没有任何所求。 以前的贺兰牧就好像无坚不摧,是没有任何短板的,他能够对贺兰牧那么放肆,是因为贺兰牧主动地喜了他。 但现在贺兰牧仍旧喜他,这件事情却已经不再是贺兰牧的软肋了。 祝宗宁从贺兰牧那儿回到家里之后把自己闷在房间里苦苦思索了整整一个上午,思索无果,只好又一次求助他哥。 这还不算完,他简直是病急投医,在微信里翻来翻去,从那帮花天酒地时到的狐朋狗友中还真扒拉出来了个他觉得能帮上忙的。 裴氏集团的小少爷,裴渊。 裴小少爷曾经是他们这帮富二代里头的知名人物,玩法胆大又新奇,是出了名的纨绔,然而最近却忽然收了心,听说是和楚氏集团的掌门人楚执谈起来了恋。 祝宗宁在心里把裴渊和自己一一对号,有钱,花心,长得帅——于是觉得裴渊没准真能给他点建设意见。 为了这,祝宗宁还特意约了个局。 快要一个月了,祝宗宁几乎从他原本的圈子里神隐,什么活动都不参加,忽然冒泡要组局,不少人积极响应,以赵虔最为积极。 但很快,赵虔私聊戳了戳他,问:啧,我还以为你真的转了呢,看来这是打算放弃那个叫贺兰牧的啦? 祝宗宁黑着脸回复:我哪句话让你误会是这个意思了? 赵虔的消息发得飞快:你都出来玩了,他难不成不管你? 祝宗宁简直想要跟赵虔绝了,这厮怎么每次都能准地戳在他伤口上?他好不容易才从贺兰牧那句“不介意”带来的打击中缓过神来,现在被赵虔一提起来,心口那种闷闷发痛的觉又来了。 他恶狠狠地戳屏幕:我有正经事!我警告你啊赵虔,不许给我搞那些七八糟的幺蛾子,他不管我,那我也不可能再来了! 赵虔发了个“举手投降”的表情包,倒是没再继续刺祝宗宁,发来一句慨的慨叹:我最近也不敢啊!我那个便宜哥哥跟个狐狸似的,上回我就被他捉在,差点就留下不雅照了,我可不能再给他可乘之机。 祝宗宁此时自顾不暇,也没力去听赵虔那个便宜哥哥到底怎么回事,没再回复赵虔的消息,在玺云雅荟订了个正儿八经的包间。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