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德妃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偷来的命数,再贪心,总不像话。! 第144章 在正点到来前,嫔妃们陆陆续续的来齐了。 就连是娆昭媛、恪美人和宜德妃之也悉数过来了,未曾在她第一次代皇后晨昏定省的时候托故不来给她脸看。 虽来得早晚不一,可沈霁也不计较那么多,只要人来了就好。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了,宸佑内却温暖如,坐得久一会儿,甚至了保暖的披风都有些热。 相较于大部分嫔妃那的炭火还得紧巴巴算着过,实在称得上是奢侈了。 沈霁是代行职责,位份之上还有别的嫔妃,所以无须所有人向她一齐见礼,等人都坐好,方挂起微笑,开口道:“今下雪,本不该劳烦中姐妹们特意跑到宸佑一趟,只是规矩已定,也来不及一一更改,只好委屈诸位姐妹了。” 话音甫落,伤才养好不久的赵美人地开口:“娘娘说的哪里的话,天气变幻无常岂能轻易料定?妾身从前总听说宸佑美丽如仙,今能在落初雪时前来观赏一番,实乃幸事才对。” 这赵美人不过是承了玉贵嫔一点好处罢了,竟这样堂而皇之的捧臭脚,上赶着巴结玉贵嫔。 有这么一个开头,底下的人就算今想当缩头乌糊过去也不成了,殿内许多人的脸微变。 她如此拍玉贵嫔的马,玉贵嫔当然更喜她些,今这么多嫔妃,肯定不能让她一人占尽风光。可谁头表现谁就是要站到玉贵嫔那一队去,在场的主位娘娘又不止玉贵嫔一人! 便是庄妃、宜德妃、娆昭媛都在,尤其是宜德妃。当着这么多主位的面太过脸,无异于当众给宜德妃难看。 见众人如此,沈霁嘴角笑意更深了:“赵美人嘴甜,实在是谬赞本了。倒是你,伤初初好全,本该是好好休养的。你伤愈怕冷,若是中炭火不够可以派人来本这,本派人给你送去一些。” 赵美人,忙起身谢恩:“多谢娘娘!” 玉贵嫔竟当面就赏了赵美人,表明了态度,原本还在迟疑的人更加举棋不定了。 中谁都知道玉贵嫔得意,巴结上的好处是近在眼前的,可虽说她现在得意,谁又愿意为了一人得罪另一人呢?还不如明哲保身来得好。 可赵美人…… 利益在前,许多人踌躇起来,陷入两难之地。 须臾,不知道是谁也扬声跟了句:“是啊,娘娘的宸佑在雪中更加美轮美奂呢,可见陛下有多宠娘娘。再说了,就算无事,妾身们能来和娘娘说说话也是好的。” “是啊,娘娘代皇后晨昏定省,妾身们无有不服的,但凭娘娘安排。” “皇后娘娘有孕,可惜咱们不能去探望,可只要有玉贵嫔娘娘,妾身心中却安定的很呢……” 有人起头,一时间夸赞声不绝于耳。 好似所有人都去巴结现在风得意的沈霁,再无人想得起她宜德妃。 更无人记得她们同为协理后的嫔妃,如今她所承受的不公。 宜德妃眼看着沈霁笑靥如花,捏着青玉杯盏的手指愈发用力起来。 她花了一早上才整理好的那副得体又平静的面具一寸寸裂,眼中虚假的笑意一点点冷下来,几乎要被屈辱和怒火击碎。 沈霁很是和底下的嫔妃们寒暄了一会儿,这才捧着个描银海棠花手炉笑着开口:“说到底,都是中姐妹一心,彼此信任罢了。” “若真论资历,我是万万比不得宜德妃姐姐的。只是陛下担心德妃姐姐辛苦,这才将这些辛苦活儿都给了我,觉得我年轻,权当历练罢了。” “好在德妃姐姐素来温柔贤德,应当不会和妹妹计较这些,德妃姐姐,你说可是?” 她摆出一副温柔无辜地模样,定定看向宜德妃。 这么一问,就有些剑拔弩张的意思了。 中谁都知道现在玉贵嫔几乎独揽大权,快要架空了宜德妃,她代皇后行事,自然也不是真的考虑了宜德妃的情况。 只是暗中知道便罢了,其实没必要摆在明面上给人难看。所以玉贵嫔这么做,只能有一个原因,就是在刻意羞辱。 皇后孕中,身子定然不,这往后的几个月里头,甚至几年里头,可能都是玉贵嫔说了算。 玉贵嫔和宜德妃不睦,还挑在今这个情况下,便是人今站队了! 底下一直没出声的班玉雅不紧不慢地往嘴里填了块儿栗子糕,掀眸看向玉姐姐和宜德妃,神若有所思起来。 玉姐姐不是这样冒进之人,也不喜凌驾于她人,做不出这样当众暗辱的举动。 那姐姐这么做…… 班玉雅突然意识到什么,朝身后的秋斐使个眼,附耳代了几句。 殿内诸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宜德妃咬牙捏着杯柄许久才调整好了情绪,平静地开口道:“妹妹深得皇恩,陛下格外看重,何况妹妹和皇后娘娘亦是关系紧密。让你来做这些,陛下和皇后都放心,本也乐得清闲,又怎么会怪妹妹。” “我就知道德妃姐姐是最好说话的了,也难怪当初林氏这样倚重。”沈霁笑起来,仿佛刚刚只是随口一提,“既然姐姐觉得此举甚好,那妹妹心中的愧疚也消了,实在是皆大喜。” 她又淡淡瞧了一眼宜德妃,这才重新变回了一开始那般沉静的样子,开口道:“本虽未明说,可相信大家也猜得出。皇后娘娘娘娘虽有孕,却孕象艰辛需要静养,为求万无一失,陛下这才决意要让皇后安心养胎,不许任何人打扰。所以眼下中最要紧的,便是皇后娘娘的胎象。” “咱们同为中姐妹,又是妃妾,本应在这个时候侍奉在娘娘身侧。可眼下情况不允许,那么咱们就安分守己,好好度过这段危险的子,也算是尽了本分了。” 说罢,沈霁敛了面上的笑意,沉声道:“若中无事,咱们自然是姐妹情深。可若是让本知道谁不安分,蓄意生事,冲撞了皇后,抑或是犯了规让皇后娘娘忧心以致龙胎有损,诸位姐妹也莫要怪本翻脸不认人了 。” 她的声音掷地有声,颇具威严,又有刚柔并济,恩威并施的手腕。此番话说罢,底下的嫔妃们除了几个主位皆站了起来,齐声道:“妾身谨遵娘娘教诲。” 沈霁位份不如其余主位,自然不会在这件事上拿乔,便缓和了语气:“姐妹们坐吧,不必多礼了。” 这时候,坐在底下的娆昭媛神复杂地看了眼沈霁,又看向刚刚坐下的恪美人,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这个表妹什么子她最清楚了,若真不服气,今晨昏定省都不会来,更别提主动向玉贵嫔行礼了。 她方才虽然面无表情,并无谄媚的意思,可她的举动却摆明了是彻彻底底没了争宠的念头。 自从半年前见过陛下一次后,这么长时间,陛下都没再临幸过她一次,可她却丝毫不急,连自己也不见,整就过她的小子。 娆昭媛不知道陛下到底和她说了什么,还是她自己钻了什么牛角尖,可若是恪美人连和旁人争的心气儿都没了,也就彻底指望不上了。 沈霁的视线落在娆昭媛身上,又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恪美人,淡淡笑了笑。 从前做妃子,她只能坐在下面看上面的景,只看得到周边几人和皇后娘娘,不能窥得全貌。 可现在坐在最上面的位置往下看,底下人的一举一动都摆在面前,方知一览无余的滋味。 娆昭媛不安分,沈霁是一直都知道的,但也不同宜德妃和从前的林氏那般不择手段只求争宠,她究竟存着什么心思,沈霁一直猜不透。 但恪美人却不一样。 当初御花园遇到恪美人一事陛下是告诉过她的,可见恪美人是聪明人,还是做出了正确的决定的。 晨昏定省结束前,沈霁开口对恪美人说道:“年关将至,算算你入也快一年了。陛下前几说是时候该给你提一提位份,估计年前就会下来旨意了。” 恪美人微怔,突然想起当初陛下对她的劝诫,冷淡的神终是出现了一丝动容。 她入想要位份和保全家族荣誉,如此安安分分下去,果真也得到了…… “妾身谢过玉贵嫔。” 沈霁淡淡笑着点头,叮嘱众人小心路滑,让嫔妃们各自散了回。 不多时,诸人陆陆续续离开宸佑,位置上,却还有一人不曾离开。 沈霁颇为意外,将手中的茶杯搁在了案几上,问道:“季才人怎么不回去,可是想等雪小一些吗?若不方便,本可以让人送你回去。” 季才人这才起身,走到沈霁跟前福了一礼,清冷的嗓音淡淡道:“妾身不走,是想告知娘娘一件事。” “前阵子,宜德妃曾经多次有意无意的和妾身来往,言语间暗示妾身恩宠渐寡,本不止于此,都是有您才不得宠。妾身无意听她挑拨,明白回绝了宜德妃,但今见您和她明暗箭,恐怕她心思有异,特来提醒娘娘小心。” “妾身子薄凉,无意掺和中是非,只想安稳度。幸得娘娘半年前好心照拂才好过起来,今提醒,也算是还了您的恩情。” 沈霁有些意外,颔首一笑:“本多谢你提醒。” - 夜渐晚,柔福外的偏僻一角,班玉雅提一盏灯,撑伞而立。 不远处,两个人影鬼鬼祟祟地避开行人走到她面前,颤声道:“小主……”! 第145章 夜间渐浓,雪下得愈发大了。 严寒天气,人们都着手进屋子里取暖喝茶,没人愿意在这大雪天出去冻耳朵。 假山青松都被积雪覆盖,道路上落一层松松软软棉云似的雪被,走上去,发出窸窸窣窣的踩雪声。 偏僻角落里,班玉雅垂眸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人,轻笑道:“这么冷的天还让你过来,真是辛苦你了。” 灯昏暗的光晕照在跪地两人的面上,其中一人缓缓抬起头来,赫然是宜德妃中的掌事女,文纾。 “小主……您要做的事奴婢一不敢忘,为何您……您还要将奴婢带来?”文纾颤巍巍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着班玉雅,眼中有深深的畏惧。 自从半年前的一个傍晚被秋斐捂住口鼻带走以后,她每都活在心惊胆战中。 她怎么也想不到,在所有人眼中软弱可欺,安静得仿佛不存在的夷美人,私下竟会有这样的一张面孔。 狠辣,无情,城府极深。 便是自己的主子宜德妃,也未必能有她这样决绝的手段。 她竟然毫不顾忌自己会不会告发她,丝毫不在意自己会不会和她玉石俱焚,竟然堂而皇之地给自己投毒。 甚至……还率先一步,不知不觉地派人给她外的家人也投了毒。 南疆的慢奇毒,想全家活命,就得乖乖听话。 文纾从小跟在宜德妃身边,自然是忠心于宜德妃的,虽说现在的娘娘让人有些陌生,她都有些畏惧,可她也从未想过背叛自己的主子。 但她不想死,也不想全家跟着她一起死……主子和家人之间,虽难以抉择,可还是家人更要紧。 幸好夷美人并不曾让她做什么害人的事,只是给了她一点粉末,让她每找机会往宜德妃的饮食中加一点,还说这粉末无毒,只是一些会让人头昏脑涨的东西罢了。 文纾只好答应。 她们一个月偷偷见一次,见面时会给解药和下个月的粉末,就这样持续了半年。文纾虽然整惶惶不安,担心被娘娘发现,可知道这些粉末无毒,心中多少安一些。 本以为差不多就会停止,谁知道今突然将她叫来,必定是没有好事。 她心中已经够煎熬了,可不答应又能怎么样? 文纾下意识摸上心口,哪里传来的灼烧和腹部微微的痛却让她不敢有丝毫掉以轻心。 班玉雅亲昵地抬手将她扶了一把,温声道:“本主不过是跟你说两句话罢了,你无须这么害怕。起来说话吧。”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