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酌这是在为江慕安求亲王爵位,明德帝没说允也没说不允,午时已到,让江知酌和江慕安先回自己府了。 二人走后,太监常喜前来奉茶,明德帝看着茶叶从一两次小幅度的翻滚,再默默无声地沉到杯底,许久未言。 良久后,明德帝喃喃道:“朕竟看不懂知酌了。以前朕的目光总是看着慕安和凌远,竟一直忽视了他,到如今,朕竟不知他方才的话究竟是何意。” 常喜是跟在明德帝身边的老太监了,笑着躬身回应:“自然是太子殿下和三皇子兄弟情深。陛下应该高兴才是。” 明德帝撑肘扶额,轻轻摇头:“若是如此,就简单了。若是……那朕以前真是小瞧了他。” 明德帝今难得以一个父亲和君王的双重身份,默默沉思了许久。 * 江知酌和江慕安结伴同行走在内的路上,江慕安低头沉思,江知酌却老远就看见了江慕安的马车停在内凉处。 “皇兄,”江知酌指着一个方向,“那好像是你的马车,和长乐。” 江慕安收回思绪,看了一眼江知酌手指的方向,说:“大概是景景,这丫头,早就想让我带她出玩了。” 二人朝马车方向过去,江慕安看了长乐的神态就确定了里面就是江景景。 “马车停在这里吧,”江慕安故意说,“今秋高气,看了一上午公文,脖颈和后背都不舒服,今想走着回府呢。” 江知酌和江慕安对视相笑。 “哎,哎,皇兄,”江景景掀开轿帘,“我还在上面呢,我都等你好半天了。求你带我出嘛。” 江慕安敲了敲江景景的脑袋,说:“天天只想着玩,让母妃知道,小心给你好一顿骂。” 江景景讪讪地笑:“五皇兄也在啊,那就不让她知道嘛,就算知道,就说我去你府上玩了嘛,我还不能去你府上了吗?” “就说去我府上?”江慕安问道,“那你实际上是想去哪里?我可不领你去万华大街,人太多了,你想要什么,让人去买就是了。” 江景景又看了江知酌一眼,说:“我想去东……找小碗。她都回京这么久了,我都没有见过她,两位好哥哥,就让我去嘛。” 江知酌说可以,正好刚过午饭时分了,三人都没吃饭,邀他们一同去东用午饭。江慕安也遂了江景景的意。 如此,江慕安就可以和江景景一道去东,自然也可以见到小碗了。 江景景和江慕安同一辆马车,江景景一路上喜的不行,江慕安让她安静一些,“小碗可没你这么闹腾。你还是这个子,小心她烦你。” “才不会,”江景景不意江慕安这么说,“我同小碗最亲密了。” “哪来的自信和误会。”江慕安不愿与江景景争辩了。 一路上,马车里,他还在想关于自己去越州的事。 暂时没什么头绪,不?s?如想想一会儿见到小碗要说什么。 自从小碗回京,第一次江慕安冲动抱了小碗,后面因为人多的原因,俩人也没说上话。第二次便是江知酌和小碗成亲的时候见过一次。 江慕安见过小碗穿嫁衣的样子,却没看到脸。小碗当时更没看到他。 江知酌的马车先到一步,不过也只差了一小段距离,便在东门口等江慕安和江景景。 江景景一下马车,逮着一个侍女就让其领着自己一路小跑去了金玉台。 江知酌和江慕安随其后,江慕安问:“知酌,为什么你会提议我去越州,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皇兄知道的,越州很重要,”江知酌边走边说,“ 楚国的江山姓江,而你我,都是要为大楚江山撑起一片天地的男儿。” * 江景景一路小跑,小碗听到动静,以为是江知酌回来了,小碗从屋内走出来,就看到了江景景。 其实江景景没怎么变,还是那个喜戴挑花簪子的六公主,小碗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倒是江景景有些不敢认小碗了,在江景景的记忆里,小碗离京前的样貌就很秀气,如今平了美。 不过小碗的眼睛很好认,江景景错愕了一瞬,就立马上前轻轻抱着小碗,喊了一声“皇嫂。” 小碗身体不受控地僵直。 这个称呼和看到从不远处走来的江慕安,让她一下子回到了五六年前的时光。 江景景当时知道江慕安和小碗的事,私下偷偷叫小碗皇嫂,每次都惹得小碗面红耳赤又焦头烂额,让她别这么叫。偏江景景就以此为乐,每次看到小碗听到这个称呼以后的反应就能乐整整一个时辰。 小碗在江景景的怀抱里垂下眼睫。 再抬眼看到的便是江知酌了。 第61章 恒安王 最终,江慕安还是答应了前往越州一事,江慕安也被册封为恒安王,正式任越州刺史一职。 刑部和大理寺在江知酌的授意之下,未判刘青峰的罪责,刘青峰官降一级重新任职越州刺史其下佐官别驾一职。 江慕安与刘青峰将于十后离开京城前往越州。 此事一定,曹方南府上,踌躇又为难地说:“曹大人,三皇子就这么答应了,石昭那边……怕是要麻烦了。” “麻烦什么?”曹方南不以为意,“此事之前又不是定局,难道还要本官给他保证?” 魏于杨从座位上站起来,微低着头,颤巍巍地说:“是下官糊涂。” 曹方南看着魏于杨下一秒就要跪下的样子,不脸微变,拍案而起,怒喝道:“糊涂!你们是不是收了石昭的钱礼!” 也是两朝老臣,虽位于曹方南之下,但就连明德帝平时也要给几分薄面,此刻在曹方南面前,却害怕的像个老鼠。 怪不着别人,只怪魏于杨收的钱礼过多。本以为石昭上任是板上钉钉的事,顺手捞一笔的事,谁人不要,没成想半路杀出个江知酌,坏了魏于杨的如意算盘。 “你还记得上任户部尚书赵丰吗?”曹方南冷笑一声,“船上的人坏了事,其他人只能把他踢下船,否则船就翻了。” 魏于杨两腿一软,不想跪也跪了。赵丰挪走国库钱财,被江知酌釜底薪来个突击,最后只能落得在家中自缢的下场。 别人不知道国库的钱去哪儿了,但曹方南和魏于杨最清楚。他们此前开国库的大门像开自己家门一样。 一千九百万两现银早就被政事堂一瓜分,只等收缴各地税银,再入国库。也不会影响各地拨款。 赵丰就是变卖所有家产也填不上这一千九百万两的窟窿。紧急无奈之下找曹方南商量对策。 当时还是魏于杨也在,还是魏于杨自己说的话:“赵大人是想让哪位把上月吃进肚子里的饭再完好地吐出来,赵大人太强人所难了。” 都是一绳上的蚂蚱,赵丰不是没想过如果曹方南坐视不理,就拉所有人下水的念头。 “赵大人的幼子今年刚四岁吧,我认识一位先生,学识渊博,”曹方南“和蔼”地笑,“幼子能不能结识先生,就看赵大人自己的选择了。” 赵丰自缢,自己认下了这个罪名。如若不然,船翻了,不光是他自己,赵家所有人,连个给他们收尸的人都没有。 赵丰把所有家产七百余万两,给曹方南,自行了断。政事堂一其余人一起填补了一千万两,才得以使此时翻篇。 回忆起旧事,魏于杨才明白赵丰当时的心情,魏于杨冷汗直。 “魏大人,你是船头上的人,”曹方南说,“你可以解决好石昭这件事的,对吧。” 魏于杨只得点头,他闭了闭眼,除了这条路,便是死路一条。 看到魏于杨保证了能解决这件事,曹方南让魏于杨起来坐。二人又恢复了往的氛围。 不就是钱和权,魏于杨这下能散财的解决的事,还能遮住。魏于杨端起案几上的茶水,定了定心神。 “曹大人,这些事,都跟太子殿下有关,” 魏于杨把茶杯放下,“恐怕不是巧合,太子殿下在两年前,就能有如此多的心计,且下官听闻,越州明面上是在刘青峰的掌管下,实际上是幕后是可是被太子把控的。皇上他……身子不大好了……” 曹方南沉思不语,示意魏于杨接着说。 “皇上现在还是看好三皇子的,” 魏于杨说,“我本以为,无论是三皇子还是五皇子能走到最后,都不影响政事堂,现在看来怕不是如此,太子频繁提拔自己人在尚书省,其野心不小。” “政事不稳,皇上才会分身乏术,依赖政事堂,”曹方南看着魏于杨,“无论是哪位皇子,都不能太得意,太子殿下现下是风得意正当时,调走三皇子,在京中树立自己势力,这算盘未免打得太好。” 魏于杨问:“我们现在明面上不是太子殿下的对立面,但太子独大,对我们可不利。那曹大人有何应对之策?” 江知酌在朝中举动从未正面朝向政事堂,魏于杨和曹方南现在还以为江知酌只是想扩展自己的势力,殊不知秋自白已经告诫过江知酌,要把瓦解政事堂当做首要目标。 “对付太子殿下?”曹方南呵笑,“我们为什么要对付太子殿下,太子是储君,若他即位,与新帝之间有了芥蒂,后我们还能如今朝一般吗?” “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 曹方南靠在椅子上,说:“我刚想到一个人。我们不做,自然有人做。” “请曹大人指点。” “前朝不能有动作,可后,自然有人不会善罢甘休。” * 江慕安上午已经来给淑妃请过安,并且告知了前朝的决定,他要去越州,也算提前知会淑妃,宽几句。 淑妃当时除了有些舍不得江慕安,也没做他想,既然是皇帝也决定了,还给江慕安封了亲王爵位,她也算接受了。 可此时心腹小太监对她说,这都是江知酌的意思,淑妃不由得怀疑起来。 “他这是什么意思?”淑妃很疑惑,“难道是什么计谋不成。” “娘娘您想想,三皇子本就该得亲王爵位,怎的这个人情还是太子殿下给的了。”小太监在淑妃身边说,“三皇子去了越州,那太子殿下不就在皇上面前多表现了吗?朝堂上的事奴才不懂,可越州哪有京城好,三皇子后若是……那都得拉拢朝中大臣。三皇子现在只说去了,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娘娘您想想,这怎么说都不合理啊。” 直到听心腹小太监说的话,淑妃彻底被起怒意,“原来如此,太子竟是安的这个心。慕安还说是他自己的意思,完全被太子诓骗而不自知。” 小太监又趁机说:“三皇子仁善,不愿那样想太子殿下,可太子殿下却是这般利用三皇子,实在不该啊。” 淑妃越想越生气,屏退了其他人,问小太监怎么样才能制止江慕安出京。 “怕是阻止不了,圣旨已经下了,而且三皇子自己也同意去了,”小太监说,“其实,只要让太子殿下以后不能继位就能保证三皇子以后的顺顺当当的。” 淑妃问道:“如何才能保证让太子不能继位?” 小太监凑近淑妃一步小声说:“若太子殿下是个废人,或是又什么伤残,自然就不能了。” 淑妃猛地转头看向小太监,小太监退后一步,把脖子缩在肩膀里。 小太监跪地自己掌嘴,哭着说:“奴才没读过书,实在愚笨,只想着三皇子的事,只会出主意,淑妃娘娘觉得不妥便权当奴才是心口胡说,淑妃娘娘饶了奴才。” 淑妃瞧了小太监两眼,终是下了决心,把小太监叫到身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淑妃想,德妃母家那么低的官职,她的儿子能当些时太子,就够他们荣耀祖宗了,别妄想能阻挡江慕安的前路。 * 小碗在金玉台厨房忙活,倒?s?不是她想下厨,只是秋惊叶要去扬州了,非赖着小碗让小碗给他做践行酒菜。 小碗都有三四年除了给秋惊叶煮生面,就没正经做过什么菜了,虽然她正经起来,也做不出什么好吃的。 可秋惊叶自从回了京,就跟改了子一样,以前最嫌弃小碗做饭的就是他,现在却要着吃。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