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树和演员们都没有怨言,听她讲完之后,确定可行,便会按照她的想法来。虽然新的台词又要花时间背诵,新的场景也要重新搭建,但只要杜疼说得有道理,便一定会执行,这是杜疼在其他剧组从来没有获得过的尊重。 在杜疼眼里,这部电影就是她和冬树的孩子。 现在孩子遇到了难处,她这个当妈的义不容辞,必须要出钱出力。 不管这个孩子将来能不能有出息,能不能给她这个当妈的回报,这都是她应该、以及必须做的事情。 杜疼相当会攒钱,上部电影挣了一些,她中间做了些投资,现在倒是真的能出不少钱了。冬树也没有全收,而是衡量着,觉得给杜疼留够了,才收了一部分。 她同样地告诉杜疼:“这就算是你的投资了。” 现在还差一些,冬树纠结着要去找谁的时候,她陆陆续续地接到了电话。 多亏了罗倾,因为盼着有人能来劝劝冬树,所以她坚持不懈地联系了 多人的,媚媚、谷导, 亭。 媚媚和谷导都不是嘴严的人,这事在剧组里已经传播开来了。 钱岱、余渊、贺林,还有小央、封年,以及剧组的其他人基本上都知道了。到了筹钱的时候,不断开始有人联系了冬树。 刚开始是小央,他和清卉联系多,消息最快,知道冬树已经找清卉拿了钱,他查看了自己的银行卡后,便打了过来。 不是打电话,而是直接打进了冬树的银行卡里。 他甚至都没有和冬树打电话,而是简单地发了条信息:“钱给你了。” 小央知道冬树和清卉、杜疼都说这是投资,于是他又发了信息:“当我的投资了。”还开玩笑一般说:“赚钱带我一个。” 他摆出了公事公办的态度,说这是投资,而不说这是给冬树帮忙,冬树便没有了拒绝的立场。 她只能认真回了消息:“好,赚钱带你一个。” 没一会儿,她又收到了银行的短信通知,同时又是小央的信息:“也带小宜一个。” 小宜钱没有小央多,毕竟只拍过一部电影,但她有代言在身,花销又少,多少有些积蓄。这些钱本来都放在她爸妈那里。 老两口这辈子都是工人,没多少工资,并且在女儿身上花钱大方,因此没有多少积蓄,女儿挣来的钱转给了他们,就是他们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钱了。 他们知道女儿之前有过危险,这钱挣得不容易,老两口不敢 花,全都放在银行卡里,守得严严实实。之前有亲戚知道小宜有名气了,寻了由头来借,他们也宁愿做坏人,哭穷,即使在亲戚中得了个吝啬的坏名声,也从来不借。 但这次,小宜知道了冬树姐这边缺钱的事情,小宜立刻告诉了爸爸妈妈,两个 抠搜的老人一刻没犹豫,便预约了从银行取钱。 他们想得明白,女儿是因为冬树才得了条 命,冬树好了,他们女儿才能好。 现在是冬树的难关,也是他们女儿的难关,怎么可能不出手? 小宜爸妈不藏私,将女儿挣的钱全都取了出来。这么大额的钱取出来,剩下来的便显得少得可怜了。 但这些剩下来的,才是老两口一辈子的积蓄。 只要有这些积蓄,他们便安心,相信不管发生了什么,自己都能养活女儿。 只是小宜不知道怎么和冬树姐说,她头一次经历这种事,很怕说不清自己的心意,于是拜托了小央,让他帮忙和冬树姐说一声就好。 媚媚手笔更大一些,她惯会对着丈夫撒娇,她年纪又小,丈夫对她很是纵容,加上她生了一对健康可 的龙凤胎儿女,现在一直养在婆婆家中,因为孩子的缘故,婆婆对她也渐渐好了起来。 并且,媚媚这些年表现不错,很守规矩,最多只是出去拍拍戏,跟着剧组到处跑一跑,倒是从来没用过丈夫的名义为自己或者他人谋私。 虽然还是看不惯媚媚的出身和做派,婆婆不许她常去看孩子,生怕孩子沾染上她不好的习惯。但物质上,婆婆从没亏欠过她,不止给钱,名下房产也给了不少。 因此,媚媚这些年来攒下了不少钱,也算是个富婆了。 她给冬树拿来了不少钱,但冬树倒是拒绝了:“太多了。” 媚媚 惊讶:“还有嫌钱多的?” 冬树不嫌钱多,她如实告诉媚媚:“钱基本上够了。”甚至不止是够了,原来冬树想筹备的只是保证金,保证金是和院线合同全部金额的一半。 但是她没想到,不止是金额的一半,送钱的人太多,全部的金额都足够了。 钱岱、余渊、贺林、封年……甚至罗起都转了账过来。太多人转钱了,冬树 本用不了那么多,但毕竟是心意,她又觉得电影是能挣钱的,于是后来的每人只收了一部分,全都记录起来,算作投资了。 宝宝哥和秀宁姐没什么钱,但也来了一趟,要给冬树钱。 冬树不想要,但夫 两人看起来极为担忧,冬树只能收下了。 媚媚有些遗憾:“是我来晚了呗。”但她倒没有很介意,她本来就是想给冬树解围的,倒不是真的想要投资多少。 媚媚不差钱,想讨好她的人很多,她也不缺这一个赚钱的机会。 冬树最后按照其他人的标准,只留了她一部分钱,至此,钱已全部准备妥当。从她开始筹钱,到钱全部到账,不过只用了两天半。 冬树只告诉每个人“这算是投资”,她看起来面 冷静,声音平和,似乎没有什么波动。但其实内心里,已经波涛汹涌了。 她 觉到了在逆 中,顽石的附近渐渐累积了一些小小的石子,他们簇拥在一起,帮她抵御着风浪。 冬树有些想哭,但她不是脆弱的人,于是只能带着这样的 慨,去继续做着事情,只不过全身充斥着更多的力量。 即使前方有更多的凶险,但她并不曾 到害怕。 媚媚的钱虽然没有全都送出去,只被冬树留下了一小部分,但媚媚没有觉得不 ,心情愉悦得很。 “要是没赚到钱,”她临走时小声告诉冬树:“大家的钱都还回去,他们挣钱不容易,这钱我来补。” 她 直了 膛,觉得有些骄傲:“我挣钱可比你们容易多了。” 冬树瞥了她一眼,媚媚立刻又改了口:“我这不是说一说吗,我知道我们肯定能赢的。” 媚媚觉得自己现在像个狗腿子一样,受着清卉的气,还得说冬树 听的话,一点夫人的体面和威严都没有,但她心里暗戳戳 高兴的。 能和这群人共事一场,当一辈子的朋友,她是真的觉得自己没有遗憾了。 因为太过看重这次,冬树也难得变得有些 信了起来,她严肃告诉媚媚:“得说吉利话。”和姑 生活多年,果然还是给冬树留下了一些印记。 于是,媚媚被迫留下,和冬树说了会儿吉利话,但媚媚读书不多,学到的东西大多是从酒桌上来的,只能胡 着往上凑吉利话。 生意兴隆啦,大吉大利啊……她全都编出来了。 虽然冬树还是有些不太 意,但也足够了,她叮嘱媚媚:“之前我就让你读读书,现在也得记着。” 现在哪有人敢和媚媚说这种话啊,媚媚被叮嘱了,也笑眯眯地应了,不过答应归答应,她才不读书呢。 媚媚离开后不久,罗倾来了。 她头发有些干枯, 糟糟的,一进门就问冬树:“还差多少?” 没等冬树回答,罗倾便咬牙切齿地继续说了下去:“我这里还有些。”她是真的很焦虑,生怕冬树没有完成那个票房目标。 这样的话,这些钱都是打水漂了。 可是,即使是打水漂,她和冬树是伙伴,也不能看着冬树困在这一步。只要做了决策,那么即使有风险,伙伴也应该一起顶上。 罗倾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准备,冬树差多少钱,她就补多少钱。 虽然她打算帮冬树,但她说话一如既往的难听:“我这不是为了你,说实话,这次我真的觉得有点完蛋。但我好不容易离开了崖哥那边,来了你这里,不能你这里也干不下去。” “我是为了我的面子。”罗倾恶狠狠:“你知道了吗,我不想丢人,不想让之前的同事觉得我不行!我不是跟着你发疯!” 冬树盯着她,觉得罗倾的心理素质不如杜疼,冬树真心实意觉得罗倾再这么情绪 动下去,早晚还会面临斑秃的困扰。 罗倾悲壮地说着话,却看到冬树眼神有些飘渺。 她更加生气了:“你在想什么?” 冬树不可能说她在想罗倾可能要斑秃了,她怕她说出来之后,罗倾会彻底疯掉。 于是,冬树立刻转移了话题:“钱够了。” 罗倾有点没反应过来:“够了?”她似乎有些不理解够了是什么意思:“什么是够了?” 冬树斟酌着解释:“倒不是够了,是有些超了。”她一摆手,是真的觉得有点困扰:“他们送来的钱太多了。” 罗倾是真的理解不了,每个字都明白,放在一起却令人费解,什么叫“他们”啊,什么叫“送来的钱”啊,什么叫“太多了”啊。 罗倾再次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喃喃道:“一群疯子……” 她常常因为自己疯得不够彻底,而觉得格格不入。 第162章 可怕的存在 钱是凑齐了, 罗倾视死如归拿了钱过来,但是冬树没用上。 罗倾倒是松了口气,说实话, 即使到了现在,她也抱着比较悲观的态度,觉得这次就算不亏,大概率也是赚不到的。 清卉倒是替罗倾 到有些遗憾:“倾姐, 你要是早点来的话,就能把钱 给我姐了,就可以投资分成了。” 清卉不停叹息,是真的觉得罗倾来得太不巧了,错失了一个好机会。 罗倾倒是不觉得,她现在有优越 得很。现在事情解决了, 自己也没损失钱, 她那颗守财奴一样的小心肝这么几天里头一次轻松了起来。 因为心情好了,所以罗倾虽然觉得清卉是在说傻话,但她仍然没有出口反驳。 罗倾现在看剧组的人看谁都像傻子, 她越来越自信, 觉得自己像是不小心堕入了野鸭群的白天鹅。 带着这样的心情, 她想着不能让这些蠢蛋亏得太厉害,于是在和院线的谈判中, 神十足, 攻击力很强,但防守也十分严谨。 最后谈到了比之前更好的排片时间和排片量。 冬树的保证金和罗倾强大的能力,为电影换来了几乎和杜导的电影一样好的排片。 冬树这次的举动早就传了出去, 引起了十分热烈的讨论, 但这些讨论目前只集中在行业内。很多人都觉得她这次有些不妥当。 主动对院线提出票房保底就很令人惊讶了, 更何况,竟是在这种和杜导打擂台的情况下提出,让人觉得她简直是抱着玉石俱焚的态度来的。 但细细想想,她其实从来也没做过多妥当的事情。 不过多离谱、多疯狂的事情,一听说是谢冬树做的,那便也是情有可原。 没办法,很多人都在闲谈中这样说着,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不可被理解,不可被认知,不可被预测。 这样说来,倒是有些克苏鲁 神的 觉了。其实想来,她和克苏鲁 神倒也真的有些相同之处,都 让人……敬畏的。 杜导那边自然收到了谢冬树的所有消息,他并没有说话,但心中已经大为恼火。 这次,杜导的电影名为《争雄》,他之前也拍过古代战争权谋的电影,其实手法都已经 练,这次选用的是已经十分成 的剧本。 这是一部十分优秀的商业电影,从战时一座城池即将失守的急报开始,展开了朝堂之上的政治纷争和朝堂之下的权谋。 为了最终的胜利,贤明的宰相含泪向皇帝提议,将敌军引入城中,另有大军从外渐渐包围。同时,朝中以和亲为名,麻痹敌人的神经。 另有将军等人,施展了计谋,在取舍和衡量中,获得了最后的胜利。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