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朝先前没想过要拉拢叶渐青,主要是难度太大,一旦失败得不偿失。 但没想到的是,这人自己送上门来了。 朝不由地拍了拍程又雪的肩:“这个月的贴补,我多给你发五两。” !!! 程又雪当即跳了起来。 五两! 比她的月俸都多了! “你的宅子我也让人收拾好了。”朝道,“钥匙给你,你随时都可以搬过去。” 双喜临门! 程又雪很想矜持一些,但实在太高兴,嘴角都咧到了耳。 她抱着宁大人蹭了蹭,又豪地道:“搬进去之后我请客吃饭,请大人务必赏光!” “好说。”宁朝颔首。 程又雪飞也似的出门,叶大人的马车刚好顺路经过,她立马就跳上了车辕:“大人,跟您说个好消息!” 叶渐青原本还因为唐广君的事有些烦闷,眼前的车帘突然就被掀开,接着那小女官就跟一道骄似的照了进来。 他不由地跟着勾:“谁家铺子里的东西又便宜了一半了?” “不是不是!”程又雪欣喜地道,“是我的院子收拾妥当了,我明儿就可以搬过去啦!” 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敛下来,叶渐青垂眼:“哦?在哪儿的院子?” “就在和昌坊,步行到凤翎阁只要四炷香的功夫!” 叶渐青淡淡地道:“恭喜。” “同喜同喜!”她笑得眉不见眼,“我回去给您做个爊吃!” 马车骨碌碌地前行,叶大人坐在主位上却有些气闷。 有自己的宅子了是好事,一直住在他这里也不像话。 但是。 他想了一会儿,突然问:“和昌坊的宅子,租一间屋是多少钱?” 程又雪很了解地答:“八钱银子一小间。” “你那宅子有多大?” “宁大人说不太大,但也有七八间房。” 叶渐青了然颔首:“也就是说你若是将它租出去,一个月能赚六两多钱。” 程又雪愕然,脑子一时间僵住了:“租出去?” “是啊。”他垂眼道,“你住我这儿单独一个院子,一个月才一两,算上收的租,你一个月能净赚五两银子。” “再者说,你若是搬去那边,我就无法顺路送你了,你步行要四炷香,但乘车从这里过去,也才三炷香的功夫而已。” “对诶!”程又雪眼眸大亮,猛拍自己大腿,“这我不是发财了?” 但刚兴奋没一会儿,她又为难地道:“可那毕竟是我自己的宅子,大人的宅子我住久了也不太好吧?” “你的宅子随时都是你的宅子,想什么时候收回来都可以。”他淡声道,“你现在的要务难道不是攒钱?” 是!太是了! 程又雪当即就道:“我明就去跟宁大人商量商量。” “跟她商量做什么?”叶渐青皱眉。 “这宅子是她送我的,虽然已经归我了,但毕竟是她的心意,我总要跟她商量好了才能租出去,不然宁大人说不定会难过。”她道。 宁朝那种铁石心肠的人才不会因为这点小事难过。她只会打着算盘跟人做易。 没好气地翻了翻眼皮,叶渐青道:“也行。” 于是程又雪快地回院子里去算账了,隔着两道墙叶渐青都能听见她兴奋至极的笑声。 他僵硬地在墙外站了许久,还是认命地换了常服,去了一趟宁府。 宁朝似乎早料到有人会来,花厅里的茶都多放了一盏。但见他真来了,她倒是唏嘘摇头:“情字真是误人。” “宁大人这话在下听不明白。”叶渐青冷着脸道,“不过是看她可怜想帮她一把,哪扯得上个情字。” 宁朝抬眼看他,又将手里捏着的宣纸翻过来给他看:“我在念这上头的字,叶大人说的‘她’是谁?” 叶渐青:“……” 第123章 搭把手 还没战就先输一城,叶渐青脸实在不好看。不过话已经说破,他也就懒得与宁朝兜圈子了:“唐广君不是什么良善之人,眼下也对大人的动作有所察觉,程大人孤身独居有些危险。” 宁朝听懂了。 她端起茶盏吹了吹,慢悠悠地道:“她可以住我这儿来。” 叶渐青往门外瞥了一眼:“怕是不方便。” 她正想说这有什么不方便的,结果就见有人戴着面具进来,白衣飘飘地给她茶。 “大人慢用~”江亦川捏着嗓子道。 宁朝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她若无其事地垂眼,拂袖道:“你先退下吧。” “大人可是嫌我卑,上不得台面?”江大夫突然难过起来,面具遮住看不见表情,声音却是低哑哽咽,“我只是在东院等了许久也不见大人,便想过来看看。” 对面的叶渐青有礼地抬袖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宁朝咬着牙笑:“是我不好,我待会儿就过去寻你。” “大人说话可要算话~” “嗯。”她僵硬地点头。 人飘飘然又走了,叶渐青这才放下衣袖,诚恳地重复:“的确不方便。” 宁朝指节咔咔作响,也不想与他周旋了,径直道:“大人若愿意替我说话,我自然也愿意替大人说话。” “好说。”叶渐青颔首,“鱼已进网,大人想收之时,在下自然会搭把手。” 干脆利落。 朝点头起身:“成。” 她送客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叶渐青突然道:“既然有侧室在府上,大人何必捂那么严实,往外放出消息去,也会少很多麻烦。” 他指的是前段时边州的联姻之事。 宁朝觉得这个建议不错,顺口就道:“那有劳叶大人了。” 叶渐青有些不可思议:“你当我是什么长舌妇不成?” “那院子与人租住会很麻烦。”她道,“我都可以替又雪办妥。” “……” 叶渐青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宁朝面带微笑地转身——然后沉着脸回去,一脚踹开了东院的大门。 随着她的动作卷进来的风吹得江?亦川的眼眸微微眯起。 他一手捏着面具,一手捏着浇花的水壶,俊逸的脸上是无辜:“怎么了大人?” “你不怕叶渐青将你认出来?”她有些生气。 江亦川眨眼:“叶大人与我并不相。” “万一呢?” “那他也只能怀疑,没有证据。” 口起伏,朝问他:“图个什么?” 面前这人的嘴角抿了起来。 图什么呢,江亦川垂眼想。他一早就来了宁府,她也答应了要陪他一起给花坛翻土,结果一有事,她转身就走了,也没说什么时候能回来。 他当真只是想去见见她。 这人半点也不心疼也不愧疚就算了,竟还来指责他。 不悦地鼓起腮帮,江亦川将头别到了旁侧。 “大人。”许管家捏着一封东西进来,“宋大人送来了加急的信。” 宁朝回神,接过来拆开看,眉目慢慢舒展。 因着扩建的窟窿越来越大,唐广君也是急了,使着各种手段迫边州税,甚至还动用了驻扎在附近的镇远军。 他意识到了危机,打算及时收手,但他手下的人可没这个觉悟。已经吃进去的,谁也不愿吐出来,山高水远的,唐广君也不能去掐他们的脖子。 于是现在永州那边已经出现了一支起义军,规模倒是不大,约莫两百余人,但影响极其恶劣,州郡上来的折子一大半都在提此事,但全被唐广君给住了。 宋在信后附言问她该怎么办。 宁朝大手一挥就让许管家取了十万两她的私银,以钱庄的名义放给唐广君。 “大人疯了?!”宋收到信是不解,“那人都被到这个份上了,咱们不痛打落水狗就算了,怎么还能拉他一把呢。” 收到消息的司徒朔也觉得宁朝疯了,他趴在宁府墙头上问自家将军该怎么办。 结果将军回他:“我们也出十万私银,一并放去钱庄。” 司徒朔:??? 同一张睡久了,脑子会一起坏掉吗?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