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嘿嘿一笑:“跟你干这活儿,纯属于提着脑袋干,说不准就不能活着回去了,我一年的饷银一百余贯,我今年才五十岁,只要你出五年的钱,你还嫌贵?” “得嘞,只要你能打好这两炮,别说五百贯,一千贯我也出啊!”吴可一摊手道。 “能不能打两炮,得看吴将军您的手速啊!” “这几天,我练得还可以吧?” “平常的不算,干起来之后还能保持训练时候的手速,那才行!” “这个,您老就别担心了!”吴可微笑道。 “行吧!”老林擦拭着青铜炮,道:“您也是真本事,据我所知,辽国那边,这样的青铜炮可不多,您居然能一门出来。了不得。” “有钱能使鬼推磨!” 老林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站起身来,伸出大拇指,比划了一阵子,道:“这个距离之上,以最快的速度放两炮,然后咱俩便跑,下山往河里一蹦,生存的机率会更大。” “活命的事情我来安排,您只管把炮打准。” “就算我打准了,也不见得能把你要死的人死啊!”老林道:“那么大的官儿,身边至少一两千护卫,打到他们简单,正中目标,可就难了!” “老林啊,这个你就别心啦!”吴可笑道:“想不到你还是个话痨,下一次再有这样的好活计,我再也不带你啦!” “你可拉倒吧,这样的活计,我才不想干呢!只不过端人饭碗受人管,您既然找上了我,我不来也不行吧?” “也不是不行,只不过要关你几个月而已!” “瞧,我就说准了吧!”老林伸手扯了一截草,放在嘴里死命嚼着。 吴可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看得出来,老林很紧张,所以不停地说话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很不错。 老林是大宋打得最准的炮手,也是最有经验的炮手。 他平常的工作,就是火炮制造局的试炮手,什么样的炮到了他手里,一看一摸,行不行都能说个七七八八出来,距也能估计得八九不离十。 “来了!” 呸的一声,老林吐出了嘴里嚼成了沫沫的草,一下子蹲了下来。 远处的大道之上,出现了一些骑兵,策马奔腾向前。 而在他们的身后一两里远的地方,大队的人马正紧紧跟随。 前面的,不过是一些斥候而已。 吴可一伸手将老林提溜了起来。 “蹲啥子蹲?你在这里,便是跳起来他们也看不见!” “小心无大错嘛,万一有千里眼呢!”老林扭扭身子,“装炮!” 吴可也收敛起了笑容,手脚麻利地开始装填火炮。 关键是第二发的速度, 因为这代表着他们能不能有足够的时间逃跑。 天气很好。 耶律珍的心情也很不错。 江淮那边大军撤退还算胜利。 看似无序,混的撤退,大出宋军意料之外,等到了们调整过来之后,该跑的,能跑的,已经跑了。 在这样的混之中,真正被牺牲掉的,都是那些质量、经验更差一些的军队。 真正的强军,越是在这样的时候,越是能体现出他们的价值出来。 当然,这并不是让耶律珍喜悦的真正理由。 不管逃出去的人有多少,这都是一场不折不扣的惨败。 让他高兴的是,耶律隆绪、耶律辩机这些人接受了他的方案。 现在,孙朴也在东京城,等他抵达之后,大家便可以坐下来,好好地就细节商量一番。 现在的大辽,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刻,都需要团结一致。 力量再大,可也要捏成一个拳头打出去才有力。 手指头叉开了各自为政,岂能伤人? 自己虽然不再是权倾一方的镇南王,但却仍然是上京留守。太后驻扎于中京,而陛下则一直呆在上京。 有自己呆在陛下身边,两边的人,应当都放心吧! 以后只需要帮着陛下出谋划策,动动嘴皮子,不必再事事亲历亲为,倒也是极不错的一件事情。 接下来,就是要力劝太后先行过渡一部分权力给皇帝了,相信以太后的智慧,当知道眼下时局,应当怎么做才是对大辽最有利的。 论起治国的智慧,太后比自己可是要强出不少。 虽然绝大部分人,都认为太后急功近利地对南宋发起进攻毫无道理,但耶律珍在经历了这一次失败之后,却更加认为太后没有错。 虽然失败了,但路子其实是正确的。 有些事情,并非一定要以成败论英雄。 虽然大辽已经失去了先机,在接下来的岁月之中,不得不转入战略的防御阶段。可是一个团结一致的大辽,也不是可以任人拿捏的。 宋人如北伐,那么占有主场之利的,可就是大辽了。 你们有舟船之利,我们有车马之速。 我们望水兴叹,你们到了一望无际茫茫的草原,照样要抓瞎。 只要坚持得时间足够长了,说不定就会生出些许变数来。 宋人,如果不是出了一个萧诚,现在也许早就被大辽干掉了。 如果大辽能够坚持一个几十年,坚持到萧诚死了呢?坚持到大宋又出了一个崔昂这样的家伙呢?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