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现在看起来水到渠成的事情,其实是多少年来默默的积累啊! 能一次地便聚集到上千条大海船,正是这十几年来大宋海事的飞速发展,这里面包含着造船技术、远洋航行技术等一系列的巨大的进步,没有这些年的积累和探索,也不会有今这样的大场面。 十几年前,大宋海贸那里有如今这样的威势?那时候走船出海,能不能安全回来,得看老天爷的意思。 可是现在,大宋旗帜在大海之上已是无人敢于招惹的存在,敢于跟大宋远洋水师作对的,便只剩下了大海以及老天爷了,其它的,皆不足论。 这一次聚集的海船之中,可有不少来自大食、波斯以及泰西。 泰西人现在正跟大食人干仗,双方水火不容,可是在大宋的地界之上,他们却只能老老实实地听从大宋的吩咐,谁敢龇牙,回头大宋水师就能让他们的商船在大海之上无有立足之地。 大海虽大,如今没有大宋的许可,却也容不下一条悖逆大宋的小舢板。 一艘装了货物的海船在码头塔楼的旗号指挥下,缓缓地驶离码头,驶向外海停泊,这一艘刚一离开,另一艘立即便填补上了上一艘离开的空缺,中间几乎是无对接。工作上的高效率,体现着这些年来,大宋在码头管理等上面的摸索与进步。而这,并不仅仅只有泉州港口一家,在首辅萧诚的主持之下,所有的这些管理规范,都被制成了严格的程,在大宋所有的港口进行推广。 每五十艘组成一个小船队起航,然后在航行的过程之中与其它的小队再组成一个大队,每队都有旗舰、领航,有运兵的、运粮的、运军械的,任何一个小队,在遇到任何情况之下,都有自给的能力。 而这,便是大宋如今在海上的实力。 等到陆上的逐鹿之战结束了,大宋的眼光,便会再度集中到大海之上来,到了那时候,兴许这些大食人、波斯人或者泰西人便该哭了! 郑之龙的眼光,扫过了一边的几个服饰样貌迥异于大宋人的家伙身上,这些人,是那些家伙在泉州港的领头人。 这些家伙要是去了大宋其它的地方,不免会被当成一个稀奇遭到围观,但是在泉州这里,大家却是习已为常见怪不怪了。 远处传来了悠扬的号角之声,然后,一支汇集了五十艘海船的舰队,缓缓拔锚起航,驶向了茫茫的大海。 尽管远方的船队儿就不可能看到自己,但郑之龙还是挥了挥手,说了一声一路顺风! 山东半岛,登州。 知州田逢心如死灰,看着远处那些迅速向着这里靠近的敌人,飘扬的大宋旗帜说明了对方的身份,那些人来自海上,是大宋水师。 从去年开始,大宋的水师便对齐国的海疆进行了无休止的扰与打击,但一般情况之下,他们只是烧杀抢掠一番之后便扬长而去,很少上岸攻打城市,但这一次,自己似乎成了被他们选中的人。 没有援军,整个大齐成建制的军队,都被齐王一股脑儿地给调走了,留给他的,便只是一些地方团练,现在外面跑得跟兔子似的,就是他们了。 别说甲胄了,他们连像样的兵器都凑不齐,让他们去与这些大宋的正规军队战斗,委实是着母猪上树。 “县尊,关城门,关城门啊!”旁边的主薄看着呆若木的县令似乎失了魂儿,急得跳脚大叫。 “关上了城门,就挡得住敌人吗?”田逢唉叹一声:“你瞅瞅咱们这破城墙不过丈许高,你再看看,那边城墙是不是有几个破?砌墙的砖,是被你派人去修自家的房子了吧,还有那个薄薄的城门,只怕你一脚也能踹开,拦得住敌人?” 主薄呆若木,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后悔不该挖墙角! 城门大开,城上还站着几个穿着官袍的家伙镇定自若地打量着他们,倒是让下边的宋军领头的一个校尉有些发懵,难道不应该跑吗?就算不跑,难道不应该放几箭吗?这样自己就可以指挥手下一涌而上攻城拔寨了啊! 现在这样算是怎么一回事? 不抵抗, 不逃跑, 抑或是在学孔明爷爷,玩一个空城计? 滚你妈娘的蛋,老子可不是司马白脸儿! 校尉举刀向前,一声怒吼:“全体都有,进城!” 上千宋军,一涌而入,进入到了登州城。 田逢当了俘虏。 不过没有他预想中的折辱,宋军带着他回到了县衙,让他惊讶的是,宋军虽然控制了县衙和县城里所有的重要场所,但纪律却是极好,完全可以称得上一句秋毫未犯。 一名统制官走了进来,上上下下地盯着田逢看了半晌,直看得田逢心里直发。 本来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宋军又给了他生的希望, 人一旦有了生的希望,真想去死的,还是很少的。 “想活不?”统制官问道。 这有啥可想的,自然是想活,田逢和屋里另几个吏员都是连连点头。 “戴罪立功,就可以活,要是事情做得好,这个官儿也可能继续当下去。”统制拿刀鞘敲着桌子,大声道。 “不知道要我们做什么?我们一定尽心竭力。只是这位将军,我们登州眼下的确是拿不出粮饷,也没有什么余钱了,齐王,不不不,刘贼把我们这里搜刮得天都凭空地高了三尺啊!”田逢咽了一口唾沫,有些艰难地道。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