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徐州被人刺杀了一遭之后,萧诚的安保工作,便陡然上了好几个台阶。 像他现在乘坐的马车,便是经过特殊加工制造的。 从外头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实则上却是以前后左右都是加装了铁板,别说是一般的弓弩,便是八牛弩来,也最多一弩将车整个掀翻在地上,但也不可能穿透车厢。 随行的武士数量也大增,过去只不过八名随扈,现在变成了三十二名,直接翻了四倍,听说这是小官家听说首辅遇刺之后,当即便下达的命令,首辅不愿意,官家还哭了一鼻子。最后还是以首辅妥协而告终。 贴身的两个武士,都是挑细选而出,身高皆在七尺以上,他们最大的好处便是一旦有风吹草动,两人一合拢,便能将萧诚给圈在当中,是相当合格的盾。 当然,世人不知道的是,萧诚那宽大的袖袍之中,实则还有着两配削铁如泥的短刃。 萧诚一直以来示人的,都是他的文名,年少之时,便有读书种子之称,年纪轻轻,便中了进士。鲜少有人知道,萧诚在功夫一道之上其实并不弱,虽然比不上萧定、耶律这一类顶尖的武将,但也是个中好手。 萧诚的心情很愉快。 吴可这一次的差事,办得让人赏心悦目。 人逢喜事神,这一路之上,萧诚便走得极慢了,好生地欣赏了一番这一路之上的景致。 说起来虽然每天都从这条路上走,但他还真没有好生看一看这街道。 直到他发现他所过之处,街道之上的行人尽皆避让一侧,长揖不起,有的甚至匆匆地躲进了小巷之中,这才省起,似乎自己这样出行,极有可能误了别人的事情,这才加快了脚步。 他离开了这街巷,街巷才终于又恢复了活力。 立马便变得熙熙攘攘起来。 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不管下不下雪,都是要出来做事的。 江宁府现在虽然贵为大宋陪都,但还有相当一部分人,今不劳作,明白可就不得食了。 对于这位新首辅,江宁人其实还是很意的。 往年的这个时候,粮食的价格,至少也会涨个四五成的模样,而粮食一涨,必然也会带动其它的价格,一年辛苦下来,本来还有一点点节余,原本准备给婆娘娃娃扯两尺布做件新衫的,就因为价格的上涨,一下子便给没了。 相比起新衣裳,显然,吃食就更为重要了。 过节,那是家有余粮的那些人的喜庆,对于很多家无余粮者来说,则是难熬的年关呢! 今年却是没涨价。 相反,价还在下跌。 不管是猪,还是鸭鱼,都在下跌。 唯一涨的是羊。 听说是首辅下令,从贵州路、云南路以及两广那边调来了很多的粮食。 江宁人很是奇怪。 在他们的映象之中,贵州路也好,云南路也好,那就是烟瘴之地,最耳能详的岭南,一向都是犯官们的发配之地,怎么那里就有粮食运过来呢? 大概是江宁现在是官家的驻跸之地,朝廷想有些颜面的吧,所以不惜从那里来粮食补贴江宁也要让这里的百姓心存之情。 不少的清士人基本上便是这个认识,觉得这只不过是首辅的收买人心的举动。 一穷二白的地方,怎么可能向江南这样的富庶之地反向哺呢! 这大大地出乎了他们的认知之外,所以,只能用自己的想法来解释。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几年,贵州、云南、两广这些地方,在萧诚等人的用心经营之下,早已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然,这里头的很多粮食,也有从更南边的地方勒索而来的。 当大宋陈兵边界,南方的某些小国,便只能诚惶诚恐地向这个巨人献上贡赋,毕竟,大理这个万乘之国,才灭亡没有多少年呢! 那一仗,让大宋的威名,至今还在南方传。 纵然大宋随后便被辽国打得找不着北,连皇帝都被捉了去,但显然,即便大宋现在成了一头病狮子,也不是一头绵羊能够招惹的。 事实上,在这些南方小国的眼中,大宋还真不是一头病狮子,因为展现在他们的面前的云贵诸地,都是强横无匹。 怀着愉快的心情,萧诚到了他的公厅。 皇城左右两廊,都是官员们的公厅。 首辅萧诚与次辅司军超两人的公厅一左一右,中间只不过是隔了一个荷花池而已。如果两人愿意,完全可以坐在廊下的板凳之上,一人一杯茶好好地聊上一聊,且不需要多大的声音。 但事实就是,近两年的时间,这二位还从来没有同时出现在一个画面之中。 两人似乎是有一种默契,萧诚出来了,司军超就不会出现。 两人不会在同一时间来到公厅,因为这很有可能在进门的时候碰上,两人也不会一起下班,反正都是一前一后。 跨进房门的时候,萧诚瞄了一眼对面,今年,次辅来得早啊! 以往,基本上是快到饷午时分,司军超才会抵达公厅开始办公。 今天居然比萧诚都要来得早。 嘴角微微上牵,萧诚笑咪咪地掀开棉帘子跨进了房内。 外面的凛冽,立刻便被温暖的气息所取代。 外间大厅里,十数名青袍官员,正在自己的书案之前忙碌着,看到萧诚进来,也只是欠一下身子示意。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