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民壮,再加上吴可调而来的百余名知秋院的行动队好手,便是这一次行动的全部力量。 “楚谰湾,三面环山,周边尽是陡峭悬崖,唯有一面临海,看起来是天然的良港,实则水下暗礁密布,不是极其悉水文情况的人,是断然不可能将三百料以上的大船驶进来的。这里以前本来是荒废的,应当是他们今年才起用的。”郑之龙道:“收到了少卿你的通报之后,我派人来一查,当真是吓了一跳。短短时间,他们就把这里经营成这般模样了。” “只要有钱,什么不好办?”吴可笑道。“郑兄,你们以前,是不是也经常这么搞?” 郑之龙哈哈一笑:“自然。市舶司那里税虽然不高,但经年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另外还得上下打点,这比税更高,再者,还有很多不允许出口或者进口的东西,便只能避开了。不过像他们这样的规模,郑家可就是忘尘莫及了。” “当然!”吴可悠悠地道:“过去你们虽然也算是有钱,但终究还只能算是一个商家,而这些人的背后是一些什么人呢?一点小钱,如何能足他们的胃口?” “这一次把他们掀个底儿朝天,再把帐往前查一查,哈哈,可就有得看了!”郑之龙有些幸灾乐祸,看起来这些年来,他这个郑家长子,没少受这些人的气。 当然了,出得海去,郑家船队一家独大,那是海上的王,可是你终究还是要回到岸上来,一上岸,你可不就由着别人拿捏了吗? “只有一条路,旁边有一个小渔村,这个小渔村是个幌子,实则上是他们临时贮存货物的地点。”郑之龙道:“路一封,他们便翅难逃。” “不要大意,狗急跳墙,等下肯定会有一场恶斗。码头我都给你了,小渔村那边,我去。”吴可道:“想来一些重要的帐目都能在哪里找到。我先带人潜进去,等到我那边发动,你这边再开始进攻。” “明白!”郑之龙道。 吴可笑道:“这一次我们可是下了血本,水陆两路夹攻,让他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每年上百万贯的入息,这些人,心可真是够黑的。” 郑之龙微笑不语,以前郑家也干过这个,当然知道这里头的收益之丰厚,如果不是数倍以上的利润,谁会冒这个险呢? 楚澜湾中,三条上千料的大船,便像是三头怪兽,静静地趴伏在水面之上,船上灯火通明,可以清晰地看到,十数条小船正忙忙碌碌地在大船与码头之间奔波,蚂蚁搬家一般地将一艘船上的货物往下御,而另两艘船,则是在往上装东西。 虽然修建了码头,但上千料的大船,仍然是靠不拢来,只能转运。 这里有一个好处,只要不是登上三面陡峭的山峰,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发现这里居然存在着这么一个秘密的。 而这里山高林密,谁没事儿会爬到山顶上去呢? 真有个别好事者想去上去欣赏一下海景,多半便会被事先布置下的哨卡给死,然后毁尸灭迹,这个人便就此从世间消失了。 即便是这样的基地,也不是一直使用的,一旦有风吹草动,便会立刻弃之如蔽履,反正海岸线这么长,想要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楚澜湾,他们也不过才用了不到一年而已。 小渔村的正中央,一幢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茅草屋子里,两人正相对而坐,举杯邀饮。 寒风凛冽,即便屋里燃起了火盆,也并不能使屋里增加多少暖意。 这两人,在外头,可都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一个是闽浙总督何明义身边的师爷姚松,另一个,来头更大,是当今次辅司军超家族的人物,姓司名仪,是司军超还没有出五服的堂兄弟。 “说起来,这棉花还真是好东西!”姚松裹紧了身上的棉袍子,“穿在身上,比皮草还要暖和的多!就是价格太贵了一些。听说朝廷正准备选定一些地方大规模种植。如今棉布内衣,可是风靡江宁啊。” “反正不可能在我们江南大规模种植!”司仪嘿嘿笑道:“有地方,我们也宁可种桑养蚕纺纱织绸,这东西,只怕也不是那么好种的。估计到时候也入是两广福建云南等地会捧首辅的臭脚吧!” “如果真种起来了,那会是一门好生意,以现在的价格……” “大规模种植,就不可能还有现在的价格。”司仪道:“再说了,现在咱们的丝绸能当钱用,这棉布真让他种起来了,会不会冲销我们的丝绸份额?大家都穿棉布了,咱们的丝绸岂不是要跌价?” “这么说来,次辅是不支持的了?” “当然!”司仪理所应当地道。“萧二郎的花样多得很。棉花一时之间供应上不来,他居然又让李格那个马了一个工坊大规模地养养鸭,那些鸭真是可怜,被固定在一个个的小格子里,吃了睡睡了吃。” “这个我也听说过。说是一箭数雕,鸭可以制作脯,做成干粮,还可以投入到市场上去稳定价,便是鸭的都被利用起来做冬衣了?” “正是!萧二郎还给其取了一个羽绒服的名字,说是又轻又暖和。今年第一批已经出来了,萧二郎还自穿了一件来广而告之,不过据家兄说,一股子鸭屎味,惨不忍睹,惨不忍睹啊!” 两人都是大笑起来,举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显得乐不可支。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