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那些商人所言,越往南,宋人便越是富庶。 提起土罐子,他向外走去。 耶律大树不小心踩了一脚的血渍,他有些厌恶地将脚在倒在大门边上的那具尸体之上用力地蹭了蹭。 上好的小鹿比靴子,沾上了血浆,就不好洗净了。 尖厉的鸣镝之声,就在耶律大树跨出大门的那一刻,冲上了天空。 有些愕然的耶律大树刚刚抬起头,便听到了第二声,第三声鸣镝。 接下来,他也听到了如雷的马蹄之声。 “敌袭!”他怪叫一声。猛然从间拔出了一个牛角号,放在嘴边,用说全力地呜呜地吹了起来。 屋子里女人的哭喊之声戛然而止,紧接着在,几个亲兵从屋子里窜了出来,一边跑,还在一边系着子。 “准备作战,准备作战!” 耶律大树翻身上马,大声吼道。 此时不必管敌人是从哪里来的,那是战后的事情。 也许是在齐国境内游的那些宋军骑兵回来了,也许是宋军的将领又重新组织了一支骑兵。 不过是那一种,耶律大树都没有将对方放在眼中。 锐之所以是锐,自然有他的道理。 虽然这些人正在拼命地杀伤抢掠当中,但当牛角号响起的时候,这些人立即便停下了下来,然后跨上战马,向着牛角号响起的地方聚集而去。 三千骑兵在极短的时间之内,便聚集到了一起。 然后,耶律大树便看到了滚滚则来的韩锬所部。 他的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 不是徐州的宋军的骑兵,飘扬的旗帜上写着一个斗大的韩字,这是那里来的部队? 耶律大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头。 因为这支部队的装备以及冲击而来之时的队形、控马的技巧,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儿。 “杀光他们!”耶律大树拔出了弯刀,厉声吼叫。 不管是谁,只要是敌人,那就杀光好了,只要死光了,对方的什么来历,又还有什么关系呢? 辽军呐喊着摧马冲了上去。 与对手相比,他们在骑术之上,明显要更胜一筹。 仅仅凭着两条腿,就能自如地控战马,空出来的两只手,却在不停地拉弦箭。 这样的奔,出了极少数神手还能保持准头,剩下的,也不过是碰运气,只不过当数千箭一齐过来的时候,也就不需要什么准头了。 江宁守备军的队形骤然便散开了。 他们举起了手中的神臂弩。 与辽人经马上奔胜,那自然是比不过后。 但是一人一支上好弦的神臂弩,他们却都是装备了的。 一箭过后,充弩摘,一过后,弃拔刀。 每一名江宁骑兵,都是一个行走的钱串子。 不管是他们身上的战甲,还是弩弓,抑或是刺,马刀,都不是辽军能够比拟的。 韩锬提着他的锤子向前猛冲,他的旗手,拼尽全力也无法跟上他,最后只好放弃了这一徒劳的举动。 羽箭如雨,韩锬却不管不顾,摧马向前,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身上不时迸发出一串火星子,然后留下一个个的白点,也有力道十足的羽箭镶嵌在了他的战甲之上,使得他看起来跟个刺猬似的。 但这支刺猬却快得不可思议。 江宁守备军手中的强臂弩发出了嗡的一声响,然后,耶律大树他们的天空便黑了。 任何人被数千支强臂弩铺天盖地笼罩,那觉都不太好。 然后耶律大树便看到自家军队以湛的技艺,在短短的距离之内连了数轮羽箭,对方落刀之人廖廖可数,可对方一轮齐,己方却是霎那之间被扫空了一大片。 然后,对面的那些家伙,没有丝毫犹豫地扔掉了手里的神臂弩,迅捷无比地摘下了马鞍上的刺,平端着,在马上猫头,一排排地整齐地冲了过来。 与辽军骑兵迥然不同的作战方法。 当然,在这些一排排的刺之前,还有一个人,一匹马。 韩锬如同一块巨石一般地砸进了队伍的军阵之中。 铁锤起起落落,每一锤下去,便是一人落马。 至于敌人刺来的,砍来的刀,他是不太理会的,基本上除了在他的甲胄之上拉出一溜子火星来并没什么其它的作用。 只有那些重家伙头砸来的时候,他才会去挡一下。 然后一锤子把拿重家伙的人锤死。 韩锬的勇猛无匹固然让耶律大树震骇不已,但一个人再厉害,也无法威胁到几千人的骑兵,所以他最大的敌人还是那后面一排一排冲过来的宋军骑兵。 双方的前锋只是一个接触,耶律大树便知今要糟。 一排排的刺一扎到目标,受力之后便轰然炸碎,然后这些没有了刺的宋军骑兵便拔出了马刀。 耶律大树左劈右砍,在宋军之中杀出了一条血路,一边落荒而逃,一边用力地吹起了牛角号。 快跑! 这是耶律大树心中唯一的念头。 岳腾看着泗水河边那一堆堆的叠在一起的尸体,手上青筋爆出。 狗娘养的,娃娃都不放过的吗? 他从另一个方向上来,韩锬看到的是染红的河水,他看到的,却是河边堆叠如小山一般的尸体,还有河的另一头,一些侥幸过河的人,正跪在沙地之上哀哀哭泣。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