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皮之上以血写就的盟誓,耶律按上了自己的掌印,上面,自然也有着乌达的掌印。 盟誓完成,耶律翻身上马,提而出。 “大王!”幕容冲将一柄上了弦的神臂弩弓递给耶律。 辽国这一次破了东京,将整个大宋匠师营给俘获回到了中京,像以前无法制造的神臂弓自然便也能造了。而以前受限于钢铁的冶炼技术,现在全都刃而解。只是尚未能大规模生产而已。不过这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不用,收拾这么一个小崽子,还用这!”耶律摆了摆手。 而在对面,乌达却是将出鞘的刀在带之上,一手绰弓,一手按着箭囊,亦是纵马而出。 双方数万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两军之间那片空旷的原野之上。 鸦雀无声。 似乎便连骡马也知道这一场双方主帅之间的单挑将决定数万人的命,竟也紧紧地闭上了嘴巴。 只有风夹着雪花,在空中飞舞。 耶律加速,腥红的披风笔直地飘了起来,风从对面来,这让他眯起了眼睛。 乌达的这点小心思,他清楚得很,但是他不屑于与对方去争这点天时。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技巧,都是苍白无力的。 百五十步,乌达箭,挽弓,上弦,弓如月,嗡的一声响,羽箭弦而出,闪电般地飞向疾奔而来的耶律。 平时,乌达最多能做到百步穿杨,但今天,他有着顺风的优势,而且双方跨马对冲,迅速接近。 百五十步的距离出箭,却恰恰正好让对手处在自己的杀伤范围之内。 光是这一点临场的算计和锐,乌达就不愧是一个久经沙场经验丰富的战士。 箭如闪电,似游龙,耶律儿就没有减速,手腕一抖,平放的长如同毒蛇昂首一般,向上一弹,叮的一声,扑面而来的羽箭已是被嗑飞得无影无踪。 长下沉,仍是平刺,两人之间的距离,已是不足十步。 长一弹一落,不过眨眼之间。 耶律都不肯多出一点点力量,也不肯多浪费一点点时间。 长落下之时,恰好就上了冲过来的乌达。 乌达刚刚出刀来,长便已破风而至,樱飞舞,宛如一朵盛开的大红花。 大喝一声,刀向上,想将长扬起来,然后刀顺着杆一路削下去,最好能将耶律的手指头削得干干净净。 刀一触,沉重之极的力顿时让乌达手臂下觉,勉力将抬起尺余便再也无力抬起,大惊之下,乌达整个人向后倒去,间不容发之间,竟然在马鞍之上使出了一招铁板桥,整个后背几乎都贴在了马背之上。 长锋刃带着寒风擦脸而过,刀背几乎快要在了自己的脸面之上,乌达勉力躲过了这一,却也是冷汗嗖地一下冒了出来。 双方错而过。 乌达身子尚未起来,却是已经将刀咬在了嘴中,一手抓起鞍旁的弓,另一只手出箭来,挽弓,箭出。 这一箭,笔直地奔向耶律的背心。 直到这一箭出,乌达这才一身坐了起来。 看到乌达使出这一招,敌烈部前方数千人齐声呼。 因为此刻耶律都还没有转过身来,似乎这一箭,他是避无可避。 便是慕容超,完颜银术可等人,浑身肌也是一下子就绷紧了。 敢向镇北王挑战的人,果然都有着几分真本事,换成是自己,这一箭就绝对避不了,只怕不死,也要重伤。 乌达使的可不是骑弓,而是强弓。这么近的距离,一箭下去,必然破甲而入。 耶律似乎脑后长了眼睛,猛拉马缰,战马长嘶声中人立而起,然后身子半转,重重落地,便是这一转,羽箭已是带着风声擦着耶律的身体飞过。 耶律看都没有看这一箭,双腿一夹马腹,战马骤然加速,向着乌达奔去。 这一次,轮到了数千辽军士卒呼。 就是这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一次停顿,一次急转身,场上优势便瞬间建立。 因为乌达此刻刚刚转了一半过来,马速未起,而乌达本人,正搭箭上弦,他原本是想在双方再次对冲的时候,再给耶律一箭。 直到他完全转过身来,才看到耶律连人带马,已经如同星一般,正向他狂奔而至。 乌达知道,这一箭出,耶律不死,他就要死。 因为放出这一箭之后,他再也没有时间握刀来招架耶律的长。 他完全停了下来,这样,他才有时间将他的弓开至月。 拉不弦的箭,破不开耶律的甲,自然也就要不了耶律的命。 直面着如泰山顶一般而来的耶律,乌达双手仍然稳如磐石。 三十步,箭出。 乌达瞪大眼睛,看着箭矢的前方。 他要看着这一箭穿透耶律的身体, 或者,他要看到耶律的长穿自己的身体。 耶律没有躲,这个距离,躲不开。 他也没有想到乌达的反应竟然是这样的。 不过对于一个在沙场之上无数次搏杀,从死人堆里爬了一次又一次的经验丰富的战士,他仍然迅速有了解决危机的办法。 他抬起了左手臂。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