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西军不顾一切强行渡河,他们还真是没有信心能够挡住对方。 每一个人都只能做好必死的准备。 可是皇后娘娘一来,一切便都改变了。 普通的士兵们不了解这里头的弯弯绕绕, 他们只看到, 他们的皇后娘娘一袭常服,乘一舟船,便与那个让能止小儿夜啼的西北之在河中心见面。 当然听不到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但却可以看到皇后娘娘一只平静如昔, 那是那头西北之情绪动,有时候甚至像一头大马猴一般跳上跳下。 然后,双方分开,各自回转。 只不过过了一天而已,数万西军,竟然尽数撤军了。 皇后娘娘的本来就高大无比的形象,在一瞬间便又被拔高了无数倍, 不仅美丽、高贵、雍容、勇敢, 而且更加的神秘了。 无数的人在脑子中脑补出了皇后娘娘是如何的与凶狠的西北之舌剑,然后成功地唬住了凶残的西北之,让他知难而退了。 这与汉人历史之上著名的诸葛孔明的空城记也相差无几吧? “还请娘娘派出援军,不然河东,必然会受西军荼毒,河东不稳,也会影响东京之战啊!”柳全义跪在地上,哀声道。 西军一战之下,击败的可不仅仅是耶律奚的五千部族骑兵,还有高要亲自统率的三万河东锐。 辽人失去了这五千部族骑兵,只不过到有些心痛,并不碍大局。 但河东失去了这三万锐,那可就要命了。 现在西军的左厢神勇军司的张云生可是觑准了空当,正率领军队出罗兀城,猛攻河东呢!一个不好,才刚刚当了没几天晋王的柳全义,说不准就要跟着他的女婿,戴上秦王帽子就翘了辫子的高要一起,去见阎王了。 即便不见阎王,但失去了河东本,那他在辽人眼中,还有什么价值呢? 到时候,辽人懒得理会,宋人恨他背叛,只怕柳氏一族,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不过萧绰,本就懒得理会此事。 与萧定一席谈,她已经肯定了西军在拿下陕西之后,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攻击河东,只不过是张云生一个军司的行动而已,河东看起来危险,实则上张云生在得不到西军的大力支持之下,也本就不敢深入。 柳氏在河东千年基,虽然损失了这数万人,伤了本,但却不会马上就要了他们的命,完全还可以再榨一榨。 “晋王,目前局势你也清楚,不能迅速地攻克东京的话,我们会面临着很多的麻烦。”萧绰道:“我可以说服西军退走,那是因为西军与赵宋本身就有着不可化解的矛盾,但其它地方的援军来了怎么办呢?所以,目前我们必然是要集中全力攻打东京,河东这边,暂时便只能靠你们自己了。先坚持坚持吧,等我们拿下了东京,大军回转,张云生保管被吓得像兔子一般的逃走。” “可是……” 不待柳全义说完,萧绰已经转头看向耶律珍:“元帅不妨给晋王多拨付一些军械,助晋王重振旗鼓,再编练一支军队出来。” 耶律珍快地道:“盔甲、刀、弓弩,晋王要多少,我便可以给多少。而且,还可以派出一支军官团队,帮助晋王尽快地重振旗鼓。” 拿下了河南府之后,耶律珍从河南府各地宋国武库之中收缴了太多的军械武器,很多都还包着油纸完全没有打开,崭新的家伙让耶律珍简直乐开了花。 说起来,宋国的制造工艺,委实比大辽要好得太多。 这些年来,在皇后娘娘的主政之下,大辽虽然在制造方面进步极其巨大,但比起宋人来,仍然是远远不如。 几百年的欠帐,可不是短短这几年能补上的。 “多谢元帅!”得不到救兵,能拿到军械,也算是稍稍得些安。 “不过晋王,现在我大辽数十万军队集结在东京城下,粮草方向,还需要河东方面多多支持!”萧绰话音一转,“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个,可是万万轻忽不得的。” “明白,明白!”柳全义连声道。 风凌渡虽然是秦晋豫三地汇的风水宝地,但经历了战火摧残,如今却也没有了几间完好的房子,唯一的一间驿站,此刻便是萧绰的安身之所。 不过,这里最好的一间房子,并不是萧绰住的。 而是住着一个绝大多数人都不认识的老头子。 打发走了柳全义,萧绰来到了这间房子门前,在警卫们震惊的目光之中,她轻轻地敲响了房门:“伯父,我可以见来吗?” 屋里只有重的息之声,却没有人回答他。 耶律伸手推开了房门。 站在门前,便看到罗颂端坐在椅子上正对着房门。 从被柳全义扣住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月了。 两个月,对于罗颂来说,却仿佛是过了两百年。 头发全白了, 身形也佝偻了。 眼中没有了过去的神彩, 有的只是昏浊与悔恨。 他认为这都是自己的错。 如果自己不被柳全义扣住, 张诚就不会那么轻易的上当。 陕西数万军,又岂会一朝尽墨? 陕西路兵马的的败坏,河东路的反叛,都已经给赵宋王朝敲响了丧钟。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