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会接纳那几千边军,但肯定不会要秦。 不抓他,便是自己对他最大的善意。 当然,站在自己的角度,马兴觉得秦是错的。 后来,秦投靠了辽国,成了辽国属珊军的统领之后,马兴曾喝得酩酊大醉。 大宋为自己制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劲敌。 西北有一个萧定,现在北面又来了一个秦。 他们曾经都是大宋无敌的骁将,都曾经让辽国人畏惧不已。 可现在呢,他们都成了大宋的敌人。 大宋边军,听到他们的名字战栗不已。 怎么会这样呢? 大宋一定是那里出了问题。 马兴左思右想,可他始终不敢想,也不愿意承认,是他们的皇帝出了问题。 所以,他的结论,只能是臣当道,蒙蔽圣聪。 这些个臣,不仅有崔昂,还有夏诫。 任忠挥汗如雨。 作为一名边军,他自然是知道天门寨曾经的那些辉煌往事的,也曾经无比仰慕过曾经在这里作战过的那些战士,也曾想与他们一起好好比一比谁杀的辽人更多。 可惜的是,这一切,都成了镜中月,水中花。 现如今,他已经是一名营将了,手下带着五百名士卒。这些士卒,都是他一手一脚一个一个地亲自训练出来的,并不比当年的那些兄弟差。 只不过现在他们却不得不放下刀,拿起了木槌来修建城墙。 因为附近的所有居民,都被辽人裹胁着退往了拒马河北岸,新征发的徭役数量远远不足,修建城墙的速度很慢,让上头很不意。 一道命令下来,他们这些士卒也必须加入其中,每三天,便必须要帮着修各自驻守的城墙一天。 事实上,上头的将军们为了让大人物们更加意,士兵们并不是三天中干一天,而是天天都在城墙之上。 因为上头每天都在派人巡查城墙修建的进度。 进度快的,会受到褒扬,进度慢的,会受到申斥。 而这个消息,也是作为营将的任忠在向营将抱怨不该让他的士兵为了修城墙而放弃巡逻、训练之后听来的消息。 大家都是没办法! 任忠不明白为什么上头这么着急修建这些城墙? 包括天门寨在内的这些城寨,都是为了防备辽人的。 大宋不是和辽人刚刚签定了和平协议吗? 辽人不是刚刚撤走了吗? 为什么要这么着急修建呢? 慢慢修不行吗? 任忠想不明白,他的位置,决定了他只能听命行事。 他向来是一个体恤下属的营将,除了在训练场上和执行任务的时候,所以修城墙这样的事情,他自然也是身体力行的。 每修一段,他都还要拿刀尖子戳一戳,以后这里就是自己的驻扎之所,说不定什么时候辽人又打过来了呢,修得结实一些,对自己也是好事。 在一展平原的河北大地之上,大宋对抗辽人的最大本钱,现在就是城墙了。 也许,这便是上头大人物着急所在吧? 必竟河北路上只有一个敌人,那就是辽国人。 任忠很怀念当年的边军队伍。 一个统制,三千人的队伍,六个战营,其中一个骑兵营,五个步兵营。步兵们结成军阵之后,便敢于向着辽人的骑兵迫进。而五百骑兵,散布两翼,倏进倏退。 现在还能这样做吗? 任忠不知道。 他觉得自己麾下士兵们可以,但其它营的士兵能不能行就得打上一个问号。 而且,现在的统兵将领,好像也没有过去的那些边将们厉害了。 就像他们现在天门寨的主将,叫安明,来头可不小,听说他的老了是上四军天武军指挥使,那可是天子亲军,经常能见到皇帝的。 安明本身功夫也是不错的,至少任忠知道自己是在他手上走不过几个回合的,不管是马战步战还是弓箭,安明都娴得很。 但是与自己过去的领兵将军秦真是比不得啊! 眼光任忠还是知道的。 那股悍勇肃杀之气,是可以受得到的。 当年秦将军往队伍前一站,大家伙心里便有底儿,现在任忠便没有这种觉。 不过自己认识秦将军,秦将军却认不得自己。 那时候的自己,还是一个小兵呢。 白沟驿之战,自己便没参加,要不然,自己也肯定死在那一役了吧? 后来秦将军不知咋地就成了钦犯。 再后来,连一点消息也听不到了。 大概是死了吧,毕竟都成了钦犯了。 任忠叹口气,继续挥舞着木槌。 反正这些事情,他是不懂的。 秦将军没了,后来带着自己这些人的王俊将军也没了。 听说是王俊将军跟西北王萧定私下勾连,被抓到汴梁问罪去了。 这些人,可曾经都是河北路上鼎鼎大名的人物啊! “头儿,行了吧?”看着被捶打得平平展展甚至有些发亮的墙面,任忠取过一旁的一锥子,戳了戳,意地点点头。 夹板被解开,往上升了一节,重新上好夹板,下头便有人将一篓一篓的黄土运上来,倒在夹板之中,新一轮的捶击便开始了。 外头还要包砖的,现在天门寨的外面已经堆了不少的青砖了。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