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计划,都是一环套着一环,每一步,都有着他的作用。 萧绰的整套计划,在耶律俊看来,也是叹为观止。 而到如今为止,能知晓全部计划的真面目的,还就只有萧绰与耶律俊。 便连辽国南院大王林平,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是,这些人都是种田的老手,我为他们准备了足够的土地,他们一来,房子,土地,还有地契,都给他们准备好了,比起他们在河北之时只好不差。”萧绰笑道。 “收买人心?” “算是吧!让人背井离乡,远离故土,总是要给些好处的。”萧绰道:“陛下,农民要依附城市才能有更好的生活,同理,城市需要农民的支撑才能更好地运转下去。城内留下这么多的农田,也是为了将来着相,一旦有事,即便城外全都丢失了,城内,仍然可以有产出。” “谁能打到中京来?宋人吗?”耶律俊傲然道,神情不屑一顾。 “当然,我们如果愈来愈强大,那么城市中的建设也就会越来越多,这些预留的农田,也会被慢慢地挤占。”萧绰道:“但眼下,总还是要未雨绸谬的。” “你说得是!”耶律俊点头道:“你的想法,总是与众不同,特别是那个战马易,如今看来,效果让人叹为观止。可笑我们大辽止与宋人易战马这么多年了,却没有想见这其中的利弊来。” “不是这样的!”萧绰摇头:“以往,大辽历代的做法并没有错,因为以前,大家是谁也不掉谁,相持之时,自然不能让大量的战马入宋国。但眼下却是不同,宋人前所未有的虚弱,而我们前所未有的强大,陛下,接下来我们就要马踏中原了。” 耶律俊大笑起来。 “而在这之前,想法设法让宋人变得更虚弱一些才是正理,所以,给他们战马,让他们得到梦寐以求的骑兵。但这样,他们的步兵的重要可就会减弱了。” 耶律俊反应了过来:“我明白了,如果时间一长,让宋人的骑兵当真形成了战斗力,我们就要吃亏了。” “不错,所以我们的攻击时间,便要选在这个他们将成未成之时,骑兵还不行,步兵也不行了,他不输,谁输?”萧绰冷笑起来:“河北路上马兴毕竟是个文官,郑雄多年都在京畿路上,唯一一个行家王俊,还被他们自个儿逮去了乌台问罪,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瞅着萧绰的侧脸,国天香的脸庞之上浮现的是永远凌厉之,与当初在关寨之外见到了那个娇憨的少女,几乎是判若两人了。 自己的这位皇后,这一次整套的计划,实在是让耶律俊除了竖起大拇指外无话可说。 让出大片占领的领土,看起来是吃了大亏。 但中京得到了大量的得以充实周边的农夫和人口。 宋人认为辽人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必然要全力攻击西北萧定解除隐忧从而麻痹大意。 得到了这些领土之后,宋军的整体防线便要前移一直推进到拒马河沿线,而辽军走的时候,这些地方的防御设施已经被摧毁的七七八八,这便使得宋军进拒马河之后,几乎无险可守。而这几年来,马兴费尽心血建立起来的防线,又会因为驻守兵力的不足而显得空虚之极。 萧绰的目标当真是西北萧定吗? 自然不是。 她真正的目标,是大宋。 她要席卷河北,问剑汴梁。 便连林平,也本不知道萧绰的真实目的。 “我那大舅哥那边,真不会出来捣?”耶律俊揶揄地道。 萧绰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却让耶律俊有些小尴尬。 “我那大哥,如果给他机会,他自然是会捣的,别看宋国对他喊打喊杀,真要看到我们长驱直入,他肯定是出兵来干扰我们,拖延我们进军步伐的,所以,我们才与宋人签定和约,让宋人去打他吗?” “张诚!”耶律俊道。 “张诚与我大哥有杀父之仇,陕西路上还有原来的定难军也与我大哥有解不开的血仇,以前没机会,也没实力,但现在宋国朝廷上下一心,他们自然更会迫不及待。一旦开打,可就不是三两下就能分出胜负来的。” “即便是那个时候我们突然挥兵南下了,他们互相猜忌之下,反而不敢动弹了。”耶律俊若有所思。 “正是如此!”萧绰道:“到了那个时候,宋人会认为我们与西军勾结在一起了,必然会死死堵住西军,而西军此时想要身也不敢,一旦身,让张诚打过了横山,那就是大麻烦。” “妙极!” “当然,光这还是不够的。”萧绰道:“这两年来,我派出了人手,去挑动西州回鹘,青塘木占瞎药,到时候一旦开打,他们也会适时起事反对我大哥。所以啊,等我们大军攻击河北的时候,我大哥那边是处处烽烟,四面起,那里还有心思来找我们的麻烦,先把自家后院抚平了再说。等他们缓过神来,我们已经在汴梁安坐了。” “那个时候,再来和萧大郎好生谈谈。”耶律俊一拍大腿,大笑起来。“皇后,你说到了那时,萧大郎和萧二郎会坐下来与我们好生谈一谈吗?如今萧二郎在南方,也是风生水起,硬生生地让他无中生有,建立起了一片偌大事业。你们萧家,让人不得不服气,老天爷偏你们一家三兄妹啊!”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