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永远也不可能并肩站到一起。 没有耶律俊在中间调合,这两个人,只怕转眼之间,就要斗个你死我活了。 而现在,林平却是面临窘境。 因为萧绰占据了高点,可以轻而易举地找他的麻烦。 “当初,真是小瞧了她,早知今,当年真该一了百了!”每每被萧绰到墙角之时,林平不由得便有些愤懵,同时又还有些自怨自艾。 这算是自找死路吗? 当初自己只当这女子容貌国天香,琴棋书画诗皆可称绝,可这样的女子虽少,但世上总还是可以找到替代品的。 自己真是万万没有想到,萧绰居然在政治之上如此成,如此理智,如此深谋远虑。 较之自己,不遑多让。 到辽国今年是第六年了,萧绰的地位,已经是稳如磐石。 不但得到了辽地绝大部分汉人世族的大力支持,便连不少的契丹国族也被她收服。三万皇后亲军属珊军战斗力隐隐超越皇帝亲军皮室军,其统领耶律,副统领完颜余睹都是辽国难得一见的猛将。 政治上实力渐深厚,武力之上一天比一天强悍,而在经济之上,皇后利用盛得禄等商会,沟通各大世族,建立起了一个隐秘的盘错节的商业网络,财力惊人。属珊军的装备虽然有朝廷提供,但他们却有着比皮室军还要高的薪饷,因为高出的那一部分,是皇后另外发的。 属珊军是皇后亲军,人家有钱发,皇帝也无法可施。 这便是辽国的国情,与宋国完全不一样。 而地位是建立在实力之上的。 这样的一个萧绰,如今的林平虽然身为南院大王,但应付起对方,已经越来越吃力了。 所幸的是林景身子虽然不太好了,但在辽国还是人脉深厚,有父亲帮着撑着,现在还能与皇后分庭抗礼。 唯一能安自己的便是皇帝亲口对自己说过,绝不会允许皇后真把林家怎么样。 自己现在也是皇帝用来制衡皇后的一个工具。 林平苦笑不已。 皇帝就是皇帝,不管是对自己之极深的子,还是可以相托平生大事的兄弟,都还是留了那么一手的。 人人都觉得林氏一族如今圣眷正隆,地位无人可比。林平却知道林氏现在当真是身处风雨飘摇之中,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会有倾覆之祸。 特别是耶律俊旧疾身,最是让他担心不已。 耶律俊若在,林氏当无忧。 耶律俊若不在,而耶律贤又还没有成人,那林氏只怕便会大祸临头。 所以,有些事情,该安排的,还是要安排。 林平可不是束手待毙之人。 真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呢! 耶律楚自然没有林平这么细腻的心思,也不清楚这里头的这许多内幕,他只是皮室军的一名中级将领,这一次也是奉朝廷之命护卫林平前来汴梁与宋人展开谈判。 来汴梁,是一个非常让人羡慕的差使。 一来是这几年大辽在边境之上大占上风,打得宋人节节败退,但凡在战场之上打赢了,在谈判桌上说话的声音敢就更大一些,而来汴梁的使节们,也就更加的高气昂一些,这里头,可是有不少的好处的。 汴梁的繁华,真不过辽地可以比的,别说是刚刚建起的中京无法与之相比,便是在辽地素来最为富有的南京道,比起汴梁也差得太远。 外头响起了咣咣的开道的锣声,林平探首向外,却是面异。 耶律楚一边嚼着菜,一边也探出脑袋去看外面的光景。 那是官员的仪仗。 能在汴梁城中排开仪仗的,自然不是一般的官员。 “权知云南安抚使!”林平喃喃地道:“罗纲罗雨亭吗?” “是云南安抚使!”耶律楚从嘴里抠出一小截啃得光溜溜的骨头,点头道:“大王,这罗纲也已经萧诚的一个狗腿子吧,大理还剩一半没有打下来呢,这就堂而皇之的任命安抚使了?” “木氏撑不了多久了!”林平道:“现在勉力撑着,只不过是想在谈判桌上个好价钱而已,一旦萧诚大军渡过了澜沧江,木正便无路可走了。短短七年,平贵州,占大理,联广南西路,下一步,你又会剑指那里呢?趾吗?” “大王,他们离我们远着呢,管他呢!”耶律楚不屑地道:“弹丸之地,不值得重视。” “牵一而发动全身!”林平道:“眼下,萧诚已经不能等闲视之了,正因为此人在南方跳得太,所以才有了我们这一次的汴梁之行。” 耶律楚有些发蒙:“大王,我们不是来与宋人谈判如何对付萧定的吗?萧诚与萧定,除了是兄弟两人之外,其它的没什么联系吧?两人隔得太远,本就呼应不起来啊。” “只怕事实并非如此!”林平道:“萧定实在不好对付,想要收拾他,我们也须竭尽全力才行,因而我们必须防备其与宋人联合起来。而且我们要是与萧定打到酣处,宋人突然跳出来趁火打劫怎么办?” 耶律楚点头:“萧定的铁鹞子委实是厉害,正面与其冲撞,即便是皮室军,属珊军,也最多能做到与其五五对开。” “所以我们需要联合宋人一起来收拾他。”林平道:“萧定是宋国叛将,是宋国官家的一块心病,而陕西路都钤辖张诚又与萧定有着杀父之仇,这些年来,厉兵秣马,便是想着要为父报仇,所以,只要达成了协议,张诚必然会全力以赴不遗余力。”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