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贵州路都丰收了,粮食多了,价格自然就会跌!”萧诚道:“该卖得还是要卖,明年要是粮食更多了,那价格还会跌的。” “大官人这么说,那老汉回去就把屯的多余的粮食都卖了。”老汉道。 萧诚一笑起身,“不耽误老丈了,您忙,您忙!” 老汉儿慌忙还礼。 孙靖却是有些尴尬,刚刚老汉儿把他是狠夸一顿,但却只字没提萧诚这位安抚使,他有些担心年轻的安抚使心里会不开心,毕竟黔南这大好的局面,其实都是眼前这位的功劳。 只不过这些没有多大见识的老丈,大概率只会知道他的现管,之所以知道孙靖,也是因为孙靖本身名气就足够大。 对于他们来说,萧诚实在是离得太远了一些。 “其实现在黔南的粮食,也是刚刚自给自足。”孙靖道:“今年开放了酿酒之后,便又开始从外头进粮食了。” “黔南地不多,人却多,而且因为矿区集中,也没有足够的梯田开垦,能做到眼下这样,已经是很不错的了。”萧诚道。“听说你们这里的酒水卖得很好啊!” “工坊,矿区这些地方,青壮年多嘛,所以酒水也就卖得极好。”孙靖笑道:“其实关键,还是大家手里都比较宽裕,以前,那有闲钱喝酒。便是糖,现在在我们这里也不是什么稀奇物件儿了。抚台,要不要去看看我们这里的酿酒坊?” “不看了,你们的奏报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萧诚道:“酿酒,猪场,鱼场等联动作,酒糟喂猪,猪粪喂鱼,大型的池塘又可以保证灌溉,上一次罗纲不是还来学习了你们的经验吗?” 孙靖得意地大笑:“前年我们去他那里学土地包产到户,罗府尊可是摆足了架子,这一次他来我们这里,我可也是一报还一报,让他也尝了尝当年我尝过的滋味。” “这是好事!”萧诚笑道:“有竞争才有进步。你们把咸鱼都卖到了广南西路那边去了?” “咸鱼好卖嘛,我们把盐抹得足够厚!”孙靖低声道。 “是啊,抹得足够厚!”萧诚瞪了他一眼:“大师兄都派人来找我麻烦了。” 孙靖嘿嘿一笑,“以后抹薄一点。” 萧诚摇了摇头,“大师兄在广南西道推行土地承包进展很慢,阻碍太大,你们这个时候还给他上眼药,他不恼火才怪。” “岑相公还是太客气了一些。”孙靖不客气地道:“有时候,该用霹雳手段时,还得用霹雳手段。” “广南西道与我们这里不一样的。”萧诚摇头道:“你没有看到,我们这里,黔东西,遵义这几个地方,土地承包也同样滞后吗?这几个地方原本都是我贵州路富裕的地方,比你们这里要好多了,这三年下来,你们不但赶了上来,还反超了过去。” “抚台,恕我直言,这几个地方想要发展起来,只怕先得将杨庆和田畴这两位调离。”孙靖道:“他们不走,土地承包的事情,便很难真正开展起来,现在他们跟您打马虎眼儿呢!” “没法子,不好动啊!”萧诚叹了一口气:“牵一而发动全身,人家以前对我们的帮助很大,现在过河拆桥吗?而且真要硬来,会影响我们整个贵州路的安定的。只能一步一步的来,不过现在他们也开始着急了。因为百姓会用脚投票啊!” 说到这一点,孙靖不由得笑了起来,两年之前,在萧诚的主持之下,贵州路各府之主以及联合会内的数十位理事一起开会,决定了贵州路上所有在册百姓可以自由动而不由户藉等的制约,亦不需要路引等一系列证明。 说实话,当年孙靖他们是有些不愿意的,因为像遵义,黔东南这些地方,因为地理的关系,百姓的条件比他们这些地方要好上许多,这个政策一出,他们治下的百姓只怕要外。 黔南还好一些,毕竞还有钢铁工业,像黔西南,毕节等地就惨一些,还记得当年罗纲是跳着脚的不同意。 不过胳膊扭不过大腿。 现在想想,只怕当年罗纲更多是在配合萧安抚使演戏吧。 三年过去了,现在却是情况倒转了过来,他们这里成了引百姓来投的好地方。 黔东南,遵义,铜仁等地的百姓纷纷往他们这里迁来,而这几个地方因为这个政策却是不能阻拦,轮到他们跳脚了。 许是三年前,萧抚台便已经算到了今的状况吧? 萧诚的深谋远虑,远见卓识有时候让孙靖背心里冒冷汗。但同时,又对他的仁心很是慨。说起来现在贵州路上,不管是播州杨还是思州田,重要都已经大大下降,与过去不能同而语了,但这两家仍然把持着两地大权,但只要他们在最基本的大政之下与整体保持一致,安抚使便也对他们优容有加。 就像土地承包,因为这两地,最大的地主就是他们自己,所以一直进展缓慢。 “租种他们的土地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萧诚道:“罗信这三年也没有闲着,官田开垦越来越多,离他们的佃户也越来越多,这两地的田价,已经连续两年下跌了。” “抚台,有一件事……”孙靖言又止。 “你是说他们从外面买奴隶过来并且隐匿人口的事情吧?”萧诚一笑。 “原来您都知道!”孙靖皱眉道:“抚台,蓄奴这种事情,我觉得不易纵容,虽然这些人大多不是宋人,都是从海外贩来的,但这总是有伤天和。”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