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个知军,事实上算不得什么,但问题是自个儿手里还掌握着一支武装力量呢! 让眼前这位惦记着的,只怕就是这支编制为二千五百人的军队吧! “要是抚台不嫌弃末将,末将愿去抚台衙门。”转眼之间,张林便作出了决断。 权势和命之间作何选择,一点儿都不用犹豫。 “太好了!”萧诚抚掌大笑:“不瞒张知军说,我现在最愁的就是麾下得用的人才太少啊,像张知军这样文武双全的人才,就更是少得可怜了。我又不像我那大师兄岑重,友遍天下,一呼百应。张知军肯来,那是我的荣幸。” 张军咽了一口唾沫,广南西路招讨使岑重不是说马上就要升广南西路安抚使了吗?敢情还与这位有着同门之谊啊! “就怕才疏学浅,不能供抚台驱策,误了抚台的大事!”张林谦虚地道。 “怎么会?怎么会?”萧诚连声道:“放心张知军,你既然肯来,我自然不会亏待了你,等到抚台正式成立了,一个四品的职级是少不了你的,到时候抚台衙门里的位置,你可以自己挑嘛!” 张林又喜又忧,萧诚说自己挑位子,可以直接忽略,要是自己真不识相去挑那些名花有主的位子,只怕就是给自己招祸了。 不过呢,真要是到了四品的位子,却又是宦海生涯的一大突破了。 本来自己对于往上爬,已经没有多少指望了的。从五品到四品那是一个质的飞跃,过了这个关口,等到自己在辛苦干上一些年头,退休的时候,朝廷怎么的也要送一个三品的虚衔给自己,三品,那可就是侍制以上的正儿八经的高官了。虽然对自己来说没啥用处了,但对于自己的家族,对于自己的子孙后代而言,那影响力可就完全不同了。 张林打定了主意,等在萧诚麾下到了实打实的四品职级之后,立马就去托人从贵州路上调走,不拘是去哪里都行,只要能离这个大漩涡就可以了。 就算是去某个地方坐冷板凳也无所谓了,只要平安熬到退休就可以了。 萧诚再礼贤下士,这贵州路也不是一个安生的窝儿啊! 更何况,萧诚这也算不得是礼贤下士吧?这个四品的位子,是自己拿那两千五百人的军队换来的。 是自己该得的。 等到回去之后,自己就得往汴梁去跑跑门路,找找同年好友了,向他们道明自己的不得已,否则到了自己想走的时候,汴梁认为自己是萧诚的同,想走也走不了,那才是坏了菜。 有些事情,得走在前头。 萧诚也很开心,他没有想到,这位张知军是如此的知情识趣,自己刚起了个头,啥子威胁利的手段都还没有用上呢,人家就老老实实的出兵权了。 这是个聪明人,以后说不定还真能有用得上他的时候。 一般而言,像这样的人,才能都不会太差,只不过就是太滑溜了,想要他们真心效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眼前这位,能在那个关口之上敢于决断,跟着老杨庆一起兵出罗氏鬼国,现在又以壮士断腕,干脆利落地出兵机,的确是一个人才。 只要肯留下来,倒也不妨给他一些权力让他去施展。 至于他有些自己的私心又算得了什么呢?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萧诚是一点也不担心麾下有私心,恰恰相反,有私心,有所求,这才是真正的活生生的有血有的一个人。 真要是活成了圣人一般,萧诚还不敢用了。 这桩大事一敲定,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便轻松了下来,萧诚甚至亲自替张林将酒杯里上,举起酒杯,萧诚笑道:“这酒是下头人来的,可比不得遵义怀仁的酒,张知军将就一些,来,咱们干了这一杯!” “抚台,咱们遵义别的不敢说,但这怀仁县的酒,却当真是一绝。”提到酒,张林倒是眉飞舞起来。 “自然,便是汉武大帝也曾赞过一句味甘美嘛!”萧诚道:“不知现在有多少家酒坊?” “前些年多一些,这两年朝廷收紧了口子,粮食也紧张,所以破产的再加上互相兼并的,也就只剩下两三家还算过得去。”张林道:“他们都是贡酒,怎么也要保下来的。” “恒兴赖茅可还在?”萧诚低了声音道。 张林睁大了眼睛:“抚台还真是行家,居然知道赖茅最好吗?” “咱们怀仁的酒,那是极好的,可惜啊名声还是不显,没有做大。”萧诚道:“可惜了的,真要论起品质,可是比汴梁七十二家正店的酒,还要好上许多呢!” “没有办法,汴梁七十二家正店,那都是有极硬扎的后台的,能卖多少,他们就能到多少的配额,咱们这怀仁县的酒啊,每年就只有这么一点儿配额,刨开进贡的,所剩也就不多了,哪里还能有多余的往外卖呢?” 萧诚摸着脸的胡子,笑道:“私下里酿了多少?” 张林一脸尴尬,却也是不敢瞒萧诚:“据我所知,也就五六万斤而已。” “你知道的五六万斤,那估计实际的私酿,大概就是十几万斤了。”萧诚笑道:“再多的话,估计那些监酒税的人也不好待了,毕竟真要查起来,这样大的粮食消耗,还是很容易出漏子的。” 张脸只能干笑。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