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贵摇了摇头,表示不太理解。 “因为在西北,我们与萧定的战争,输掉了,输得很彻底。”赵援叹息:“而为了平息兵祸,让萧定从陕西路退兵,朝廷付出了很多。所以,朝廷不希望因为一些小事情,而再次怒萧定,从而再起兵祸。朝廷虽然一直在向陕西路调兵,重新布防,但防御仍然像是一个大筛子,一捅就破,想要形成有效的战斗力,尚需时。更何况,河北路上还有辽人虎视眈眈呢?” “我就可以动手吗?”普贵道。 “你当然能!”赵援道:“而且你有着绝佳的理由,罗殿鬼国被他们灭了不是吗?这便是你与他们开战的理由,替兄弟报仇。由你动手,萧定便找不着朝廷半分的麻烦。” “可见我不见得打得过!”普贵笑了笑,端起了茶杯,道。“赵公,朝廷不宣布萧诚为叛逆,则播州扬,思州田便几可以公开支持萧诚,那些大商人,也会无怕顾忌地向着黔州输出各类物资,而现在,广南西道的岑重已经握有了大权,你不是说朝廷要晋此人为广南西道的安抚使了吗?如果说此人与萧诚没有关系,那只怕是没有人会信的!” 说到了这里,普贵停顿了一下,看着赵援道:“赵公,你说说,这一仗,我能有多少底气呢?此人打罗殿的时候,我可是看得清楚,兵锋犀利,远非一般军队可比啊!” 赵援笑了笑:“大鬼主太过谦了。朝廷虽然也有朝廷的苦衷,不能公开宣布此人为叛逆,但其它的手段,自然也是有的。您所说的那些大商人,近期都会收到警告,所以黔州在短期内,不会再有大量的物资、银钱进入了。这些商人虽然有钱,有背景,但在朝廷面前,也就是跟蚂蚁一样,真要不听话,朝廷手指一碾,也就化为齑粉了。” 普贵扬了扬眉,事情自然不会有赵援说得这么轻松。 这些大商人背后,不是有朝廷中的大佬为背景,便是在地方之上有着雄厚的实力,朝廷不能公开宣布萧诚为叛逆,这些人便有着大把的理由来推托此事。现在虽然楚王赵敬风头无双,但国内反对他的势力可也不在少数。 赵援嘴里所说的朝廷,其实不过便是楚王赵敬而已。 赵敬与萧氏有仇,而且是那种无可化解的仇恨。 所以赵敬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把萧诚这样的家伙,消灭在萌芽状态之中。 与萧定比起来,只怕萧诚这样的人,更为可怕。 萧定是摆明了要与大宋朝为敌了,这样的敌人在明面之上,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所以更好对付一些。无非就是在某个合适的时候,来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罢了。 可是萧诚这样的,隐身幕后,看起来人畜无害,事实上却是在拼命地掘着大坑,说不准什么时候,这个大坑,就能把赵敬埋了下去。 萧诚不举旗造反真是一着高明之极的旗帜。 而眼看着萧诚的势力一天比一天大,赵敬岂有不急之理? 黔州已经几乎全部落入萧诚之手,而商业联合会更象是一只八爪鱼,正将萧诚的势力无限地延伸出去,你都不知道在那个犄角旮旯里,会藏着萧诚的某一股力量。 兵出罗殿鬼国,一举将这个存在了无数岁月的政权轻轻松松地便给灭掉了,再给他时间,岂不是会让老虎肋下生出双翅来? 就说眼下,广南西道,不是就快要入其觳中了吗? 赵援,不会以为自己真的对局势一无所知吧? 普贵眯起了眼睛,他觉得自己应当给赵援一些提示,让他明白,如果还跟自己这样绕来绕去的话,他只怕什么也得不到了。 毕竟,自己与他只是合作,自己尊重他与赵敬,可不想让他们当猴儿耍。 他们为什么会突然找上自己,真当自己不清楚吗? “赵公,你们在广南西道吃了大亏吧?”普贵微笑着问道。 赵援微愕。 是啊,要不是吃了大亏,要不是让那岑重一举在广南西道取得了绝对的胜利,自己又怎么会跑到这个地方来呢?一招不慎,盘皆输。 现在看来,当初岑重去广南西道,就是对方一着极其隐密的棋啊,可笑当初自己没有看出来,等到看出来想要补救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最终不得不图穷匕现,用出那样的蛮横的招式,成功了自然不错,但问题是不但败了,而且败得极其难看,甚至将广南西道丢给了对方。 战场之上大败,朝廷之上,自然也是大败。 如果再过上几年,让岑重整合了广南西道现黔州融成了一体,那就真要出大事了。 官家身体好得很,一时半会死不了! 赵敬的那些弟弟们,也一年比一年长成,谁说赵敬就一定能坐稳那个位子呢! 以萧诚这种人的德,只怕接下来,就是要扶持一位皇子来跟赵敬对峙吧? “大鬼主,楚王一向大方。”赵援决定开见山了,这些蛮夷,不见兔子不撒鹰,见不到好处你想让他们为你出大力,那是想也别想。 普贵微笑着做了一个手势。 “大鬼主,梓州路安抚使愿意帮助我们!”赵援道:“只要鬼主同意我们的计划,那么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间,数十万石的粮食、可以武装一万人的盔甲、武器、弓矢,将会通过各种渠道进入贵国,而且,还会有一部分的军队,将会在伪装之后也进入贵国来支持作战。”赵援咬着牙道:“这一次,我们不想在再犯在广南西道同样的错误了,不动则已,一动,就要以泰山顶之势将对手踩灭。”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