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我们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罗纲挥了挥手,“以你我之间的情,渊源非比寻常,但那只是私情,而且上下之间,总是有些分野的,越往以后,这个分际便会越来越明显。情分这东西啊,用一次可就少一次,肆无忌惮那是会用完的,我呢,却想尽量地让这些情份维持着不被消耗了,所以嘛,就得小意一些了。” “这是你那个相公老子告诉你的吧?”萧诚笑问道。 “还别说,他这些话还说得很是在理的。”罗纲道:“我还以为他知道了我在这里,就会派人来抓我回去呢,结果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居然还写了信来让我认认真真地在这里做官。他在信中虽然没有明说,但也知道这里真正当家作主的是你呢!” 萧诚哼了一声:“他那是不敢。他敢派人来,我就敢剁了来的人的爪子。” 罗纲哀声叹气:“你终究还是生他的气,觉得他没有在关键时刻帮你们萧家一把。” 萧诚摇摇头,父母之死,罗颂本就无法可施,也帮不了什么忙。 让萧诚生气的,是小妹远走辽国。 这件事,罗颂是完全可以阻拦的。 但最终,他没有做。 或者是因为他心目中的国家大事,又或者是为了自家小儿子罗纲的前途。 真让罗纲娶了自家小妹,那这一辈子的仕宦生涯开没有开始,便已经终结了。 罗颂的做法无法指责,谁家父母,都会为儿女计。 但萧诚就是很生气。 夏诫,罗颂,陈规,李光这些两府的相公,当然,还有那个坐在中的瘦瘦小小干巴的小老头子,你们会为此而付出代价的。 “王柱,你多吃点。”转头看着一边明显有些拘的王柱,萧诚又给他夹了几大筷子菜。 一边的罗纲却是将碗伸到了萧诚面前,示意他出需要给自己夹菜。 “你刚刚不是还说要跟我保持一些距离吗?”萧诚没好气地夹了一个水晶肘子给他。 “我现在是你的下属,而且是一个在努力为你工作的下属,王柱可没有我干的活儿多!”罗纲鼓起了腮帮子,“这家伙就只两件事,一是练兵,二是砍人。我可是啥活儿都要干,每天不到三更天都睡不成觉,便是整宿不睡也是常态,作为上司,你得褒奖我,毕竟像我这样的下属,如今可是难寻。” 一边的王柱连连点头:“县尊这话说得不错,比起我来,县尊累多了。如今关岭那边能有现在的模样,全靠了县尊治理有方。” 罗纲、王柱是萧诚专门放到关岭那地方的,萧诚要把那里做为几年之后攻击大理的前进基地。 “看得出来!”萧诚笑着又给二人倒了酒,这一年的时间,关岭多了上百间仓库、军营,以前的羊肠小道正在变成通衢大路,破烂不堪的县城被全面修整得固基金汤,横行乡里的那些匪徒恶霸,要么成为了王柱麾下的士兵,要么脑袋变成为了震慑他人的利器被悬挂在了树杆之上。 罗纲没有在农桑之上下多大的功夫,反而是竭力全力地发展商业,使得关岭这块地方,如今已经成为了一个重要的商业枢纽,大量的物资在那里聚集、易,这一切,使得萧诚在关岭的厉兵秣马,看起来并不显得突兀。 不得不说,在治理民政这一块上,罗家是有着家传的功夫的,罗颂是一把好手,到了罗纲这里,也是一点儿也不差。 而王柱作为那里的军事主将,悄没声儿的已经将麾下兵丁扩展到了三千人。 一千是摆在明面之上的。 另外的一些则是以团练、衙役捕快、护商队等等繁多的名目存在着。而还有一部分就不是正路子上的了,那些人化整为零,有的潜入到了北边的罗氏领地,有的向西,跑去了大理境内,这些人便成了这两地之内的顽匪。打上一阵子,便溜回来休整,补充一批人,然后找准机会,又去干一票。 这些人,将在未来成为联合会攻击大理的先驱。在大理境内,这些人,已经建起了好几个寨子。 “大理的边境兵力正在被大规模地往回调,防守力量极其薄弱,给了我们极好的机会在那边站稳脚跟!”王柱道:“本来也没有想着有那么容易就能扎下来的,看起来是他们国内出了大问题。” “当然是出了大问题!”萧诚笑着道:“说起来啊,大理的国土面积可真不小,夸张一点说他带甲百万,也不是不可以。对于我们来说,的确是一个庞然大物,如果他们内部不出问题,而且是致命的问题,怎么会给我们机会来以小大呢?你们罗县尊跟你说过这些事情吧?” “也只说过他们的皇帝和首辅之间似乎出了矛盾。”王柱道。 萧诚笑道:“大理啊,以分了八府四郡四镇,八府分别是善阐府、威楚府、统矢府、会川府、建昌府、腾越府、谋统府、永昌府,四郡为东川、石城、河、秀山,四镇呢,则是成纪、蒙合、镇西、最宁。说起来大理似乎与我们大宋差不多,但实则上,大理是被门阀世家牢牢地控制着。” “门阀世家?”王柱皱起了眉头,似乎想起了什么。 萧诚道:“大理的门阀与大宋的门阀还是不同的,大理的门阀可牛多了,他们是真正握着实权,随时随地能干涉皇权甚至废立皇权的。大理以段氏为主,下头什么董氏啊、杨氏啊、高氏啊各霸一方,也算得上是各领风几十年吧!”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