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畴没有说话,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是肯定了萧诚的话。 “人是早派出去了,但一直没有回来!”萧诚摇了摇头:“现在那边得很,估计一时半会儿想要取得联系还有些难处。不过对于未来,我倒是可以说上一说。” 田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首先,我大哥虽然连着三胜站稳了脚跟,但不管是对辽而言还是对宋而言,他都只能是偏安一隅,就算他发展顺风顺水,没有十到二十年的积累,也休想与大宋或者大辽正面对抗,只能被动防守。”停顿了片刻,萧诚看着田畴道:“可是朝廷里不是没有厉害人物,难道会看不出这一点吗?他们怎么会给大哥这么长的时间安心发展?所以,隔上一两年,便打上一打,才是正常的。” “消耗!”田畴道。 “正是!”萧诚点头道:“隔上那么几年,大宋肯定便会去讨伐兴庆府,出动个一二十万大军,一场战争打上个一到两年,对于大哥来说,不过是芥癣之疾,但对于我大哥而言,就是伤筋动骨,这样的战事,他不能输,一输就完蛋,可即便是赢了,这样的战事消耗不管是人力还是物力,他都是受不了的。换句话说,他永远也无法安下心来发展经济民生,只能在这样的疲于奔命之中向前。” “辽人呢?辽人一心想要伐宋,这可是一个现成的帮手!”田畴道:“在你说的这种情况之下,你大哥会不会彻底倒向辽人?” “不会!”萧诚道:“相对于宋人,只怕我大哥会更防着辽人,因为宋人这边还有一个横山,辽人那边却是没啥遮挡啊。如果辽人有一口气掉我大哥的机会,他们绝不会放弃,当然,没有这样的机会,他们便会让我大哥吊着大宋来耗大宋的元气。左右对他们而言,是有益无害的事情。” “三足鼎立了?” “何来三足鼎立?兴庆府只能是在夹里求生存!”萧诚叹道,“不管是宋人还是辽人,都不会放任兴庆府成长起来的。” “你有法子吗?” “没法子!”萧诚道:“这是大势,不是个人能改变的。” “你这么说我心里就有数了!”田畴道:“实际上说下来,朝廷对你大哥也是没有办法的。而且大宋的主要敌人还是辽人。” “当然,耶律俊是一个厉害对手啊!”萧诚摇头道:“河北路上的边军不存在了,现在马兴虽然过去了,但想要重振荆王在时的抗辽能力,只怕难上加难了。马兴手段虽然强硬,但他可没有荆王的亲王身份,在河北那地方,能得下所有人吗?耶律俊一旦真成了辽国皇帝,辽国肯定会大兴的,此消彼涨之下,辽人必然要南征的。汴梁一个应对不当,便是大祸。” 田畴耸然动容:“你觉得辽国会长驱直入?” “说不准呢!河北有经验的兵马已经在这一次被扫一空了,这不是短时间内能弥补的!”萧诚道:“耶律俊如果有本事下辽国国内的权力争斗,能够把南北两院之间的分歧合,使得辽国不再内耗而在对外一致的话,汴梁的麻烦可就大了。河北要是守不住,汴梁可就像一个被剥了衣服的大姑娘站在强犯的面前了。” 细细地想了想,田畴还是觉得这种可能太低了,不由得摇摇头:“崇文,那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一到两年内,韬光养晦,强壮实力!”萧诚指着对面山上从上至下那一层层的梯田,此刻太照下来,水面反着光,整座山似乎都在闪闪发亮。“按照我们原来的计划,层层推进。二年之后,我们差不多就有实力可以向大理进军了。” “大理可也是一个大国呢!”田畴道。 “号称是一个强国!”萧诚哼了一声:“大理段氏与高氏相争,国内不靖,两年之后,在我的面前,他也就像是一个光了衣服……” “得得得!”田畴大笑起来:“崇文,你可是一榜进士,说话不要这么鲁,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两年之后,黔州商业联合会进军大理,将他一举拿下。不过到时候朝廷会允许吗?” “允不允许重要吗?”萧诚冷冷地道:“他要是不想要,我们就找个段氏或者高氏的子弟坐在那个位子上不就行了。” “也是!”田畴点头道。“在你这里吃到了定心丸,接下来怎么做,我心里也就有数了。我那兄弟,还得麻烦你多多照顾啊!” “田易现在可长进了,已经成了我最重要的帮手之一,执掌刑狱,声名远播!”萧诚道。“说不定他有朝一,能比你走得更远,站得更高呢!” “但愿如此吧!”田畴站起来抱拳,“多谢崇文你的茶,知道你现在不能喝酒,等你出了孝期,我们再痛饮!” 站在平台之上,目送着田畴的马队渐渐远去,终是转过了山脚再也不见了踪影,萧诚这才收回了目光,重新坐了下来,端起了茶杯,慢慢地喝着已经冰冷的茶。 有很多人想要退出? 没问题啊! 现在的自己可不是几年前的自己了,什么叫翅膀硬了,现在的自己就是。离了张屠户,我萧某人还吃带的猪吗? 至于你们信不信任我,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实力,能让所有的人闭嘴,萧诚已经完全没有必要想法子来证明自己了。 鲁泽已经被自己收拾得服服帖帖,现在成了正儿八经的权知黔州,名义上的黔州知州。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