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于那些文人出身的幕僚来说,可谓是一到底了,剥夺了出身以来文字,这些人从本上被断绝了出仕的可能。 不过萧诚倒认为这些人被从荆王身边赶走,对于荆王来说,倒是一件好事。这些人实在是不能胜任一位亲王的幕僚之职。他们都是在荆王在河北任安抚使的时候收拢在身边的,一身的本事,基本上都在沙场决胜,粮草后勤等军政之上,要他们在京城勾心斗角进行一场惨绝人寰的政治斗争、夺储之争,他们会输掉一切的。 眼下荆王看起来输得干干净净,对于他来说,指不定还是一件好事。 本来萧诚就不同意荆王现在的那种咄咄人的策略。 官家秋正盛啊,你一个亲王,要这么大的名头做什么?要这么大的权力干什么?埋头干活不就成了吗? 现在荆王不老实,也得老实了。 他连出府门都费劲了。 楚王赵敬看似大获全胜,身上挂着的职司又多了几个,楚王府邸所在的胡同,不管白天黑夜都停了马车,无数的人都在想办法能够进府去见上他一面。 但想想去年荆王回京之后,不也是这副场景吗? 不做事,就不会犯错,做的事多了,犯错的机会也就大大增加。 特别是楚王赵敬还没有荆王赵哲那一身的才具,没有赵哲那严以律己的德,一旦风得意,他马失前蹄的次数,必然就会很多。 而里的那位官家虽然对权力看得极重,为了独占权力把自己的亲儿子也要整垮,但并不代表这个人就是一个蠢货,实际上他得很。 他现在当然能看得出来两个儿子谁更强一些。 等到再过上一些年,他年老体衰,不得不考虑权的时候,他当然要为大宋选一个更强的接班人。 到了那个时候,荆王赵哲,并不是没有机会。 所以整个七月,萧诚都很快活。 父亲终于听了他的话,在最后时刻,与赵哲做出了切割,哪怕是表面上的。但这个表态,已经让里的官家比较的意了。当然,这也与萧禹强悍的业务能力有着极大的关系。 自从任了三司使之后,萧禹当了一段时间的驼鸟,直到将前任三司使周廷的人手全部引消化再与自己的人手整合之后,这才拿出了手段来整顿三司使。 效果斐然! 今年还只过了半年,但财政收入与去年相比,已经达到了去年的七成。 而这,还是在西北、河北两路开战的情况之下完成的。 这样的成绩,即便是官家赵琐再不喜萧禹,也不得不承认对方是一个优秀的财相。 收入多了,当然就能办更多的事情。 萧禹终究还是站稳了脚跟。 而萧定成了征西军行军总管,军权在握,势力正在向着西边渗透,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着萧诚当初的设想在走。 一块块的拼图,正在被镶嵌进萧诚脑子中构思的那副宏伟的图画当中去。 七月里,汴梁官场之上,最大的一件事情,就是东府首相罗素罗介山称病了。 当然,这是对外的说法。 事实上,罗素一向注重养生,虽然六十大几了,但看起来却似五十多岁的人。 他是被皇帝厌烦了。 而之所以被皇帝厌烦,正如萧诚所预测的那样,罗氏一脚踩进了楚王那个泥淖之中。 七月中的时候,楚王妃生辰。以楚王现在的风头,自然是上门去贺寿的人无数。 罗素作为首辅,就算脸皮再厚也不可能上门去为楚王妃贺寿。 但问题是,他的次子的媳妇儿去了。 他的次子罗焕在国子监任司业,这是一个清贵的官儿,平时也没有多少事情做,主要的任务呢,其实就是照顾罗素了。 这也是朝廷给首相的体面。 这一去可就出了问题。不管罗素知不知道这件事,反正这件事就惹心了官家,于是一道诏命下来,清贵的司业,就变成了地方上一个军州的知州。 罗焕被外放了。 大家都是明白人,罗焕刚刚离京,罗素便适时病倒。 参知政事的罗颂捡了一个大便宜,罗素这一病,他代行首相之职,倒是一天天的面风,兴奋之极。 一般来说,按照以往的惯例,罗素会在病一段时间之后,便以身体有恙为由,向官家乞骸骨,而官家自然也是不允的,会派出太医来替首相诊治身体。但治来治去,首相的身体总是不见好。 于是乎,再上折子乞骸骨,再不允,如是三番两次,最终罗素会得偿心愿,回家休养。 而作为曾经的皇宋的首辅,官家自然是不会薄待他的。 一个国公的封号是少不了的,至于是大国还是小国,这就说不好了。 不过在萧诚看来,罗素肯定是得不到一个大国的国公封号的。 有人走,就有人来。 不管是陕西路的马兴,还是河北路上的夏诫,都是希望最大的。 而罗颂想要把这个代行首相职责搬正的话,这段时间里,就必须得做出政绩来,不然等到夏诫或者马兴一回朝,以他们的功劳,只怕罗颂就只能空喜一场了。 当然,以萧诚的档次,还无法参与这样高级别的谋划当中去,即便他有千条计,人家也都以为他还只是一个运气好在边境立了些许功劳的书生罢了。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