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请将军拨我兵马,尽快夺回归义城,不然传到了上面,只怕责罚会更大的。”乌鲁本声音有些颤抖。 上一次耶律斛与萧定争斗失败,便被了回去,如今去了东北与女直人打道,去收女直人的税了,这可真不是一个好活计。 这一次,自己可比耶律斛输得惨多了。 上一次只死了人。 这一次不但死了人,还丢了城。 “宋人都是乌子的。你让他在一座城里盘踞起来了,想要将他打下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耶律珍叹道:“你以为给你三五千兵马,你就能夺回归义城?你会在归义城下输得更惨,会死更多人的。” “那将军说,怎么办?” “打肯定是要打的,但怎么打,得要好好思量一下,又不是非得在归义城打,咱们去别的地方打一打,不可以吗?”耶律珍突然哧地笑了起来。“这里损失了,咱们去别的地方找补一点回来。至于归义城嘛,距离宋人的地盘还有这么远,运送补给的道路还是可以图谋的。” “可惜拒马河现在结了冰,给了宋人偌大的方便。” “彼此彼此!”耶律珍道:“老天爷是公平的,不会偏向谁。这先下去休息吧,这件事我要好好思量思量。” “多谢将军不罪之恩!” “打了败仗就处罚一个将军,那长久下去,我大辽哪里还有将军可用?”耶律珍笑道:“此败,非战之罪也。” 还没有等耶律珍琢磨出一个好办法来,析津府倒是先来人了。 来的而且不是一般人,而是漆水郡王耶律俊身边最得用的人林平,此人有一个爹,叫林景。所以林平与耶律俊也算得上师兄弟。 耶律珍心里有些忐忑。 毕竟自己过来之后,在宋人面前已经连折两阵了,先是阿孛合死在了萧定手里,现在乌鲁本连归义城都搞丢了。 真要追究起来,自己可是头号责任人。 “允之,一点点小事而已,怎么还劳你大驾从析津府一路过来?”亲自出了府门,耶律珍笑道。 “一听说乌鲁本这里出了事,王爷就让我快马加鞭往你这里赶,就怕里一时冲动起了大军呢?”林平笑道:“看起来还是我父亲更了解耶律将军,说耶律将军断不会如此燥。” “林相公太抬举末将了!”看到林平不是来问罪的,耶律珍顿时松了一大口气,“允之,请请,我已经温好了酒,备好了菜,正等着你大驾光临呢!” “走走走,这一路行走,的确是冻坏了,喝点酒,暖暖身子,咱们边喝边说!”林平亦是笑着,与耶律珍两人携手而行。 几杯热酒下肚,林平的脸也终于恢复了红润。 “这么说来,你居然是要去大名府的?”看着林平慢慢地咀嚼着一块鹿脯,耶律珍讶然道。 “对呀!宋人无故侵我领土,杀我军民,夺我财产,我大辽自然要派出使者去与对方严正涉!”林平一脸认真的模样让耶律珍没有忍住,卟的一口酒了出来,哈哈大笑。 林平却不笑,很是认真地盯着耶律珍:“要是在大名府没人理,我就准备去汴梁了,去好好的与他们的两府相公辩上一辩!” 耶律珍一边喝着酒,一边忍俊不地笑道:“允之,你真要到了汴梁,以他们那个官家的子,只怕本就会找借口不见你,两府相公你都难得见到一个,到时候一个馆伴使陪你在汴梁逛上几个月,都是没问题的。” “那我就在汴梁吵啊!”林平笑道:“我嗓门大,我到处去吵!让汴梁都知道宋国是如何的背信弃义,毁兄弟之诺,悍然入侵我大辽的!” 耶律珍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收敛了起来,思考了片刻,道:“郡王这是要在汴梁拱拱火?” 林平嘿嘿一笑:“耶律将军,这才是郡王想尽办法把你从东北回来的原因啊,像这样的事情,耶律斛想一辈子,也是想不通的。” 耶律珍微微一笑,拈了一颗蚕豆,嚼得卡卡作响。勇将,大辽从来不缺,要多少有多少,但有头脑的将领,可就少了。 “宋国的荆王,现在当真火得很!”耶律珍道。 “所以啊,现在河北路的任何军功,大家都会自然而然地把其与荆王联系起来。崔昂才上任了几天?这些功劳与他有一文钱的关系?”林平仰头喝了一杯酒:“我去汴梁,就是让宋人明白,他们的荆王好生厉害啊,在河北路数年,把河北路军马调教得都打得辽人到汴梁来哭诉了,此时不收幽燕,更待何时啊?” 耶律珍哈哈大笑:“此时不册封东,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正是如此啊。莫非要等到河北路的兵马,都给轮换到了汴梁周围吗?”林平的眼有些古怪,“到了那时候,汴梁谁是老大?谁手里有兵马,谁才是老大。” 耶律珍点头:“郡王要我这里怎么做?” “打当然是要打的。因为忍得太狠,就假了。”林平道:“耶律将军,郡王的意思是,到处都要打,小便宜可以占,但大便宜就算了,一旦遇到敌人大规模地追击,咱们退就是了,即便是退过拒马河也没关系嘛!拒马河,好过来,难回去呢!” “我这里自然是没有问题。”耶律珍点了点头:“但如此一来,王爷在陛下面前如何待?王爷在朝廷里,可不是没有对手和敌人的,拿住这点大做文章,也是麻烦事一件。”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