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身体一直不好,别这一骂,又把病给骂重了。”他有些担心。 “才不会!”萧诚道:“这老太太本来就是心病嘛,现在事慢慢地平了下来,王太医又给开了方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被自己亲家母顶在门上一顿臭骂,以毒攻毒,倒是不药而愈了。这才有了后来她拿绳子挂在梁上着辛渐来找你的故事嘛!” “如此倒也不错。”萧定道:“那辛渐还是提了一个要求的,他要把一家老小全都带走,说这汴梁,已经容不下他们一家了。” “这是好事!”萧诚道:“如此,他才更能一心一意为大哥效力。对了,还有一样东西,大哥不妨当成礼物送给那辛渐。” “什么?” 萧诚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段布帛包裹着的东西,放到了萧定的面前。 “这是大哥当从校场带回来的辛渐被削断的铁锏,我让天工铁艺重新把他镶嵌好了,不比以前差。”萧诚道。 萧定倒是又惊又喜:“天工铁艺还有这等本事?那天贺正把这两截铁锏带回来,说是打一回仗不能走空,但也就铁锏还能看得入眼,我还怪他多事,不想竟成了一件好事了。” 扯开布帛,看着被自己削断的铁锏如今已经浑然一体,不细看的话,几乎看不出有什么明显的痕迹,细细瞧来,也就一条淡淡的花纹若隐若现,随手挥舞了几下,虎虎生风。 “听辛渐说这铁锏是他家传之物,如今物归原主,想来对大哥更加几分。”萧诚道。 “他该的是你呢!” “我要他作什么?”萧诚一笑道。“他以后能真心实意为大哥效力,才不枉了大哥对他的这番心意。” 九月中的时候,萧定的去向终于是定了下来。 这一次,可谓是朝野内外,有志一同,大家心意相通,自然也就没有了那些扯皮拉筋的事情。 定边城! 萧定将会带着他的广锐军整体移镇定边城。 官家希望一员能征善战的悍将前去震慑横山,甚至于控制横山,以便能使得陕西路安抚使马兴能迅速解决定难军李氏,从而完成朝廷三路伐辽的大战略。 楚王赵敬担心萧定被留在了汴梁成为上四军的指挥之一,这样关键的位置,他自然是不甘心被荆王赵哲的人掌握的,自然也是想将萧定早早请出汴梁。 新任的河北安抚使崔昂在白马与萧定一席长谈,立马发现这员名震北辽的悍将,儿就与他的想法不一致,把他仍然留在天门寨,以萧定的威望和背景,只会让崔昂难以顺利施行他的战略计划。换一个一般的大将,崔昂说不定一刀砍了就砍了,但萧定,他砍得了吗?既然指挥不动又杀不得,那自然是要请走的。 而刚刚走马上任的陕西路安抚使马兴呢?本就就是一个一直看定难军李续不顺眼的人物,认为正是因为定难军的桀骜不驯,心存反意,这才使得帝国西北不靖,只要拔了这刺,则帝国西北安,从而能对北辽形成战略上的大包围。不过陕西路这些年在主和派章廓的带领之下,万马齐喑,军无斗志,也急需一个像萧定这样的人物去重新唤起整个陕西路的军心士气。 几方合力之下,不到一个月,皇帝下了诏旨,两府附签,萧定便正式出任了陕西路定边城的指挥使。下辖两军,一支便是他自己将要带去的广锐军,另一支,则是一直驻扎在定边城的定边军。 两军编制合计五千人,步军四千,马军一千。 儿子升了官,如今更是独镇一方,萧禹脸上却是没有半点喜,而是极为严肃。 “大郎,虽然你如今麾下兵马翻了一倍,但战斗力,却也是下降了一大截。据我所知,现在的定边军,实在是有些不堪。” 相对于萧禹的担忧,萧定却是洒得多。 “大人过虑了。想当初,河北军马,还不是一样的比较颓废,只要用心练兵,汰劣存优,再赏罚得当,军心士气自然也就起来了。更何况,横山项可比不得辽人。” “大哥也不能掉以轻心。横山项人,论军纪,论战技战术,或者比不得辽人,但论凶悍,却也并不差,甚至犹有过之。”萧诚摇头道:“辽人如今也算是富家翁了,有家有业的,自然也就有了许多顾忌。而辽国也自诩大国,行事亦有大国之风范法度,但横山项可没有这些顾虑,他们行事,往往就凭一己之快,反而不好测度。” “二郎说得不错。”萧禹道:“而且就如你所说,赏罚得当,汰劣存优,这都是需要经济基础的,而定边军那地方,条件恶劣得很啊!安置你那上万广锐军士卒家眷只怕就不是一件易事。他们放弃了天门寨那里优渥安逸的生活,跟着你去了那样的地方,光是让他们安心,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钱的事情,一来还要请大人这边在朝廷多多设法多划拨一些,另外崔安抚使既然这么想让我走,那总得付出一些代价才是。”萧定冷笑起来:“等到了陕西路那边,马安抚使想要用好我这柄利器,总也得给些好处。只要给我一年的缓冲时间,孩儿倒也自信能在哪里站住脚。” “就怕项人不容你站住脚!”萧禹道:“这一次朝廷走马换将,又专门调了你去定边城,把定边城的兵马扩充了一倍,瞎子也知道朝廷想要干什么,只怕是要给你下马威的。”ThonGaDay.NeT |